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竟是害人终害己

织岚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她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眼泪瞬间崩溃地滑了下来。

        “师兄，师兄……”她茫然地看着周围，上上下下找了几圈，发现真的没了重华的身影之后，整个人狼狈地坐到了床上。

        她捂着脸庞，顿时崩溃地大哭起来。

        原本刚在黄袍男子那里受了委屈，现在又被重华这样对待！整个心，就像一下子崩坍了一般，疼的她几乎痛不欲生。

        “师兄，你为何要这样对我……”织岚大力捶着冰冷的床面，手掌硬生生被自己砸地通红。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下滚落着。

        可是即使掉的眼泪再多，重华都未曾回来看过她一眼。

        织岚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自己会如此脆弱，可是她知道，在这一天之中，她经历了四次大起大落。

        每一次将要到手的东西，都那么轻而易举的离她远去。

        “师兄，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爱你，我喜欢你，你为什么不碰我！为什么！”她猛地攥紧拳头，一双眸子瞪的浑圆。

        黄袍男子披星戴月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织岚如同一个破碎的人偶，呆呆坐在床边。

        她低垂着脑袋，长长的头发凌乱不堪。

        “织岚，你怎么了？”黄袍男子被她这幅样子吓了一跳，抬手捂住织岚的面容，才发现那里滚烫。

        “你发烧了？！”黄袍男子惊慌地开口，抱起织岚赶忙到了另一个房间里。

        织岚看着他，忽地嗤声冷笑起来，“你不是不管我了吗？！你现在回来又是什么意思！”

        “织岚，你不要会错我的意思！”黄袍男子眉头紧皱，“你现在生病，我不想跟你吵架。”

        “可是我想！”织岚恶狠狠地开口，因为生病，她说出来的话有气无力，可是却依旧让人能够听清楚里面的疲惫。

        “我只是说，希望你能重华幸福，到了那个时候，我就会放心的把你教到他的手里。”黄袍男子耐心地开口，用帕子擦拭着织岚的额头，“你别乱想好不好。”

        “为什么为什么我想要的都得不到，”织岚听着他的声音，忽地再度崩溃，她抓住对方的衣袖，泪如雨下，“从上古时期开始，我想要的东西就得不到。如今，我终于是自由之身了，可是为什么依旧得不到。我想要的，至始至终只有他啊……”

        “可是为什么，他那样对我，他根本不会多看我一眼……”

        “别哭了，织岚。”黄袍男子的心，都被她哭的发疼，帕子温柔地擦拭着织岚的面庞，“我不是想说话伤你，可是织岚，你若是跟重华在一起了，我是不能在你身边的。就像，你不能接受我身边有另外的女人一样。”

        “可是重华，他还不属于我……”织岚凄惨地吸了吸鼻子，“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害怕……我害怕自己一个人，我害怕最后连你都不要我了。”

        黄袍男子缓缓叹了口气，今日所见，的确让他伤透了心。只要再织岚身边，他就忍不住会将一颗心系在她的身上。他怕自己越陷越深，到了最后，只能万劫不复。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织岚的太阳穴，“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现在的他，还有些许理智存在，若是继续下去，他会不会……亲手扼杀掉织岚的执着。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今天幻情露的犹豫，让他从心底感到害怕。他害怕有朝一日，自己真的伤害织岚。

        “答应我，跟重华在一起之后，就放我自由好吗？”

        织岚听到他的话，眼角的泪光，慢慢滚落了下来，“你终究，还是不肯留下。”

        “织岚，你明白的，道理你都明白的……”黄袍男子痛苦地开口，“你今天应该已经知道我的心意了，我害怕我会把持不住，我害怕我会伤害到你。”

        “可我，想你留在我的身边，不论我最后跟谁在一起……”

        “织岚……”黄袍男子的呼吸跟着有些发紧，织岚的任性，他最清楚不过，同样的，对方也知道自己放不下她。

        她抓着他的软肋，让他痛不欲生。他爱织岚，将她深深刻在了心里。能够安然无恙地看着她跟在重华身边，那只能说是不爱……

        “今天不谈这个了，”织岚偏头，将脸颊蹭在了黄袍男子的掌心，“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才突然发现，我似乎都忘了你的名字。”

