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涅灵老者！

　　
万岩城，葬天山脉下一个小小的低级城池，这里属于人族和其他种族交界地，鱼龙混杂。
韩牧跟随着雁红凌等人进城，放眼望去，破旧的街道上人影绰绰，各种各样的灵器灵物随处可见，路边摆满摊位，还有不少灵兽幼崽被牢笼囚困在路旁，用来作为交易买卖的宠兽。
本来以为一个小城没有多少人气，没想到刚进城，就感受到如此异常火爆的氛围。
雁红凌等人进城之后，就有着在城门口等待的人和其接头，然后领着他们几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朝着黑灵族盘踞点而去。
通过接触，韩牧隐约知晓雁红凌几人进山的目的，貌似是为了寻找一件从黑灵族逃出来的东西。
她们在葬天山脉已经滞留了半个月，没想到最后逃出去的东西没找到，反而是遇上了刚好擒住灵蝰的韩牧。
黑灵族和葬天原近日来摩擦不断，其族人更是和人族世代不和。
与几人的接触过程中，韩牧也能明显感觉到，雁红凌等人对他的态度不是很友好，若不是他身上还有着雁红凌需要的利用价值，说不定早就在葬天山脉被分尸了。
黑灵山庄，黑灵族在万岩城内接头和盘踞的地点，庄园占地百里，并不算大。
但因为此地属于城北三不管地带，而黑灵山庄是这里唯一有规模的势力集聚点，所以名头到是不小。
跟随黑灵族接头人，很轻易就通过盘查，径直进入庄园内，韩牧微微低着头，走在雁红凌等人中间。
进入庄园后，那接头人便和雁红凌行礼告辞，原路返回。
雁红凌身材本就高挑，她面容清冷地走在最前方，不亚于一道靓丽风景线。
庄园里戒备森严，四处有黑灵族人巡逻检查，韩牧稍一感知，这些人基本上都拥有灵魄境左右的实力，而且年龄都不大。
看来黑灵族在此盘踞别有目的，如此多年轻精英聚集在此，不免让人多想。
“雁红凌队长！”
前方转角处，站岗的黑灵族人对着雁红凌行礼。
雁红凌脚步微顿，随即淡淡点头，路过转角之时，她突然开口道：“雁猿，雁弛，雁沓，你们三个去黑卫那里，将我们这半月来收集的情报汇报上去，免得又有人说我们背后不出力。”
“雁冉，你跟着我，看紧他。”
说到最后，冷目轻瞥一眼韩牧。
韩牧和她对视一眼，目光平静。
“明白！”
除雁冉外，另外三人回道，然后三人齐瞥韩牧一秒，眼底涌出一些莫名的意味。
三人从一旁小路离开之前，莫名其妙的目光让韩牧心里稍微升起一丝警惕。
雁冉更是直接走到他旁边，体内隐隐有灵力气息传出。
“走吧。”
雁红凌下令，率先走进转角走廊，韩牧和雁冉两人跟随在后。
转角走廊一过，眼前事物大变。
韩牧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诧。
在这走廊下面，有一片小湖，然而湖水却全是漆黑浓稠的液体，表面上看去黑黝黝一片，甚至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
最关键的是，这片湖水周边，没有丝毫生机，草木枯萎，泥土里满是残破的碎骨，仔细看去，也分辨不出那是人骨还是兽骨。
湖边有个凉亭，亭子里，一道枯老身影安静的坐着，正闭眼静修。
看到这老人的一瞬间，韩牧眼眸微跳，在他的灵魂力感知下，此人枯老的身体之中，竟是蕴藏着一股极强的灵力。
但这股灵力的状态似乎有些奇怪，大多汇集在他胸膛处，与另一股更加霸道的灵力激烈抗衡着！
这般抗衡下，他一身接近涅灵境巅峰的灵力，此刻十不存一。
从韩牧三人走进这里开始，那老人便有所察觉，他苍老脸庞上，眼眸缓缓睁开，一对浑浊眼目，悄然扫动。
雁红凌对老人行了一礼，轻声开口道：“㹠老，此番虽没寻回灵貂，但我带回一人族小子，他身上的秘法灵诀有些奇特，或可解你毒咒。”
雁冉这时单膝跪地，恭敬道：“㹠老，此人所用灵诀，片刻间便让一头灵将境灵蝰失去灵力，实在诡异，说不定他能助您解咒。”
两人话落，凉亭中那道枯老身体徐徐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抖抖衣袖，下一秒，浑浊眼眸猛然落在韩牧身上，眼中一片漠然。
