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小儿棺

经过我们大致的分析，可以猜测这些木箱就是用来存放男婴尸体的小儿棺，那这么说，自木箱中发出的声音是来自这些死婴？

        我不禁头皮发麻，现在是什么世道？连小孩子都排队诈尸？

        黑皮还在原地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汪起风则围着离我们最近的一具小儿棺转，想看看能否从上面发现点什么线索。

        我摇了摇黑皮，把我的想法跟他这么一说，黑皮也惊醒过来。

        “要我说，这箱子里具体是什么，咱们没打开过，也不知道，现在所有都只是猜测而已，眼见为实。”

        我朝他俩提议道。

        汪起风一边看着我，一边单膝跪地，将耳朵贴在箱板上听动静。

        “小白脸，别瞎折腾了，那里面都是死东西，不会动的，你能听出个啥。咱们就直接打开，干就完了。”

        黑皮说罢上前，掏出伞兵刀，围着黄泥封好的木箱转了半圈，半蹲下来，用伞兵刀的刀柄狠狠地在黄泥上砸了几下，碎落的泥块掉落一地，露出箱盖和箱身间的缝隙。

        黑皮嘴中碎碎念叨着，把刀尖插进黑缝中，绕着木箱走一圈。

        这样，封好的黄泥才都被挑开。

        我们三人一起用力，将箱盖挪开。

        不打开还好，小儿棺一开启，里面的东西便把我们吓了个够呛。

        这里面，确实躺着一具小孩儿的尸体，但他的身体上却长满一层一指长的白毛，蓬松地遮盖住全身，只能勉强看出他的姿势扭曲，虽然整个人蜷成一团，但露在上面的手臂却肆意地垂在背后，却是骨折无疑了，真不知道死前遭到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因为这层白毛太长，看不清他尸骨的腐烂程度到底什么样，但清楚地看出这是一具婴儿尸体无疑。

        眼前这一幕，既验证了我们的猜测，又让我们纳罕不已：

        这根本就不是一具正常的尸体啊，正常人死了肉消骨头酥，哪一个会像这样长满白毛的？

        “这他娘的，不会是尸变了吧？”

        黑皮诧异道。

        “别瞎说，吧——”汪起风眼中也满是疑惑，说话语气也不像平时一样坚定。想必他跟我们一样，心中不免有些恐惧，害怕着怪物重见天日后突然跳起来给我们一口，不由得稍向后退了两步。

        “我之前听过一个民间传说，说是小孩儿死了以后如果下葬不挨着土，过一段时间，孩子的尸体就会发生变化，也是长满白毛，从棺材里跑出来，这东西跑到哪里，哪里就不下雨，一直干旱，好像叫，旱魃，对。”

        我忽然想起来奶奶小时候给我讲的故事，一般都是一些恐怖的民间传说，讲的目的，当然是为了防止小孩子到处乱跑，让他们安心睡觉。

        我印象最深的是水鬼的故事，因为我老家旁边有一处很大而且很深的池塘，老人们为了不让小孩子们跑去游泳，所以经常讲这类故事。又一次讲到很多年前，那时候还没有粮食联合收割机，打粮食都得靠人，故事就是在那个时候，人们收了庄稼，在池塘边剥玉米，有个男人干活累了满头大汗，于是蹲到池塘边洗脸，但他的脸一扎下去，便再上不来，“咕嘟嘟”在水中冒泡，周围的人吓坏了，赶紧过去拉他，三四个人一起用了很大的力才把男人拉出水，结果那个男人直接晕倒不省人事，后来，再醒过来，好端端的人就成了傻子。

        有个在场的人说他当时去拉这个人，看到水中有个长头发的鬼影，在水下捧着男人的脸。我奶奶跟我说，这是有水鬼在找替死鬼，看好轮到那个男人，尽管人们把他救回来，可男人的灵魂已经被抓走，自然成了傻子。

        还有一个，说的是几个小孩子偷偷下池塘游泳，就在他们玩得尽兴准备上岸回家时，孩子的老大忽然惨叫一声，面色惨白，说自己游不动了。别人问他怎么了，他说自己的脚被水草缠住了，老二说这好办，潜下水去给老大摘水草，结果没想到，潜到水中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水草，那分明是一个赤条条的女人，浑身腐烂不堪，身上的肉也早已被泡得发白发胀，她的一只手正抓着老大的脚腕！老二被吓得魂飞魄散，嚎叫着向岸上游去，别的孩子虽不知道发生什么，但也害怕起来，跟着游走了。只剩下一个跟老大玩得很好的孩子舍命抓着老大往岸上游，没想到，他拉着老大的手，拽了几下，老大自己竟然能游了，等他们上岸以后，再看老大的脚踝，有一只深红色的手印，格外明显。只是，还没等老大走回家告诉父母，他的腿便不听使唤了。从此，做了一辈子瘸子。

        这些故事的真伪因为年代太远已经无从考证，又或者说，根本没有办法说它们是真是假，但小时候村子里真的有一个傻子和一个瘸子是真的。

        以上这些都是我现在自己加的，当时哪儿有时间去考虑这么多，我脑子里只有怎么处置眼前这个小怪物，以及可能的更多白毛尸体。

        “谷冬臣，你说的这个旱魃靠谱吗？”黑皮问道。

        “那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你们准备家伙，我扒拉扒拉看看。”

        我见黑皮又想从包里翻找什么，找了半天不见踪影，丝毫不忌讳地抬头问汪起风：

        “手枪呢？”

        “都在你那儿呢，我怎么知道。”

        黑皮猛地一拍大腿，懊悔不已，

        “完了，一共两把，都被丢在上面了——”

        说罢，他还想继续掏出点其他的东西来，却被汪起风拦住：

        “有点东西烧得你是不是？省着点用，这么小的东西，用刀足够了。”

        我见他两个都准备好了，我才放心地贴到小儿棺前，一手拿手电，一手将伸到最长长度的旋风铲探出去。

        我先用铲子四处戳了戳男婴的尸体，很硬，稍微用点力就能听到“梆梆”的声音，由于孩子个头又很小，所以触感跟石头一样。

        接下来，我用铲尖轻轻地撩开白色的毛发，试图观察他的皮骨，可未曾想到，眼前出现的一幕令人胆寒心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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