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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戏


  此时的顾北生在医院的急诊室里陪着安然。
  上午他到时,家时只有安然一人。安教授去学院上班,由于高越强出差,公司里有紧急事件要处理,半退休的安太太便去了公司坐镇。
  秦姨把顾北生请进门后就去了市场买菜,本想在客厅见一下安然就离开的顾北生,犹豫再三去了安然的卧室,探病总不能连病人的面也不见。
  顾北生尴尬的敲门,屋内没有声音,推开虚掩的门,见安然躺在床上。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挤进室内,令粉色墙布的房间充满了浪漫色彩。躺在同为粉色薄被下的安然黑色秀发在粉粉的枕头上铺开,犹如一个睡美人般恬静美丽。
  “安然...”顾北生轻轻喊道,生怕把沉睡中的美人吵醒。
  没有声音,安然依然沉睡。
  看着床头柜上的药盒,顾北生想可能是吃完药睡着了,便打算离开。轻手轻脚退到门边,听到床上的安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再回头看只觉她脸颊通红,嘴唇更是鲜艳如血。顾北生迟疑着回到床边,探手触她额头,立刻被烫回来,这怕是上40度了。
  “安然...安然...”顾北生复又唤她,刻意提高了声音,见她仍没反应,便直接从衣柜里拿了一件风衣把安然包起来抱下楼。
  迷迷糊糊的安然环着他脖子,头歪在颈窝,唇角隐约露出一丝笑意。
  患了重感冒的安然在医院的急诊室里打针到下午,顾北生不停的给她喂水,而安然就像个蒸发器,水喝进去都消失无踪,但好在体温慢慢降了下来。
  稍稍清醒的安然精神很差,微眯着眼,一直拉着顾北生那修长白皙的大手不放开。
  为了这短暂的相聚,她对自己相当狠心。
  昨晚和顾北生通过电话后,为了打消他的怀疑,安然在卫生间足足冲了半个小时的凉水澡。要知道就算是在炎热的夏天她也不曾洗过凉水澡,更诓论现在已进入秋季,早晚温差大,虽然白天不明显,晚上还是有些凉,
  她咬牙忍着浑身冰凉,果然夜里就开始发烧,早上故意不告诉父母。
  顾北生去她房间时,她既紧张又忐忑,想像着他坐到床边抚摸她头发或者脸颊的情景,没成想他喊了两声就准备退出去,逼着她只好装做难受的发出声音。
  怎么办呢?剩下的半个月她要怎样才能让顾北生爱上自己。每天看到记者发的顾北生和安吉的照片,她都快被气炸了。他们的关系似乎又更进一步,安吉虽然答应给自己一个月时间,但自己也没闲着,天天和他到处玩。
  现在自己终于把顾北生拉过来,就一定不能轻易让他走。但是有什么办法留住他呢?眼看着吊瓶快打完了,安然躺在床上苦苦思索。
  顾北生开的很慢,坐在副驾驶的安然看似平静,心里却似油煎,一会儿他把自己送回去后又会离开,办法仍没想出来。
  正在安然心烦意乱中,电话响起,随着电话里的声音,安然发出几声惊讶的呼声,心里却暗暗的高兴。
  “北生...发生了一点意外情况。”安然隐藏起眼底的喜悦,转头看着正沉稳开车的顾北生。
  “什么?”顾北生看她一眼,又手持方向盘看向前方。
  “刚才是卫生防疫部门打来的电话,说今天有一个病人情况很特殊,化验结果刚出来...他病毒的传染性很强,今天所有在急诊室看病的病人都有可能被传染...”
  顾北生“嘎”的一声把车停下,难以置信的看着安然,“什么?”
  “他们说我们有可能会传染,还会把病毒传染给其他人,要我们隔离观察,如果擅自出去传染给其他人,要负法律责任。”
  ...
  见他不说话,安然接着说,“他们联系的有酒店,如果不想住酒店,在家也可以,只要...不出门就行...”
  “多久?”顾北生皱眉,没想到运气这么差,陪着打针都能遇到这么奇葩的“好事”。
  “大概要半个月...具体时间会电话通知...”
