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起用于忠

仙真午后躺在床榻上小憩，只见念珠走进来，在仙真耳畔轻声说了一句话，仙真微微点了点头。
  晚上，吃完饭后，仙真给元律说让他也去陪陪两位贵华夫人，别冷落她们太久，元律便答应了。
  元律前脚刚走，仙真便以晚饭吃太多睡不着为名要去花园里逛逛，坐在凉亭后又说想不被打扰地赏月，于是就让几位保母和内侍退到花园里外，近身只留了念珠和拂尘伺候。
  人都退下后不久，一个身影闪现在凉亭前，轻盈地跪下行礼。
  “刘腾，约我来此，是有重要的事说吧？”
  “感谢主子为我在皇上面前美言。”
  “一个黄门郎还不是目的，我要让你做大长秋卿，到时候再来感谢我吧。”
  “主子，不只是我。趁着您现在说什么皇上都会满足，不如再做更多的安排。”
  “现在在军中有元灏和奚康达，宫内有你，你的意思是朝中还需要一些力量吗？”
  “主子，朝中大臣不是主要的，他们早就想扳倒高肇了，一旦到了那一日，他们自会站出来。现在眼下最紧要的是，咱们得在禁卫军中有自己的人才行。”
  仙真瞬间明白，刘腾说的是对的。如果有一天自己需要力量自保或者要抵抗高肇时，军中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是不够及时。到那时，禁卫军才是决定性的存在。就像当初先皇崩时，正是有于烈的存在，才保证了洛阳宫的安稳。
  “刘腾，想必你心中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不妨说来听听。”
  “主子，您还记得于忠吗？”
  “怎会不记得？于烈的儿子，前皇后于莲的堂兄，记得元禧造反那次，还是他护卫我与皇上……你的意思是，要拉拢他？”
  “主子深居后宫，可能不知一些情况。自从于烈死后，领军将军一职就由于烈的弟弟，也就是于皇后的父亲于劲继任。但是于劲死后，本来任进军副统帅左卫将军的元珍升任领军将军，而于忠只是个武卫将军，看似级别很高，终究不是个统领。”
  仙真边听边思索着其中的关系，刘腾继续说道：“这个元珍，主子您猜他做过什么事？”
  仙真哪里会知道，看着刘腾等着他的下文。
  “当日在宫里毒杀彭城王时，高肇并未亲自动手，真正拿毒酒死命往下灌的人便是元珍。此人心狠手辣，是高肇一伙的。”
  仙真听到这，逐渐听出了一些眉目，有点明白为什么要拉拢于忠了。
  “于忠不止是屈居于元珍手下觉得憋屈这么简单。他们于家始终坚信，于皇后与元昌，就是高肇害死的。是高肇，害得他们于氏失了势。于氏与高氏水火不容，势不两立。”
  “既然你都说起了于忠，想必你也是有办法联络到他的。你告诉他，只要他能想办法除掉元珍，我自有办法让他当领军将军。”
  刘腾默默消失于夜色中，仙真也当没事发生过一般神色如常地回宫去了。
  没过一个月，元珍暴毙，于忠被皇上任命为领军将军，成为禁卫军的首领。高肇不悦，却也无可奈何。
  下了朝，高肇叫来几位心腹，在府中密会。
  “大人，这几日的怪事频出，小人想不通啊……”
  “是啊，大人，咱们的人要不然死得蹊跷，要不然突然被弹劾获罪，让人不安啊……”
  “大人，不止于忠升任领军将军，元灏也获重任，而且奚康达还与侯刚结为亲家，最近这一切的动向都指向了一个人……”
  “胡仙真。”高肇幽幽地说道。
  “你们都盯着后宫里和朝廷上的动向，咱们也该想想办法让这些人离得远远的，没办法为她出力。
  仙真天天看似无所事事安心养胎，但其实她每天脑子里都在思考着很多事情。她知道自己以后会面临更严酷的情况。高肇、高英自然不会放过她，以后的每时每刻她都会被高氏紧紧盯着，等孩子降生，自己会变成他们最大的威胁，他们怕是会不择手段地害自己。
  现在还能依靠元律的保护，可是如果有一天，元律不在了，自己又能依靠谁？
  从想救元循，却发现无人可用的那一刻，仙真便下了决心，要培养能为自己所用的人，可以有利益的交换，但是在自己生死攸关之时，这些人要能顶得住事。这样的生死时刻自己以后定会面临很多，假如生下的是个儿子，他便是长子，是太子，那三年后，自己如何躲过“子贵母死”这一劫难就是不可不考虑的。
  必须要有能左右皇上想法，能为自己说话的一群人，要让高肇忌惮。仙真只求现在做这些还不晚。
  元律自是明白仙真的小心思。这些日子以来，仙真竟然一反常态地插手用人之事，元律并不反对也不厌恶，只要仙真能开心能不离开他，她做什么他都支持。
  仙真说她妹妹骊真嫁给了元灏，她最疼爱妹妹，想让妹妹妹夫更风光一些，于是元律便封了胡骊真为冯翊郡君，元灏拜散骑常侍、光禄卿；她说那日从台阶跌下，幸亏内侍刘腾伸手相救才没有酿成悲剧，于是元律便接连封赏，直至让刘腾做了大长秋卿；她说她很欣赏奚康达的勇猛忠诚，元律便心领神会地封其为安武县男；她说于忠曾经护驾有功，现在却只是一名武卫将军，实在是屈才，恰好元珍暴毙，元律便顺手让于忠做了领军将军，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这些人的安排，虽然有仙真在一旁明示暗示，但是也都算顺着元律的心意，元灏确实实力超群，现在又是姻亲；刘腾曾经在扳倒冯氏时出过力；于忠不仅护驾有功而且忠心耿耿；奚康达更是不用说，战功累累，当得起这个爵位。
  元律看着仙真在为自己招揽人，他不禁生出了愧疚之情，他觉得定是自己给她的爱护不够，才让她不得不自己寻求保护。自从不仅对仙真言听计从，而且更是加强了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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