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擦肩而过时，公野圣良上司的上司、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忽然停下了脚步，带着温和的关切语气喊住了他：“圣良，你今天不太舒服吗？”

        梦游中的公野圣良惊醒，这才发现他和十代目之间的距离仅剩十几厘米，连忙险险地后退几步，神情间流露出几分歉意，“抱歉……昨晚睡得有些晚。”

        跟在十代目身后的晴守惊讶道：“黑眼圈好明显啊公野，你不会又熬夜工作了吧？可别太勉强自己了。”

        公野·其实熬夜打了一晚上游戏·圣良的表情差点没绷住，他掩唇轻咳了两声，掩下微妙的赧然，抬眸笑道：“多谢十代目和笹川先生关心，我会注意的。”

        ——注意下次熬过夜一定绕着别人走！绝对不能让上司尤其是十代目看出来！

        那可是十代目，受到全家族上至前任首领下至清洁工阿姨的一致好评，连续五年蝉联员工私下组织的“你最喜爱的老板类型”top1（ps：此活动一共举办了五届）！他太大意了，怎么能在十代目面前露出这么松懈的一面呢！

        要不是刚休过假不好意思再请假，公野圣良绝对不会用这个状态出现在公司，还被刚从日本分部飞回来的十代目抓个正着。

        公野圣良在内心懊悔地流下面条泪。

        完美老板沢田纲吉并没有在意他的神游天外，温声笑道，“只是睡眠不足的话，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

        “……诶？”公野圣良一时没想到十代目这么善解人意，受宠若惊：“可、可以吗，但我今天的工作还没处理……”

        “云雀前辈那边我会帮你说明的。”沢田纲吉朝他眨眨眼，暖棕色眼眸让人无法拒绝，“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去找总部的医生看看。”

        假如现实是一场攻略游戏，玩家沢田纲吉将会收到角色公野圣良好感度百分百的通知。

        超感动的公野圣良决定今年“你最喜爱的老板类型”的票也要投给十代目。

        恭敬不如从命，他礼貌地朝两人道别，动作轻快地回到办公室，走之前想了想，还是把文件捎了回去。

        又给云雀前辈发了条简讯，并不急着等待回复，这个时间云雀恭弥应该还在训练场。

        公野圣良目前上班的这家公司，表面上是势头发展正好的投资财团，实际上却是意大利首屈一指的黑手党组织——彭格列家族名下的产业。

        虽然叫黑手党，但在十代目的执掌下，彭格列更像是拥有武装和超出常人力量的自卫组织，资产、规模、势力和声望皆备，尤其是六名守护者与首领，是整个家族的核心。

        公野圣良对自己的体能非常有自知之明，他大概从出生前就明确了这一目标，技能点乱七八糟愣是一点都没往武力值上靠，光荣地在彭格列内成为了一个战力为五的渣渣。

        说到他惨不忍睹的武力值，就不得不提到公野圣良的顶头上司、就算在强者云集的彭格列内部实力也强到可怕的战斗狂——云守云雀恭弥了。

        在第三次把被敌对组织抓走当人质的公野圣良拎出来后，云雀委员长终于忍无可忍，无视了公野圣良“虽然被抓走了但请放心我已经把他们的情报都窃取出来了！”的肺腑之言，冷酷无情地把人丢进了训练室。

        连着魔鬼特训一周后，全彭格列的人都知道了……和以往出色的任务形成鲜明对比，在战斗这件事上，公野圣良是多么没天赋。

        把上司气得拂袖而去，公野圣良捂着红肿的手腕，对着遍地狼藉的训练场长吁短叹。

        旁观的雨守爽朗地哈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近身格斗不行的话，要不要跟我学用剑？”

        公野圣良垂头丧气，深刻自我检讨：“谢谢，但不用了，我已经被冷兵器讨厌了。”

        路过的岚守惊愕地瞪大了眼：“什么——公野，你也理解了吗？爆炸才是艺术！”

        “……”

        认真地跟两位守护者解释完“在炸伤别人前应该会先炸死自己”，公野圣良痛定思痛，去暗杀部队潜心学习了几个月，顶着xanxus的白眼磕磕绊绊勉强学会了各种自救小妙招。

        云雀恭弥懒得检查他的学习成果，直接把他从谍报部调职成了秘书，放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等着看哪个不长眼的组织还敢绑架他。