  一听这话,顾北生苦恼的手拍额头。这个月的工作都集中在下半个月,马上要忙碌了又赶上这事,要是贱贱知道了恐怕要跳脚了。
  “对不起,都怪我生病,害你影响工作。”安然愧疚地垂眸,不敢看顾北生幽邃的双眸。
  看着安然苍白的脸色,顾北生还能说什么,毕竟这是谁也无法预料的,遂叹气拍拍她的手安慰,“没事,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你打算去哪儿隔离?”安然又问,打定主意要跟他一起。
  “在家,我讨厌住酒店,在家里还能练琴。”车子又开始慢慢滑行,顾北生考虑的很周到。
  “我也讨厌住酒店,可是我要是在家隔离的话,我爸爸妈妈就要去住酒店,我妈妈身休不好,会睡不好觉的...怎么办...都怪我...什么时候生病不好,偏偏赶在今天去医院...”安然埋怨自己,忍不住红了眼眶。
  “没事...我那里房间多,你去跟我一块隔离就好。”顾北生没想那么多,见安然着急随口说道。
  安然心中窃喜,成了,计划已成功一半。
  刚才电话其实不是防疫部门打来的,只是医院的护士告诉她,她把药忘到病床的柜子上,让她明天去时记着找护士拿,她灵机一动编了这么个传染病,为的是制造和顾北生在一起的机会。
  只要能跟顾北生住一起,她就有自信在半个月的时间里让他爱上自己。
  安然压着心里的激动,装着担心地问,“你的经纪人和小绯去住酒店,他们愿意吗?”
  “嗯?”是噢,他们要住出去,尤其是贱贱,自己隔离后耽误了工作会让他更忙,一天都不能耽误。还有安吉,想着跟她在一起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忘记她不能留下来。
  这样看来,这半个月只剩安然跟自己在一起。
  哎呀,草率了...顾北生心里后悔,但说出去的话已收不回来。
  安然对自己的的心思顾北生知道,并且一直总在想办法回避,这样孤男寡女同住半个月让他心里极不踏实,万一让安吉误会阻止了他们更进一步的发展,那他真是后悔都来不及。
  要不,还是去住酒店,总比失去安吉好。
  打定主意,顾北生把车停到路边,掏出电话说,“我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意见,要是反对我们还是去住酒店。”
  顾北生的话让安然有些许的失望,他明明是老板,无论是安吉还是张健都是他的下属,用得着这么客气?
  自己费尽心机难道是为了跟他在酒店各住一间房?
  说是商量,实际顾北生只给安吉打了电话,把情况告诉她后问她的意见,安吉想了想说,安然还在生病,去酒店会不方便,她和贱贱搬去酒店。
  只要安吉有一点点的不愿意,顾北生就打算借势去酒店住,但她没有反对,还善解人意地给安然收拾好了客户。
  他也只好作罢,一遍遍地提醒自己这么好的姑娘千万不能辜负了。
  挂了电话,安吉心里很不舒服,一个月的期限安全过了半个月,本以为可以这么无声无息的渡过,没想到遇到这种事情,是天意还是安然故意设计?
  年轻男女在一个屋檐下,同吃同住半个月,难免相互吸引,出来后...还是现在这样吗?安然心里隐隐不安。
  虽然顾北生之前没说,但凭着女孩子特有的敏感,她知道顾北生喜欢自己,只是一直装糊涂。这一年多相处下来,顾北生对自己的在乎她看在眼中,因为她的事几次耽误工作也毫无怨言,并且明知道迈克伤害过自己,他仍不离不弃,这都让安然感动。
  但他是那样优秀,那样万众瞩目,身边的女孩应该是白玉无瑕、无可挑剔的,不该是她这样有污点,尤其是被迈克伤害之后。她的存在将来会是记者攻击他的软肋,会让他蒙羞。所以当知道安然爱顾北生时,她鼓励她去追,并真心希望能促成此事。
  为此,她拒绝顾北生。
  但,她无法操控自己的内心,无法让内心拒绝对顾北生的爱,情感最终打败理智占了上风。
  从她知道自己身世起,从她记忆恢复后,整个人像被掏空了,感觉自己就像萧瑟风中的一片落叶,在秋风中孤独的飘零。是顾北生在她身边默默的给予温暖,让她在凄凉的夜里眼泪不是那么的苦涩。
  现在她终于说服自己,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全心去爱时,安然以这种强势的手段走到顾北生身边。
  自己还有机会吗?
