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心质变黑良知亡

“尊上虽然没有醒，但是已经有呼吸了……”

        “恩，那就好。”妄卿咽了口干沫，缓慢道：“我收拾下东西，一会儿过去看看。”

        “上神，七、七叶，她怎么样了？”小胖子明知道自己看到的一切，可是他不想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实。

        妄卿听他提及这件事，身后的手紧紧握了起来，“天下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她是一只小妖，而帝君确是维系六界平衡的神。不论谁怎么抉择，都会知道该怎么选。”

        小胖子听着她略带了冷意的话，一双绷紧的唇失去了血色。

        七叶和尊上的感情，他是一点一滴都看在眼里的。就算后来七叶做了那么多让尊上伤心的事情，可是尊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待她。

        现在七叶真的消散了，他们尊上怎么可能会开心……

        小胖子落寞地低垂下眼睛，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到妄卿不冷不热地声音传来，“七叶的事情，我会和尊上说。你们无需多言。”

        “是。”小胖子敷衍地垂了垂脑袋，迈着沉重的脚步向重华的房间走去。

        帝君能够重新复活，他是极其开心的，可是这份开心当建立在两条生命的基础上，他便笑不出来了……他不知道妄卿上神会怎么跟尊上解释，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若是有一日，尊上知道真相之后，必定会崩溃的。

        小胖子顿住脚步，回头看着七叶的房间，一时间心中多了些许悲凉之色。

        曾经他和大耳朵都觉得妄卿上神，是这个世间最纯洁的仙。她高冷尊贵，让人不敢亵渎。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现在的妄卿上神，给他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

        待到妄卿平复下心情，来到重华房间的时候。小胖子和大耳朵已经等待多时，他们见她进来，匆忙站了起来，自觉地退到了两边。

        妄卿看着床上虚弱地重华，轻轻坐到床边，抬手摸过那有些干瘪的皮肤，就感应到空气中，有丝丝灵气，正在钻入对方的身体。

        她微微一愣，颇有些诧异。

        见她脸色微变，旁边的大耳朵忙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妥啊？尊上是不是有事？”

        妄卿慢慢摇了摇头，“只是恢复的快了些，让我有些意外。想必到了晚上，帝君就会醒过来了。”

        “真的吗？”大耳朵开心地笑了起来，可是等他看到小胖子一脸阴郁地表情，觉得对方奇怪的很。

        “先让他好好在这里静养，你们也忙了一天了，好好休息一下。”妄卿说着，转身走了出去。她的双手隐藏在袖袍底下，就像在隐藏一个让人不能窥探的秘密一般。

        她要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下，顺路将手上的伤痕修复。若是帝君醒来看到，一定会在意的。

        弥漫六界的大雪，开始渐渐消散。除了天界和知情人，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秋意已过，冬天的风也开始正常的蔓过六界。

        随着夜晚的来临，太阳西落隐匿光辉，幻琉宫也吹起了萧索的冬日之风。

        “重华，重华……你来抓我啊，抓我啊……”铃铛般地笑声，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梦中。

        重华痛苦地呻吟一声，他感觉自己置身在一个奇怪的地方。陌生的话语，可是却让他第一时间就认出来，那是七叶的声音。

        “七叶……”重华喘息两声，缓慢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白茫茫地空间。

        周围所有的一切，让人看不真切。唯有那一抹靓丽地身影，穿着红色的衣衫，笑盈盈地站在自己的对面。

        “重华，来抓我啊……”七叶咧嘴笑了起来，她的眉眼弯弯，瞬间点亮了他的心。

        “七叶，你肯回来了。”重华迈着踉跄地步子，向她走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的动作很生硬，就好像很久没动弹过一般。

        七叶咯咯笑声，银铃般地声音，响彻着耳畔。

        重华被她的笑声，感染地笑了起来，即使身体再不舒服，他也想将她抓入怀中。

        冥冥之中，他知道这只是一场梦，可是就算是梦，他也不想放她离开。

        他多想亲口告诉她，他有多么的想她……在无数寂寞的夜晚，他满脑子满心，都驻扎着她的身影。

        别人说她只是一个浅薄的小妖，一个让人不在意的小妖，可是就是她，点燃了他的生命。他是黑夜中一步步顺着固定路线前行的傀儡，是她将他的黑暗照亮。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重华的笑容跟着灿烂起来。他生硬的抬起手，将要将七叶拢入怀中。