“此人体内没有灵脉，又如何能修炼灵诀，使用灵力？你们，莫不是觉得我老头子老了，随便找个替死鬼，就能把这罪名蒙混过去不成？”
苍老的声音传来，明明相隔甚远，却就像在耳边响起一样。
待到这苍老话音落下，韩牧倒是没什么，雁红凌两人却面色微变，雁冉更是急忙低头，开口解释。
“㹠老，我等不敢欺瞒于你，也不会推脱寻找灵貂失利的罪名，但此人用灵诀擒下灵蝰，是我等亲眼所见，何不让他为您试试。”
雁红凌微咬红唇，接着道：“即便他不能让您老痊愈，但若是能稍微压制住毒咒，为您减轻一些痛苦，这也是值得庆幸的事。”
韩牧总算是明白过来，雁红凌几人从一开始就看上了他的卸灵诀。
没想到她竟然是抱着这个目的，眼前的老人，明显是身中毒咒的症状，他的体内，一半灵力已经毒化，不受本体控制。
另一半灵力还必须时刻防止毒化灵力的入侵，所以老人即便有涅灵境的实力，此刻估计也发挥不出多少。
雁红凌的目的也就不难猜了，她多半是想要韩牧用卸灵诀，像卸去灵蝰灵力那样，把老人体内毒灵力卸除。
想法很好，但有些天真。
被她们称之为㹠老的灰袍老人，在听了雁冉和雁红凌的解释后，眼眸微闪，随即注视着韩牧，沉声开口：“知道先前夸下海口，然后又对这毒咒束手无策的那些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活到他这把年纪，自然不会简单听信别人，尤其是他从韩牧体内感受不到丝毫灵力存在，所以，他并不认为韩牧这个人族能帮到他。
仅凭雁红凌片面之词，他可不信，她们多半是为了逃避责罚，才故意带回此人。
韩牧微微皱眉，看着凉亭里㹠老那张苍老枯黄的面容，从中可以感受到一丝死气，想来毒咒已经在开始大肆侵略他的身体。
“看来前辈深受剧毒所困，我既然答应雁红凌，自当可以一试，不过能否解毒，在下可不敢保证。”韩牧沉声应道。
“好一个不敢保证，你小子是第一个敢在老夫面前如此说话的人，到是有点魄力。”㹠老身形一动，掠出凉亭，下一刻就停留在韩牧身前，浑浊眼中，渐渐升起一丝残忍之色。
他意味深长地冷笑道：“看见四周这些碎骨没？全是灵医的尸骨，人族也有不少，这些无能俗医，解不了老夫体内毒咒，也就只能让他们，变成这里的养料了！”
“现在，你还想试试吗？”
最后这一句话，用上了些许灵力，话语中的那种戏谑之感，让韩牧明白，这㹠老，只把他当成一个笑话对待。
韩牧黑眸微动，朝走廊下方泥土中的无数碎骨扫视一眼，真不知道这些家伙有什么勇气踏进这里，那等毒咒，若是没有特殊方法化解，唯有灵王出手，方才有一线生机。
所以说，无知才是最大的无畏，这些家伙用无知给自己上了一课，代价却是，他们的生命！
“可以试试，不过我有几个条件，若是能满足，为㹠老解毒成功的几率，我能保证，至少提高三成。”韩牧缓缓说道，神色淡然，丝毫没有被㹠老话语吓到。
从走进这里开始，他就知道，无论试与不试，这老家伙都不会放过他，若是不答应，说不定立马就得翻脸，与其如此，不如先应下来，捞点好处再说。
他这话反而让雁红凌和雁冉微微惊愕，原本带回韩牧，虽然心里觉得他使用的灵诀特殊，但从没觉得他能真正为㹠老解开毒咒，她们，也只是抱着一试的想法而已。
结果韩牧的这副态度，却让她们诧异，人族的家伙口气都是这么狂妄的吗，前面几个人族灵医也是如此，而现在他们的尸骨正安静躺在泥土中。
带回韩牧，雁红凌虽然心里不愿承认，但多半原因，就是为了逃避抓捕灵貂失利的责罚，㹠老刚才便猜测出她的心思，反观韩牧这家伙，却自己往枪口上撞。
连族里几大涅灵强者同时出手，都只能稍微压制住一些，敢说解毒成功的，或许也就只有灵王才有这个底气。
不知道韩牧，哪里来的自信，还是说，她带回来的只是一个人族蠢货？
不过不管怎么说，韩牧既然说出此话，看㹠老的面色，他此刻多半对韩牧更感兴趣，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哦？”
果然，㹠老顿了片刻，随即挪步走到韩牧面前，眼眸之中，戏谑更甚。
“少年人有自信是好事，既然你都如此说了，老夫若是不应承你，岂不显得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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