  渐渐冷静下来的安吉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找回理智,她相信顾北生是个君子,和自己同处一室那么些日子什么事也没发生,和安然只是在一个屋檐下,各住各的房间也一定不会有事。
  不管是不是自欺欺人,她现在只能这么想。
  就当是个考验吧。
  傍晚时分,安吉推着自己和贱贱的行李搬出了别墅,一同出来的还有许姐。
  顾北生和安然坐在车上等着,轻柔的音乐缓缓从音质优秀的车载音响中流出,以避免两人的尴尬。
  等待期间顾北生把这突发情况告诉了贱贱,让他早做处理。
  贱贱果然在电话中急得跳脚,还让不让人活了,明天的机票他都定好了,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隔离,不是二三天,张嘴就是半个月,设备、场地、人员、宣传...所有都准备就绪了,突然按暂停,这是要玩死他才甘心吗?
  张健只差吐血了。
  听着贱贱在电话里大声的埋怨,顾北生把电话拿远一点,任他发泄。
  “你们去的哪家医院,到底是什么吓死人的病毒要把人关半个月,我亲自去问问。”发泄完的贱贱不甘心的在电话里询问。
  一直没说话的安然示意顾北生,她接过电话就对贱贱道歉,柔弱声音中带着哭腔,“对不起,真得很抱歉,医生说护士给他打完针后接着给我打针,我算是密切接触者,所以才要被隔离。”
  “由于病毒还要进一步检测,为了不引起大众恐慌,让我暂时保密,以减小不良影响,所以请你谅解,真得很抱歉...如果给北生造成了经济损失,我愿意赔偿。”
  身为乐团副团长,她太清楚这其中的门道,肯定会有损失,但为了能得到顾北生,这钱她不在乎,必竟得到了人,还怕钱跑了?
  就算人财两空,这笔钱对她也不是大数目,有个有钱的老妈,说话就是这么豪气。
  损失是必然的,且数目不小,先不说前期的宣传、设备租用等费用,就是现在要付的违约金那都是几十万,想想都肉痛。
  不是如果造成损失,是一定会有损失,这话在贱贱嘴边滚了几滚,才终于憋下。见安然已经这样说了,贱贱稳了稳情绪,说话的语气不再气急败坏,“我们商量之后再决定吧。”
  虽然这样说,赔不赔偿还是顾北生说了算,贱贱分析以顾北生的性格,这损失可能跟前二次安吉的一样,都自己背了。
  他意中人的妹妹,他能让她赔?而且...半个月之后,谁才是他真正喜欢的人,还两说。
  唉,贱贱挂断电话,心情烦燥的一下下的以头撞墙,希望撞出个意外惊喜,突然说不用隔离的电话来。
  很可惜,电话没有,头包倒是一个。
  看到安吉和许姐拿着行李上出租车,顾北生很想上去帮忙,但也只能坐在车内眼睁睁地看着,连窗玻璃都没敢降下来。安吉的病刚好,免疫力低,万一自己感染再把病毒传染给她,那他得心疼死,还是...算了吧。
  搀着安然进屋,把她扶进许姐提前收拾好的客房,出来看着空荡荡的没有了安吉的客厅,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寂寞感。
  摇摇头甩掉不良情绪,顾北生给安然倒了杯水端进去,惊讶发现安然抱膝坐在床上默默流泪。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安然哭着摇头,却不说话。
  经顾北生再三询问,才知道原来她住楼下害怕。
  楼上三个卧室和一个书房,已没有空房间,仅剩的客房在一楼,挨着许姐卧室,现在许姐也搬了出去,楼下就只剩安然一人住。
  顾北生犯了难,只好给安吉打电话。
  接到电话安吉有些意外。
  害怕?
  想起曾经小时候所有人都住在二楼宽敞明亮的房间里时,她独自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也是害怕的瑟瑟发抖,后来习惯也就不以为然了。
  没想到安然只是独自睡一楼,就已经害怕的流眼泪了。人跟人果然不一样,同样是安世学女儿,差别还真是大。
  安吉除了感叹自己命不好,也无他法,必竟那个人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只好让安然去睡自己房间。
  只是...这样就跟顾北生房间门对门了。
  “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做点轻淡晚餐。”看着安然在安吉床上躺下,顾北生出去前轻声交待。
  “嗯。”安然微笑点头。
  听到顾北生下楼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安然环顾四周微微皱眉。这房间她以前来过,太简单了,墙上没有壁画,桌上没有鲜花,除了稍微干净一点,清淡的如同男子房间。
  一点品味都没有,竟然还是搞艺术的,真给艺术丢人!
