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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出游赐婚


元循看着仙真从嵩高山回来后闷闷不乐,知道她定是为当日拦路之事所困扰。其实那日他坐在第三辆马车里,带着自己的妻子与儿女,听到那些话时恨不得立马跳下马车杀了那些人,再质问元灏他们是干什么的。但是他忍住了,他只能在心里手刃这些人千遍万遍。他看着扭过头擦泪的妻子罗氏,想着坐在第一辆马车里难堪的仙真,他知这一生亏欠了她们太多……
  元循回府后也没有对罗氏多加解释。她是母妃罗夫人的侄女,也算是亲上加亲。她在嫁给他之前就略听说过王爷与胡氏之间的往事,再加上她对清河王也无太深的感情,无非是为了家族的联姻,所以她平日里对王爷进宫以及宫里传出的是是非非也都不予理会。在元循看来,罗氏实在是个理想的王妃。回府后元循问过她那日为何在马车里哭泣流泪,她说她心疼王爷、太后与自己。
  元循放心不下食不下咽的仙真,很是心疼,于是决定带她出宫散散心。元循向很多人打听适合散心的好去处,最终定下就去鸡头山,那里虽说稍远了点,但阙口温泉却是极好的,既能登高望远,又能泡汤放松。
  元循让念珠留下照看元诩和建德,给侯刚、刘腾等人交待好后宫事宜,又让元灏和奚康达上朝时对百官说太后身体不适,安排好一切后,便偷偷带着仙真出了宫。
  一辆马车,仙真和元循坐在车里,拂尘和阿宝在外驾车,四个人两两有情。车厢里的二人紧紧靠在一起,车厢外,阿宝左手握着缰绳,右手试探性地想去触碰拂尘的手。
  晚上宿在鸡头山下的寺庙中,仙真眼看着阿宝和拂尘二人也相互喜欢这么多年了,便想成全他二人。于是支开二人后,问元循道:“我想将我的拂尘许配给你的阿宝,你可同意?”
  “不同意。”
  仙真不可思议地看着一脸严肃的元循,她原以为元循不会有异议,按说他也没有什么理由有异议啊。
  “拂尘成亲后,你的贴身侍女就只剩念珠了,那哪里够?”
  仙真一听“噗嗤”笑出声来,温柔地说道:“你放心好啦,拂尘白天还在宫里当差,晚上我放她出宫,给他俩送个小宅院,让他们也别再受这相思之苦了。”
  等阿宝和拂尘回来后,元循故意逗他道:“阿宝,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本王想给你赐一段婚,我看咱府上的玲儿就很好,勤快能干,性格温柔,这次回去我就作主成全你们,如何?”
  阿宝听完一下子就跪在地上磕起头来,嘴里说着“不敢成婚,要一辈子侍奉主子”的话。站在一旁的拂尘也愣在原地,眼中含泪,丢了魂般。
  仙真一看这是真吓着他俩了,连忙说道:“别听你家王爷胡说,要是让你娶了什么玲儿,那我的拂尘嫁给你算什么?我的拂尘可不能当妾室。”
  阿宝还没回过魂来,还重复着“不敢成婚,要一辈子侍奉主子”,拂尘明白过来,眼眶红红的,赶忙跪在阿宝旁边,拉了拉阿宝的衣袖,在他耳旁小声说道:“主子给咱俩赐婚了,快磕头谢恩啊!”
  两人哭着庄重地向太后和王爷磕了三个头,激动地拉着手说不出话来。
  “阿宝,回去后挑选个你喜欢的宅院买下来,以后就是你们的家了,不要舍不得钱,宅子要大要安静,拂尘跟着我没吃过苦,以后你也不能让她吃苦受罪。买宅子和添置生活物件的钱回宫后我给拂尘。”
  “我出一半,就当送你们的新婚贺礼。”元循笑着说道。
  第二日,仙真说不想爬山了,于是元循便陪着仙真去泡温泉,让阿宝和拂尘自由活动,今天不用随身伺候了。他俩高兴地差点蹦起来,手拉着手飞也似地去爬山了。
  看着他俩的背影,仙真和元循满是感慨,感慨他们十几年未变的真挚感情与相互坚守,也感慨自己与对方十几年的辛苦等待。
  二人在温泉里赤身相拥,回忆着以往的点点滴滴,热气腾腾,情话绵绵……
  在温泉里听到半山腰有钟声,刚好二人刚才也消耗了不少体力,于是决定去寺庙里讨顿斋饭。
  这个寺庙名叫石空寺,寺院中间,两棵苍柏挺拔对称,大殿檐顶飞禽走兽,花卉虫鸟,造型栩栩如生,神态自然逼真。鼓楼里支架着一面牛皮大鼓,钟楼里悬挂着一口铁铸洪钟,整个寺气势恢宏。
  仙真和元循跟僧人了解过才知,黄帝和始皇帝都曾登过这鸡头山,就在山腰后面,还留着当年始皇帝祭祀黄帝而筑的坟茔。
  仙真一看此处香火旺盛,便要拉着元循进去跪拜。元循自然也是随着仙真的心意。
  跪在大殿的佛祖像下,仙真轻声祝祷道:“弟子胡仙真祈求佛祖保佑,一求风调雨顺,二求国泰民安,三求情郎常伴。”
  元循看着仙真,又仰视着佛祖,拜道:“弟子元循祈求爱人胡仙真健康平安。”
  仙真的泪水一下子涌出眼眶。眼前这个虔诚的男人,他在佛祖像下磕头许愿,只有一个愿望,此愿只与自己有关。
  二人走出寺庙,坐在一棵树下眺望着远方,看着山下潺潺的溪水,听着树枝间隐隐的鸟鸣,觉得宫外真是自由又美好。
  “我现在多希望元诩能快点长大主政,这样咱们就能离开皇宫去过属于咱俩的生活了。”
  “快了,孩子成长起来是很快的。但我怕到那个时候你会嫌弃我老了呢。”仙真娇嗔地说道。
  “到你老的时候,我也老了,指不定你会先嫌弃我呢。”
  “其实咱俩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虽然没有那个名分,但其他一切也与做夫妻一般,经历过那么多,我已经不敢有奢望了。”仙真眼望远方轻声说道。
  “我想要只有我俩的生活,现在隔在我们之间的人太多了……”元循叹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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