        但公野圣良觉得云雀恭弥只是单纯想和敌对组织派来的杀手打架而已。

        沾了凶名在外的彭格列云守的光，公野圣良在那之后再也没被偷袭过，苦心学来的技巧没用上，他的内心稍微有点遗憾。

        不过这话可不敢跟云雀前辈说，他只敢在喂云豆的时候悄咪咪嘀咕两句。

        对了，云豆现在应该和云雀前辈在一起放风吧。

        回到家后，公野圣良的眼睛顿时失去了强撑出来的高光。

        他浑浑噩噩地砸到床上，将头埋在柔软的枕头里深吸一口气，脑袋里闪过无数破碎杂乱的念头。

        不知道云雀前辈没看到他去送文件会不会又低气压，但他今天确实不太舒服……明天再去道歉吧。

        上周他连休了七天年假窝在公寓打游戏，昼夜颠倒熬夜过度的后果就是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叛逆地试图罢工，尤其是阵阵作痛的大脑神经，让他恨不得被云雀前辈砸一拐子当场昏迷。

        说起来，让他这么痴迷的那款游戏内容是什么来着？

        ……除了名字外完全想不起来，亏大了。

        公野圣良半阖着眼，颤动的睫毛缓慢掩住鎏金色的眼瞳，沉沉地睡了过去。

        --

        [初次见面，契约者，你做好拯救世界的准备了吗？]

        公野圣良揉了揉眼，略带迷茫地将周围打量一遍。

        他正坐在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莹白空间，头顶一颗长着翅膀的光球正绕着他忽上忽下地飞，刚才的电子音就是从它的球体内发出来的。

        三秒后，公野圣良对现在的处境做出了判断，“是梦啊。”

        他双手合掌枕在脸侧，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安详地闭上眼，“晚安。”

        光球：[……]

        来自遥远平行世界的系统停顿了一会儿，再次扑闪起翅膀，一根雪花绒般的羽毛飘飘摇摇地落下，在接触到公野圣良的一刹那化作荧光。

        仿佛本来就是他的一部分，荧光顺利地融入身体。

        只是下一刻，公野圣良的胸口处骤然传来一股闷痛，狂跳的心律像在疯狂叫嚣着什么，耳中放大的嗡鸣声让人无暇分辨。

        他猛地睁开眼，但眼底还是阵阵发黑。不过短短几秒，身上的衬衫就被冷汗浸湿。

        [这是你曾经的记忆，]光球悠悠降落，翅膀贴了贴他仍在战栗中的手指，心悸随之消减，[我帮你把痛感调到50％了。]

        大脑还在传来微弱的痛感，但比之前好了很多。公野圣良微喘着平复呼吸，冷静下来检查这段多出来的记忆。

        ……貌似是在休假的第六天，沉迷打游戏的他在打开冰箱拿冷饮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猝死。

        不是死在守护家族的战斗中而是打游戏猝死，他有亿点尴尬。

        公野圣良轻咳了一声，心情微妙地审视着光球：“为什么我的记忆会在你那里？”

        这又不是什么值得纪念的收藏品，当事人只觉得非常羞耻。

        [不是我故意要拿走，这是你丢下的。]

        光球回答，又摇摇晃晃地升到半空，停到一个平视的角度，平静的电子音传来：[还记得你玩的那款游戏吗，在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你的意识进入了游戏内，以下略。]

        公野圣良：“……？？？”这么重要的内容是能省略的吗？？

        [我不能说太多，但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你——因为你的意识进入又突然离开，你所创建的角色开启了自毁程序，世界线濒临毁灭了。]

        电子音抬高一个声调，以毫无起伏的声线棒读：[所以来拯救世界吧契约者！我看好你！]

        公野圣良略感窒息。

        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做过什么，直觉感到缺失的记忆很重要，但再重要，他一个身娇体弱的文职人员，对彭格列火焰的使用稳定停留在热牛奶和便当的幼稚园水平，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世界线毁灭？？

        光球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主动解释道：[世界线由你当初做出的每一个选择所构筑而成。成为契约者，修复世界线，同时拿回你的记忆，其实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那就先来试试吧。]

        光球跳上公野圣良的膝盖，像人类握手一样伸出右半边翅膀，[角色自毁的结果无法改变，但我可以将你送回到之前的时间节点，接下来就由你自己选择了。]

        柔和的光晕渐渐笼罩全身，熟悉的温暖让公野圣良微微睁大眼。

        这是……大空指环的力量。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指与雪白的翅膀轻轻一碰。

        [接下来你会进入一个陌生的世界，遇见陌生的人和事。不用担心会暴露，因为你始终是你。]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记忆只会伴随任务进度而解锁。系统无法干涉世界线的走向，但会尽力提供援助。]

        [十秒后，开启第一条世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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