  随着头部转动,鼻子轻嗅二下坐起来,皱眉抓起枕头放到鼻下,立刻现出一副嫌弃的表情,这气味...为了离顾北生近点,忍忍吧,继而把枕头翻面放下。
  晚上,安然妈妈得知女儿生病不放心,趁着送换洗衣服,在窗外看了好久,通过电话千叮咛万嘱咐,一再请顾北生把她宝贝女儿照顾好,才不舍离开。
  由于白天打针的关系,安然夜里还好,但是从第二天起,又开始发烧,虽然安太太取了药送来,但药效不明显,还是反反复复的发烧。
  顾北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守在床边陪着,监督她按时喝药、多喝水。三天后,安然终于不再发烧,精神一点点好起来。
  这几天照顾生病的安然,顾北生没跟安吉好好的视频,每次刚说几句话,安然就有事情,不是喝水就是喝药。
  今天吃完早饭,看安然在楼下坐着,顾北生有意躲到书房,准备和安吉好好聊聊天,诉诉苦。
  “咚咚咚,”几声轻轻地敲门声响起,不用问就知道是谁。
  尽管顾北生没有说“请进”,门还是被轻轻推开,安然伸着脑袋站在门口。
  “怎么了?有事吗?”顾北生心里有些不满,面上尽量不显露出来。
  安然嘻嘻一笑,“一个人在楼下好无聊,看看你在干什么?”
  “我在和朋友视频,”顾北生故意含糊地说,以为安然会识趣出去,没想到她立刻跑过来,兴奋地说:“是安吉吗?我也想跟她说话。”
  说着把头凑到顾北生旁边,全然没留意脸贴在他耳朵上,笑着跟安吉打招呼,热情的就像半年没见。
  安吉自然是一番关心、慰问。
  “对了安吉...你卫生间里的沐浴露我能用吗?”看到视频里的安吉点头,安然又问,“你的化妆品也能用吗?还有保湿面膜,这几天发烧,感觉皮肤都像被烧干了...”
  见安吉在视频里不住点头,安然像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的那个...在哪里?”
  “什么?”视频里安吉莫名其妙。
  “哎呀...就是那个嘛...”安然似乎不好意思,看了一眼旁边的顾北生,伸手把手机拿过来,边说边压低声音往出走,“那个...就是卫生...用品...”
  五分钟后安然把手机拿回来,放到桌上。
  “聊完了?”顾北生后背贴紧椅背,双肘架在扶手上,面色平静地问。
  “嗯,不好意思,我们聊了点女孩子的事情。”安然吐了吐舌头,穿着睡衣的样子像个邻家小妹妹。
  “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能进我书房。”顾北生幽邃沉静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安吉,尽量语气轻柔,不让安然吓到。
  许是没想到顾北生会这么说,安然面色僵住,微愣了一下,点头。
  看到一脸委曲的安然出去,顾北生心中有些不忍,他已经用了自己最婉转的方式,不然在她进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撵出去了,可还是让安然受伤。
  但是他没办法,他知道安然对自己的心思,前几天那是没办法,现在病好了,他必须跟她保持距离。书房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只是想借此提醒她,他跟她没那么亲密。
  刚才视频时她离自己那么近,也不知道安吉生气了没有。
  整个上午顾北生都在书房,一直到临近中午才去一楼,看见安然正在厨房切菜准备午餐。
  “你病还没完全好,还是我来吧。”顾北生走过去。
  有之前给安吉做饭练手的经历,现在他做的菜总算咽得下去。
  安然抬头看他,眼中有着一丝怯意,低声说道,“没关系,我能做。”
  看着她笨拙的切菜动作,顾北生伸手去拿她手中菜刀,“还是我来...”
  见他来拿,安然随手一躲,锋利的刀刃碰到左手中指,只听“哎呀”一声,安然扔下刀握住手指。
  为了躲着安然,吃完饭顾北生就回到房间,这一天就变得十分难熬,连平常让他沉浸其中的练琴,也有些心不在焉,流于形式。
  想想还有十一天,顾北生就觉得头大。虽然能跟安吉视频,可总是不方便,不能摸着她的手,闻着她身上的幽香,还不能...亲亲...