        “你根本就没记过，”黄袍男子一语戳穿，抬起另一只手捏了捏织岚的鼻子，“这一次，不要再忘记了，我的名字叫——风曜。”

        “风曜……是啊，我都忘了，你原本还有一个如此好听的名字。”织岚莞尔笑了起来，一双眸子半眯着，“我记得以前，我很喜欢叫你的名字的。”

        听她提起往事，风曜的目光里，划过些许黯淡之色。

        他们二人初遇，他是她的守护者，是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如果时光能够回溯，他想回到从前。那时候虽然很累，什么都没有，可是她是真真切切属于他的。

        记忆里，她只叫过三次自己的名字，并非是喜欢叫，而是遇到了危险……

        风曜的手，轻轻摩挲过织岚的脸庞。

        那张从前干瘪的脸庞，现在变得圆润有光泽，摸上去变了很多。

        “织岚……”他张开嘴，未等开口，就被织岚打断，“风曜，以后我都叫你的名字好不好……”

        风曜身子微微一僵，低下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怀中的织岚。

        若是不抽身而退，等待着他的只能是万劫不复。

        从前，他会为了织岚义无反顾。可是现在他才明白，在感情的世界里，一厢情愿是最悲哀的。

        因为到了最后，遍体鳞伤，甚至会伤害到彼此所爱的人。

        半晌见风曜没有反应，织岚抬起头来，就对上了风曜复杂的眼神。

        见她抬起头来，风曜这才回过神来，嘴角轻轻上勾，“织岚，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拿到。但是，你应该知道的，我不可能一直在你的身边。”

        织岚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她绷紧嘴唇，觉得面前的风曜有些不可理喻。她都撒娇了，竟然还这样对自己。

        “我们之间，真的要如此吗？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如今……”

        “织岚，这一切不一样的，”风曜打断她的话，他又于心何忍，可是有些事情勉强不来的，“等到织岚嫁给重华，我也会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他嘴角荡了浅笑，抬手摸过织岚的额头，“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吧。等你跟重华在一起了，我在跟你好好说。”

        织岚闻言，一双眸子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可是旋即，嘴角便扬起浅浅的笑意，“我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织岚推开对方的手掌，重新卧到了床上，“风曜，我新洗的果子，你尝尝吧。”

        见她情绪明显低落下来，风曜无奈地笑了一下。自从上次织岚发病，她的情绪越发让自己摸不准了。

        看着白色磁盘上水灵灵的果子，风曜顺手掂起一个，“这些果子你素日里不吃，难得今日将它们洗了。”

        织岚闻言，闷声答道：“今日突然想吃了，再说放在那里平白误了你的好意。只是突然身体不舒服，便不能吃了。”

        风曜被这句话逗得哭笑不得，他倒不知道，织岚什么时候如此体贴人了。想来，这还是他们在一起，自己第一次决绝的要离开。

        口中的果子不知是否因为织岚的话，竟变得有些香甜。

        织岚看着他将一个果子完整的吃下，眼眸里多了些许别样的光彩，“风曜，这怎么也算是第一次给你洗的果子吧。”她说着，轻声叹了口气，“想想这些年来，我竟是从未帮你做过什么。”

        “我不在意的，”风曜说着，看着盘子中的果子，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酸涩，如今他想离开，或许也是因为自己知道，织岚永远不会将心放在自己的身上。

        不知是不是吃了刚才一个果子的缘故，风曜忽然觉得有些口渴，跟织岚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几颗果子便下了肚。

        风曜微蹙了蹙眉，感觉身体像醉酒了一般，有些飘飘然。他使劲摇了摇头，再次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织岚束发的冠儿早已经落下，丝绢般黑发慵懒随意的铺满被褥。

        随着她轻轻歪了歪脑袋，发丝辗转撩人。或许因为身体发热，织岚额角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濡湿，紧贴着面颊，濡湿的乌发下红扑扑的脸儿水汽馥郁春意荡漾，当真是活色生香媚然多情。眼眸半阖，细眯的眼神迷离惑人，骨子里的妖娆风情此刻尽数展露，竟是摄人心神，令人气都透不过来。

        风曜感觉一道激电刺入骨骼深处，奇异的快感迅速漫过全身，心脏都在此时停止了跳动。

        他爱着织岚，那份爱爱的深沉。可是今日，他才突然发现，自己对旁边的人儿有着无尽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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