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母子分隔

仙真依偎在元循的怀中不愿起床，虽然她早就醒了，但是仍然紧紧抱着元循的手臂，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
  元循本来在装睡，但被仙真蹭得很痒，忍不住笑出声来。仙真一看元循醒了，更是将脑袋搁在元循的颈窝处往他的耳朵轻轻吹气。
  元循本来就在克制，可是仙真这又是蹭又是吹气的，搞得元循终于是忍不住了，翻身将仙真压在身下……
  念珠和拂尘站在寝室门外，等着主子“结束的信号”。当她俩红着脸低着头站在门外听到仙真唤她俩名字时，急忙命宫女和内侍去准备热水等。她俩则进屋为主子和王爷打理衣装。
  就在二人刚穿好衣服，正在轻声说笑时，一名内侍进来说，高阳王正在殿中求见太后。
  大清早高阳王来她太后的崇训宫求见？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劝诫太后注意影响吗？
  仙真疑惑地看向元循，元循也是满脸不解，对仙真说道：“也许他不是冲着你来的，我与你一起去见他。”
  元雍看到一起走进大殿的太后和清河王二人，一下子觉得有点尴尬，一时间眼神飘忽，他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反倒弄得自己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仙真一看元雍这般模样，便知他此次真不是冲自己来的。元循看着叔父如此神情，知道他内心在想什么，于是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站在一旁。
  元雍看了一眼太后，叹了口气便坐下准备说正事，但他已经想好今日出了宫就要去清河王府找元循好好说道说道。
  “王爷求见是为何事？”仙真问道。
  “太后，您深居后宫可能并不知晓，这前朝已然有了巨大的隐患。而且这是超出臣能力范围的，所以不得不前来求见。”
  仙真看着高阳王紧皱的眉头，一下子气氛凝重起来。他知道高阳王此人能力平庸，一辈子安心做个富贵王爷，也正是因此才能于元律的治下安稳度日，现在因为身份贵重被抬举为首辅，也更多是胡仙真这一派的政治安排，但是仙真知道，高阳王毕竟也是出生于帝王家，很多事情他虽无能力去解决，却不代表他不能察觉出问题。
  仙真看了一眼元循，见他也是一脸严肃，便知他此时与自己想的一样。二人都静静等着元雍的下文。
  “太后，从您被封为太后已一月有余，您可见过皇上吗？”元雍先是问了仙真一个问题。
  仙真收回看着元雍的视线，看着脚下的地砖，不过数秒，并明白了元雍的意思。她确实再未见过诩儿，是因为于忠说皇上刚刚登基，前朝事务繁多，需要皇上尽快熟悉，所以他每日陪伴在侧辅导皇上处理政务，再加上她现在移居北宫的崇训宫，与皇上的太极殿相隔甚远，所以一月多未见过面。
  她本来都未曾注意此事，这一个月来，她每日沉浸于元循的怀抱，其他事情于她而言都不重要。
  但此时，她看向元雍，知道这事并不简单，很有可能，因为她的疏忽，重大的隐患已经酿成了。
  元雍虽然能力平庸，但能数十年处于权力漩涡中还能自保，终究也不是个蠢笨之人。她看着胡仙真的表情变化，知道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里感叹，能当上太后的果然都很聪明。
  他接着说道：“不止太后您见不到皇上，本王和任城王等其他辅臣们也都见不到皇上，甚至本王和大臣们的折子都会被于忠拦截，也就是说……”
  “于忠控制了皇上。”元循也已明白，他接着说道。
  元雍叹了口气，没想到刚除掉高肇，又来了个于忠。
  仙真虽然知道元雍无能力处理此事，但他今日能来告知此事，也说明他是站在自己这一方的，这已是最大的帮助了。于是仙真命侯刚驾马车将高阳王送回府去。
  看着高阳王离去的背影，仙真苦笑着对身旁站立的元循说：“你说我是不是有什么魔力？高肇当初是我让你举荐给元律的，于忠是我自己提拔起来的，这两个人一前一后与我不对付，看来以后我不能再看重提拨大臣了。”
  “这只能说明你眼光毒辣，偏偏能挑出那能力超群的。你想想啊，要是能力平庸的，怎么可能做到这人臣之最，又怎么有资格与你不对付？人心都是会变的，尤其是面对巨大的权力诱惑时，想要保持初心，并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可是你就能做到。当初你是有机会与能力去争夺太子之位的，可是你并没有去争，而且这么多年身陷权力争夺的绞杀之中，你也始终干干净净。”
  “仙真，其实直至今日我都在后悔当初没有去争夺太子之位，那时元徜还劝过我，可是被我拒绝了。如果我那时当了太子，后面就能当皇上，我们就不会分开，你就不会被困于后宫十几年，元徜也就不会死……唉，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们现在还能并肩站在这里，可是元徜再也回不来了……”说至此，元循不禁红了眼眶。
  仙真并未多说什么，她去端来两杯酒，递给元循一杯，二人对视一眼，轻抿一口，其余的泼洒在地上，就当是祭奠元徜，与他共饮一杯酒。此时，仙真的脑海里也不禁浮现出元徜往日的种种，他总是那么爱笑，豪迈幽默，真是一个好人。
  “仙真，我也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干净，这十几年里，我也做过一些龌龊之事，借刀杀人、隔岸观火、煽风点火……我并不觉得我是一个道德高洁之人，我的手上也沾过血……”
  “你所做的这些事中，有很多的动机都是为了我，所以如果要下地狱，那我们一起下好了。”
  “放心吧，以咱俩这一个月来所做的事，十八层地狱怕是都不够，但是那又有什么可怕的，我现在不管那么多，只想日日夜夜都与你在一起……”说着，元循便抱起仙真又回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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