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监督

“筱然，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心爱你的。”

        “即使我妈妈不同意。”

        “筱然，你等我。”

        顾筱然把这短信反复地看了几遍，在一旁哀声叹气，觉得这事怎么都烦心。

        突然有人重重地咳嗽了几声，顾筱然一抬头，便看见门口站着一脸严肃的老爸，正不满地瞪着她。

        顾筱然眼神躲闪了一下，下意识将手机藏了起来。

        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动作，顾筱然才意识自己这动作多么像上课时被老师抓到玩手机的情形啊！

        她汗颜了一下，大大方方看向顾本同。

        顾本同走到她身边，看了看她桌子上没有翻开的文件夹，连笔都没有打开，好好地放在一旁，知道她没有多少心思放在工作中。

        他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问道：“你不是说要画设计图的吗？怎么又和那小子在网上谈情说爱了？”

        顾筱然顿时觉得哭笑不得，大声喊冤，“爸，你扔这些文件给我，我还怎么画设计图？我可没和他说话了，只是拿手机玩一下，和朋友聊天了。”

        顾本同冷哼了一声，固执地说：“那也没见你处理这些文件！”

        顾筱然没法，只好打开了文件，拿起了笔，认命地工作起来。

        她挥了挥手，不悦地赶人：“好啦，爸爸，我在处理了，你就别监督了！”

        顾本同摇了摇头，往门外走了出去，顾筱然才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司庆墨这边才是一阵天翻地覆的争吵，地上碎了一地的碎瓷，摔不碎的什么就扔在了地上了，司庆墨站在窗子前，冷冰冰地看着司母发疯。

        司母再生气，也只拿东西撒气，没有拿司庆墨撒气，她知道只要她一动手，他们的母子情分也没了。

        司母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你叫我怎么办啊？你爸爸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还能依靠谁啊！难道叫我去死吗？”

        这话说得撕心裂肺，司母气得捶胸顿足，家里几个保姆都不敢吭声，低着头，站在一旁，连目光也不敢往这边放一下，生怕殃及池鱼。

        司庆墨站在逆光中，以沉默的背影回答了司母。

        “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司庆墨吩咐，并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坠在空旷的物重，显出一种冷硬的质感。

        司母将司庆墨这无动于衷的反应，目光的毒怨更深了一层，她站起来，朝窗户旁边走了过去，大骂道：“你就和那老东西一样，冷血无情！妈生你养你，到头来，你居然为了那些女人来伤害妈！你这就是拿刀子剜我的心啊！你还是妈的亲生儿子吗？”

        司庆墨头疼极了，他的手插在西装裤子口袋中，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口袋里的手机边沿，神情愈发隐忍下来。他眼神痛苦纠结，但不曾回头，孤倔的身影显出一种毫不退让的固执来。

        司母又哭又闹，也不见司庆墨给她一丝反应。

        她拽着他的袖子，身体慢慢地滑了下来，坐在了地上，呜呜地哭泣了起来。

        司庆墨低头，一时心痛如绞，说不出任何话来。

        “妈，我不知到你为什么不喜欢筱然，还是只要是孤儿院出来的人，你都不喜欢？”司庆墨蹲下了身子，认真地望着她的眼睛，几乎是绝望地问。

        司母震惊地抬头，没想到司庆墨居然会这样想她，她使劲地摇了摇头，抓住他的手腕，“墨墨，我真的没这么想！我只是……我当初把你扔到孤儿院，也是迫不得已了，你相信我！我不是……”

        “那你说是什么原因？”司庆墨陡然加大了声音，用冰冷的目光问道。

        司母一时低下头去，没有回答。

        司庆墨站起身来，目光又重新恢复了坚硬冷漠的模样。

        “是不是因为我不是爸的儿子？他想杀我，你又有轻微的……病，所以你把我扔孤儿院，说把我杀了？”

        司母震惊地抬头，望向司庆墨，所有的声音都被噎在喉咙中。

        “后来如果不是爸爸证实了我是他的孩子，他会把我接回来吗？爸爸让我跟你断绝关系，但这么多年，我几乎跟他闹翻，才把你接到我身边来住。妈，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很苦，但这也不是你诅咒我得不到幸福的原因。”

        司庆墨失望地望着自己的母亲，突而觉得很疲倦。

        这一直都是他的心结，他从未展现，司母从来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他连争辩也无从说起。