  想起昨天的吻,他就禁不住的唇角上扬,心里涌起阵阵甜蜜。
  以前乘她睡觉曾偷吻过她的唇,由于害怕惊醒她,都只是蜻蜓点水似的匆匆一吻,跟昨天的吻根本没法比。
  他回忆她低垂的眸子,害羞的脸颊,羞涊的笑容,一颦一笑都让他心中犹如三月里盛开的桃花一般,纷芳、甜蜜。
  顾北生把枕头抱在怀中,想像着把她拥进怀里的感觉,把头深深地埋进去。
  又想看到安吉的脸了,又想跟她说话了,顾北生伸手拿电话,距离电话只有一厘米时,顿住,握了握拳收回。
  今天跟安吉通了快二十遍视频了,她已经不耐烦了。
  打开游戏看她在线,顾北生赶紧加入,那怕做她对手被她痛扁,也有幸福的存在感。
  日子在倍感无聊中一天天过去,安然的病已恢复,时间也过了一半。
  第八天吃完早饭,看安然主动收拾碗筷,顾北生故伎重演再次上楼,刚上了二级台阶就听到厨房传来一声脆响。
  折回去看见安然正蹲在地上收拾一只摔碎的蝶子,见他过来头也没抬低声道歉:“对不起,我是不小心才...”
  “没关系,我来收拾,别扎着手。”话声刚落,就听安然又一声“哎哟”,右手握着左手手指。
  “怎么了...扎着了?”顾北生一惊,上前拉过她的手,左手中指的鲜血正泊泊往下流,忍不住皱眉埋怨,“怎么这样不小心...”
  还没说完,安然忽然抽回手去,任鲜血顺着指尖往下滴,哭着说,“是我没用,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顾北生愣住,惊觉刚进门时她的声音就有些不对,顿了顿问,“怎么了?很疼吗?”
  身为独子的他,唯一和女孩相处的经验来自安吉,安吉曾经切菜割破手指,他也是这样埋怨,安吉大大咧咧地不以为然。
  别的女孩都是这么娇气吗?割破手指也会哭?
  地上的血液触目惊心,见安然只是抽抽嗒嗒地哭,顾北生尴尬地摸摸鼻子说:“我去拿酒精。”
  “不用你管,我知道我耽误了你工作,也知道这样照顾我让你很烦,更知道你讨厌我,但是...我已经小心翼翼的躲的远远的,尽量不招你讨厌了,只怪我太没用,洗个碗还失手把碗打碎,割破手指我活该。”
  安然哭着说完,扭身上楼。
  对于安然的指控,顾北生觉得十分冤枉。
  说实话安然其实非常漂亮,身材窈窕,性格活泼,一点儿也不招人讨厌,他只是想保持距离,不想让安吉误会,无意中伤到安然自尊。
  是自己过份了?
  顾北生摸摸鼻子,把地上碎渣收拾完上到二楼。
  “咚咚咚,”有轻微的敲门声传来。
  坐在床尾地上的安然赶紧把已止血的手指使劲挤出血来滴到地上,双臂抱膝将头埋于膝间。
  脚步声慢慢靠近,听到顾北生陪着小心的声音传来,,“别生气了,喝点水吧。”
  听他声音不似之前那般冷淡,安然唇角扯了扯,埋在腿间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蹲在旁边的顾北生将杯子置于她那只没受伤的手中,说道:“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觉得...觉得...这屋里只有我们两人,我怕别人误会...”
  “你也说了这屋里只有我们两人,你不理我,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早知道我还不如去住酒店,也免得招你讨厌。”安然抬起头,如细瓷似的肌肤上满是泪痕,一副跟爸爸撒娇的娇憨模样。
  顾北生只觉心中一动,想想自己这段时间除了吃饭、练琴在一楼,其他时间都在书房或是卧室,对她确实太冷淡了,她觉得委屈也是难免,不由愧疚地说,“好好好,是我的错,以后不这样了...”
  看她面色有些缓和,又试探着说,“药箱在楼下,要不...下去擦点红药水?”