        谁知她调皮地一躲，似非常的享受他此刻的难堪一般，笑的越来越开心。

        “笨蛋，快来抓我啊……”七叶笑着，转身向远处跑去，她边跑边回头，红色的衣衫飞扬，晃花了他的眼睛，“快来啊，抓到了，我就嫁给你怎么样！”

        重华的心扑通扑通乱跳起来，一张脸不由自主地涌上红晕。

        “七叶，嫁给我！”他用尽所有力气喊着，想要抬脚去追对方，可是周围白色的雾气突然浓郁起来，那抹笑声逐渐淹没在远处。

        重华顿时慌乱起来，他顾不得身体的疼痛，疯了一般向前跑去。雾蒙蒙之中，那抹红色一闪而过，最后彻底没了踪迹。

        他的心口冒出无数鲜艳的血花，痛得他体无完肤。

        七叶、七叶、你在哪儿！

        七叶！七叶！

        白色的雾气将他毫不留情地包围起来，可是那个精灵般的人儿，在没有一丝声音传来。

        此时的妄卿，已经守在了重华的身边，听着他口中低喃的名字，妄卿的心跟着一颤一颤。

        身旁等候着的大耳朵，被重华的样子吓坏了，忙往小胖子身后缩了缩，“上神，帝君怎么了？”不会是丢失了魂魄什么的吧？现在看着，就好像失心疯了一般。

        “没事，他只是在做梦。”妄卿淡淡地开口说着，秀美的眉微微蹙了蹙。

        纸包不住火的道理，她明白，可是即使如此，她也一定不让七叶的事情让重华知道半分。就算七叶没有求她，她也会这么做。

        那颗心，其实从上古时期，就已经变质发黑了。

        “七叶！”重华猛地张开眼睛，整个人一下从噩梦中惊醒。

        他大力喘着粗气，扭头就看到喜笑颜开地妄卿，还有满脸喜色的大耳朵和小胖子。

        重华一下怔住，刚要抬手，才发现手掌异常的灵活。原本不能动的身躯，仿佛恢复了原状。

        他不可置信地撑起身子，口中念了个诀，一道金色的光芒从手心乍然闪现，竟是比之前的力量还要强上几分。

        “我是不是在做梦？”重华觉得有些好笑，他明明已经寂灭了，怎么可能还会重新睁开眼睛。

        大耳朵见状，忙扯了扯小胖子，两个人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重华眸子探究似得盯着妄卿，他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这具身体完好无损，法力也恢复成了当初的样子。这一切，实在太过诡异，让他根本没有办法相信。

        “当然不是做梦，”妄卿温柔地笑了一起，一双眸子仿佛能滴出水来，“是我救了你。”

        重华抬手捂住额头，半晌才摇头道：“不可能，我已经到了寂灭的时候，怎么会重新复活？！”

        妄卿嘴角含笑，“我说过，我会救你就一定会救你！”她眨了眨眼睛，见重华不信，这才解释道：“这段时日我瞒着你翻遍了所有上古古籍，果真找出了些许端倪。更何况，你不会忘记自己真实的身份了吧？”

        她的一句反问，让重华略有诧异。一时半会儿，竟不知道对方暗指什么。

        “你是天之子啊，你的身份是六界之中无人匹敌的。更何况，你比我更清楚，为什么你遇强则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体质。”

        重华一惊，死死拧起了眉头，“可是，注定寂灭，即使是这具身躯，也无法救我。”

        “可是事实证明，就是如此啊，”妄卿坦然地开口道：“我搜遍天下奇珍异草，再附于你身体的缘故，才将你救活了过来。续命的九龙丹，我也用了上百颗。怎么样，这么大的手笔，你可想好怎么好好补偿我了？”

        百颗九龙丹？妄卿的话，着实让重华震惊了一下。他不知道对方如何在短时间内搜集到这么多的丹药，可是现在的他唯一担心的确是刚才的梦境。

        他猛地抬手抓住妄卿的手柄，突如其来的动作，惹得妄卿面红心跳。

        “帝、帝君……”她娇羞的开口，以为重华会说她想听到的誓言，可是话音未落，重华接下来的话，将她的幻想扯了个粉碎。

        “七叶呢？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在禅尘殿受委屈，有没有出什么事？天界的人是不是又去找她麻烦了……”

        妄卿挣脱开手臂，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她苦笑一声，惨然道：“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她……”

        “是不是她出事了？”见妄卿没有立刻给自己答案，重华焦急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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