        “不是，墨墨，我……我当初是喜欢上别人，我也不确定你是谁的儿子，我……我只是为了保护你……对不起！我没有想过你得不到幸福，墨墨，我都是为了你好，那个岳霖是狼子野心，她只想贪图你的钱财，而这个顾筱然也不是好东西！”

        司母坐在地上，抬头仰望他，哭得满面泪籍，连脸上的妆都花了。

        司庆墨喝止了她的话，“够了，妈，你难道想儿子一辈子就这样吗？”

        “不，墨墨，妈会给你挑最好的女人给你，她们都配不上你的，我都是为了你好的！”司母抓住他的手，大喊着。

        司庆墨眸光带着深深地疲倦，甩开了她的手，走出了这个家。

        他走到了顾氏公司的楼下，在树影处看着顾氏公司的大楼，猜测着她在哪一层，打起了顾筱然的电话。

        “小顾总，有你的电话！”顾筱然正在看文件，便听到秘书喊了一声。

        她点头，正疑惑是什么人来电话，就感觉到手机在口袋中震动，她拿出了手机，看到了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是司庆墨的名字，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先接公司的电话。

        “接进来吧！”顾筱然大喊着，先把手机挂断了，选择回了一个“我现在在忙，等会打电话给你”的信息。

        她左手拿着话筒，漫不经心地“喂”了一声，心思却飘转到司庆墨的电话上去了。

        知道电话那头响起了司母毒怨的咒骂声，顾筱然惊了一下，不知到她又发什么神经。

        “阿姨，你能好好说话吗？”顾筱然烦躁地说，忍不住想发火，但抑制住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顾筱然眼睛不由往手机那边瞟了过去，还纠结了一下要不要看，但手指已经自动点开了信息来看。

        “筱然，我在楼下等你。”

        顾筱然心惊了一下，化为了满心欢喜，但随即，这欢喜化为了苦涩。

        她听着耳边司母的咒骂声，将话筒往旁边移了移，直到她听不到这咒骂的声音了。

        顾筱然索性把话筒给放在桌子上面，一字一顿打下“你走吧！”

        她心抽痛，暗自对自己摇了摇头，她不想在和司庆墨纠缠了，既然两方父母都不愿意，他们又何必在一起，造成两个家庭的悲剧呢？

        过了一会儿，顾筱然的手机疯狂地响起起来。

        她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名字，眼泪突然落了下来。

        顾筱然隐忍地咬了下唇，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

        司庆墨不停地打电话，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想直接冲进顾氏公司去。

        这时，顾筱然接了电话，司庆墨瞬间狂喜起来，他急忙说：“筱然，我在楼下等你！”

        然而，里面传来的不是顾筱然的声音，而是一个女人疯狂的骂声。

        司庆墨很熟悉这个声音，他一时震惊了起来，陡然对着手机吼道：“妈，你在干什么？你来骚扰筱然做什么？我跟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

        两边开了免提的顾筱然吓了一跳，一时被司庆墨这么响亮的声音给镇住了。

        但电话那头的司母怒不可遏起来，“司庆墨，你居然在顾筱然那边，你真是长进了，我都说过……”

        司庆墨强硬地打断了司母的话，“我的事不用你管！”

        听着两人在电话你吵架的顾筱然叹息一声，心中充满了强烈的不安，觉得自己这样做好像有些过了。她拿下手机，接了司庆墨的电话，缓慢地想说些什么。

        但开了免提的固定电话声音实在太响亮，司母毒怨的咒骂都传入了手机之中。

        顾筱然皱了皱眉头，挂断了司母的电话，世界陡然清静了起来。

        “筱然，对不起……”司庆墨叹息了一声。

        顾筱然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透过明净的玻璃，看着司庆墨的身影，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们还是先分开吧？”

        司庆墨深吸一口气，只说：“你先下来，我们再说这事。”

        夜色逐渐降临，但太阳最后的一角残阳落下，顾筱然站在黑漆漆的大楼中，望着下面的树影，没有说一句话。

        “筱然，你这是做什么？怎么不开灯？连饭都不吃？”顾本同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时，顾筱然下了一跳，连忙摸索着椅子，跑回自己的办公座前坐好。

        灯光骤然被打得雪亮，顾本同站在电灯开关面前，一脸不赞同地望着顾筱然。

        顾筱然低头，拿起文件，假装翻了一页，这种欲盖弥彰的动作引得顾本同哭笑不得。

        “你这是怎么了？连饭都不吃了？这是对我表达不满？”顾本同皱了眉头，走到顾筱然的面前，敲了敲桌子，声音提高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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