  安然抽着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着抬手,“拉我起来。”
  安吉买了些瓜果蔬菜给顾北生送过来,想着他和安然在家憋着难受,又给安然买了一些零食,也不知道她爱吃什么,安吉挑着自己爱吃的口味选了一大包。
  自从记忆恢复,开始安吉对安然确实还有些怨恨,记着她曾经对自己那么刻薄。
  知道自己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后,经过这几天的思想斗争,安吉慢慢放下了小时候她对自己不好的那点怨气。
  她相信如果知道自己是她亲姐姐,她一定不会那么对自己。
  知道安然爱着顾北生,为避免姐妹俩心生咀唔,所以才答应她一个月之约,为的是让安然自己退出。
  现在,安吉站在院子里,透过落地窗看着顾北生拉着安然下楼在沙发前坐下,因沙发挡着看不清,只看到两个人低头碰在一起。
  一会儿顾北生站起来,去厨房端着水杯过来递给安然,把电视打开坐下,坐在旁边的安吉顺势偎过去,靠在他的肩头。
  本想打电话让顾北生到门口取东西的安吉,咬着下唇,把食物放到门口,转身离开。
  安吉心里不太舒服,泛着酸的各种念头此起彼伏,最后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因为安然是我妹妹,北生才这样对她。没事,我相信北生!
  坐在沙发上的顾北生手机“叮”了一下,有信息提示,他打开信息是安然发来的微信,‘买了些东西放在门口,记着拿进去。’
  来了怎么没打个招呼,还想隔着窗户看看她呢,顾北生心里暗自想,起身去门口拿东西。进来后把其中一袋东西放进厨房,另一袋瓜果零食放到安然跟前的茶几上,说:“这是你姐给你买的吃的。”说完朝楼上走去。
  “你要干嘛?”看着顾北生上楼,安然盯着他手里的快递问,这应该是刚拿东西时一块取回来的。
  “你姐姐的快递,她之前给我说过,让我先帮她收好。”顾北生脚下没停,手里的快递摸着像是文件之类的资料。
  “要不给我,直接放到她房间?”隐约看到黑体英文字母,安然有些好奇,一个失忆的人会有谁给她寄东西。
  “不了,她似乎很重视,问了我几次了,前几天还收到一个,等隔离结束我一块给她。”
  “哦。”已站起来的安然,重新坐下,不知为何对快递有着几份狐疑。
  自从流血事件之后,顾北生不再躲着自己,日子过的轻松愉快了许多。安然没想到顾北生这么容易降伏,外表看似冷漠,内心其实柔软无比,后悔自己被他表面假象欺骗。
  经过这几天相处,安然对顾北生的感情更是直线上升,每当他坐到钢琴前练琴时,安然总会坐在他不远的地方,痴痴地注视着那挺直的脊背,和那英俊的侧颜,心随着那跳动的琴键起起伏伏。
  脑中总会浮现自己身着漂亮婚纱和他的结婚的画面,他一身笔挺西装,温柔深情的和自己对视,光是想想安然就会幸福的头脑发涨。
  顾北生除了雷打不动的练琴,其余时间都用来陪安然,除了一块打游戏、点播电影、看综艺、吃零食之外,还同安然聊了许多上学时候的事情,经常让她目瞪口呆的惊叹,还能这样?
  跟顾北生的聊天中,安然也陆陆续续知道了他上大学时家里发生的事情,真是肠子都悔成段儿了。
  那时候自己就已看出他的实力,将来前途远大。如果当时胆子再大些,坚持不离开他身边,就不会白白错过那么好的时机,早就把他这匹黑马收伏,还用现在这么费劲算计把安吉挤出去?
  这一次,她一定要抓住机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两个星期转眼过去,眼看着过了明天就到了结束隔离的日子。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安然已摸透了顾北生性格,看似性子孤冷高傲,不容易接近,但其实心地柔软,心思细腻浪漫,对喜欢的人更是温柔呵护。
  她与顾北生的关系由开始的警剔生疏也变得更加熟捻,但安然心里没底,如果出去后有了安吉的参与,他是否还能对自己这样,亦或是更进一步?
  如果不能更进一步,甚至有可能为了安吉他又退回到之前的状态,连单独见一面都难...不,她不能冒这个险,得想个办法,避免这个情况,最好能把关系确定下来,让他再无选择,不然费尽心思争取的单独相处的机会就白费了。
  安然站在窗前深思,浑然不觉被咬在齿间的食指上深深的牙印。
  早上起来,张健眼皮就一直在跳,这让他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又给顾北生打了一通电话叮嘱,“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演出在后天晚上,千万不能再有任何变动了,大哥。”得到确认后,方挂断电话。
  这段时间,张健为了推掉的演出真是焦头烂额,虽说顾北生实力强,但这样一再出现推演的事件,对他的口碑影响很坏。
  他在跟主办方一再赔礼道歉的过程中,已经有人说顾北生耍大牌了。
  “这世上不是只有他弹的好,除了他我们还能请到更好的世界明星。”
  “我们请他来弹琴是给他面子,他这是干什么,收了钱又不想干活,当我们是什么?想来就来的菜市场?这次我们坚决按合同执行,该赔偿多少就是多少,一分也不能少!”
  “搞什么搞?马上我们纹纹姐的演唱会就要举行了,现在说来不了,耍我们呢?张健你转告他,影响了演出我们会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跟着顾北生过了几年舒服日子,张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沦落到让这种小明星经纪人数落的地步,当初为了求北生去他的演唱会,是怎么围着自己一口一个‘健总’的叫着,还不是想借北生的名气蹭个热度,这会儿说变脸就变脸。
  健总,健什么总,就特么是个总贱。
  张健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把所有事情一件一件的处理好,没处理好的先放着以后再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也拦不住。
  以后只要顺顺利利就行,只是这种事情以后可千万不能再有了,这不好的名声一旦传出去,对北生今后的发展真得影响很大。
  张健在酒店窗前心里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忽然看到安吉的身影走出大门,向旁边的大树下走去,那里站着一个年轻男子,跟她说了几句话后,递给好一个文件袋后转身离开。
  看着阳光下男子的背影,张健有些诧异。那人他认识,叫王学峰,是本地很有名的侦探,三教九流的人认识很多,路子广,上次调查网上风波张健请的就是他,调查的又快又好。
  只是...安吉怎么找到他?
  张健想起安吉出走回来后,某天跟自己要了王学峰的联系电话,当时还以为她想知道网上风波的细节,没想到她竟然也找他调查事情。
  调查什么?她忘记的那些过去?张健皱眉,心里的不安像水中的涟漪越来越大,却没有像涟漪般越来越淡。
  想起安吉,张健也想到她的妹妹安然,那个女人也让人头疼,她对顾北生的感情他也知道,曾经还跟顾北生出主意,不要单独跟她见面,这次两人一同隔离半个月也不知道和顾北生关系到那一步了。
  以顾北生心思单纯的脑子,一定想不到这次隔离就是安然设的一个套吧。
  那天张健处理完演出的事,满腹的委屈无处发泄,一怒之下打电话去卫生防疫部分要求让给隔离事件说法。结果那边明确的说绝无此事,全市没有出现这种可怕的病毒,更没有让人隔离的情况发生。
  张健当然不信,认为他们是在推脱责任,但那那边用了充分的理由说服了张健,如果真有这么可怕的病毒,一定不会让他们自行在家隔离,第一不能保证他们一定会听话的不出门,第二不便于观察病人情况,也不便于随时检查。
  张健这才惊觉这可能是安然设计的跟顾北生,为了能跟她在一起。
  想明白这一点的张健只觉得后背寒毛直立,安然为了达到目的不顾一切的心机让他害怕,那么...
  有些问题他不敢想,想想都觉胆颤心惊,但愿是他多心了吧。
  深思中的张健看看时间,安吉回到房间有十分钟,文件袋里的资料应该看的差不多了,张健决定去看看她,也许能打探出文件袋中的信息。
  门开后,安吉看起来挺平静,张健进到房中没看到刚才的袋子。
  “有事吗?”看张健四处张望,跟在身后的安吉问。
  “哦,没事,我来就是提醒你一声,明天上午十点的机票,一定不要晚了。”张健回头看着安吉,也不知她看过文件没有。
  “嗯,我记得,不会晚的。”安吉眸色平静。
  “休息了这么久,后期我们的工作会非常忙,你要有心理准备。”张健提前给安吉打预防针。
  “嗯,我知道。”
  看安吉有所准备,张健放心,耸着肩膀将双手在胸前紧握,轻松地问,“今天有什么安排,有什么想吃或是想玩的,我陪你去...”
  安吉微笑着摇头,说:“谢谢你,安然说今天是她们隔离的最后一天,晚上她想庆祝和北生庆祝一下,让我帮忙买些东西送过去,下午我想把行李收拾收拾,免得耽误明天的行程。”
  张健点头,拍了拍安吉的肩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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