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Chapter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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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老去……死亡……”阿卡迪亚攥紧了拳头。
卡兹苦笑了一声:“当他告诉我这件事时，我真希望他永远也找不到龙神。”
“但这样对他来说会更加痛苦吧，他说他宁愿变成一个老头死在家乡，也不愿带着这副年轻的身体在他乡永远流浪，”卡兹看着阿卡迪亚，问到，“他……最后是不是没有回去？”
“嗯……他在福瑞德去世的。”
“或许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卡兹的语气很轻，“永无止境永无希望地在他乡漂泊一定很痛苦。”
有人渴望流浪，不惧怕孤独只为应有的自由；
有人渴望归乡，日思夜想故乡的味道。很多人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安逸平淡的生活，还是无常刺激的冒险。
但命运捉弄人，将原本不愿离巢的东方人送往西方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让他一辈子流浪，一辈子漂泊。即使成为了最强的人，在夜里时也只能靠一壶酒，一轮月来消解乡愁。
但沅遥应该是找到了神龙才对……
阿卡迪亚想说出口，却发现没有声音。
那些梦境更像是记忆……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能讲那些东西说出口，否则会招来可怕是事情。
卡兹见他的嘴唇动了，但没有声音，问到:“怎么了？”
“没什么……龙神……和神龙，有什么区别吗？”
“神龙？我听沅遥说的最多的都是龙神，”卡兹思考着“但……我想，龙神是神，而神龙是龙吧。”
“神……和龙。”
龙性本淫……但沅遥明明是alpha……阿卡迪亚突然感到一丝不安。
“对了，他还喜欢喝酒，”卡兹说，“更多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此外，我还得告诉你一件事，不是关于沅遥的，”卡兹叹了一口气，“今年，可能会发生兽潮。”
阿卡迪亚皱着眉头:“兽潮？这才只过了八年。”
兽潮是人类生存的最大威胁。每次兽潮发生都会出现惨痛的损失。有时一个国家会因此灭亡，变成无人区。
但在两百年前，与魔兽对峙多年的人类终于发现了一些规律。兽潮大多发生在大型的战乱和政变后，那时人类自残后，元气未恢复，是最弱的时候。
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也令人类害怕。魔兽们是有自己的体制吗？他们是否有超常的智慧？为什么会如此巧合地在那些关键时期发起兽潮？
那时起人类才制定了和平协议，各国之间关系逐渐趋于稳定，兽潮的频率明显降低，除八年前的兽潮，再上一场兽潮已经是一百年前了。
“因为在半年内，有多个昆恩被杀死，”红色的眼睛突然变得冷漠，“罗伊森林的狼王，亚里莎的白翼龙，还有蓝迪鸟勉强算半个昆恩。所以昆恩召开了大会，本来我也要去，但中途出了点意外。”
蓝迪鸟阿卡迪亚再熟悉不过了，但狼王的死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突然想起莫朗的那把佩剑，上面镶着一颗绿色的宝石……
“我赶到聚集地时大会已经结束了，所以昆恩们会认定我失踪或死亡，”卡兹的声音很冷漠，“这么短时间内死去了四个昆恩。所以魔兽肯定会有所行动。所有低智慧的魔兽们已经在固定区域聚集，时机一到就会被各个昆恩引导，掀起一轮兽潮。”
十二岁时的记忆突然浮现，尸体遍野的土地，绿色的草坪被红色和蓝色的血染成花毯子，哭声和恐怖的嘶喊日夜彻响……
“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但我终究是在人类的阵营里长大。”
知道这件事，他不可能不告诉父王……
“我知道，我不介意你将这些告诉其他人类，如果有人愿意信你就让他们准备好吧。魔兽和人类之间的战争本来就没有对错，谁又不是为了自己的立场而战斗呢？”
“我讨厌人类，但也对魔兽没有好感。偏执的事物总会引发杀戮。”
“而我不喜欢杀戮，也不喜欢战争，”他皱了皱眉头，“血腥味儿会让我觉得很恶心。”
大智若愚的神鹿真的有一丝神性。
他没有悲悯谁，只是用平静冷淡的声音阐述他深信的事实。
阿卡迪亚长舒了一口气，回以微笑:“谢谢。”
“不客气，”卡兹从空间里取出了一个东西，“没想到时隔百年，我又一次被守护者救下。”
这是一对包裹着棕色毛绒鹿皮的鹿角。
“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所以这对鹿角送给你。”
“神鹿之角？这个太贵重了……”
布德说过神鹿一族的角十分珍贵，也因此遭到捕杀……如果这是卡兹其他族人的遗物他没脸收下。
卡兹愿意告诉他沅遥和兽潮的事已经让他很感激了，没想到他还有礼物。
“神鹿的角其实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我们一族的雄鹿每五十年都会脱落鹿角，”卡兹苦笑道，“只是人类等不了那五十年，所以才会捕杀神鹿。”
所以外界一直认为只有杀死神鹿才能获取鹿角，却没有人知道鹿角本来可以自然脱落。
“这对角是三十年前脱落的，储存了我整整五十年外溢的魔素。现在黑市上卖的鹿角，都是人类杀死的年轻的孩子。”
很多族人没有满五十岁就被杀害，所以鹿角很小，而且储存的魔素也非常少。
愚蠢又贪婪的误会。阿卡迪亚叹了口气。
“谢谢，那我就收下了。”
“它现在可能没什么用，但等你有了爱慕的人……”
卡兹突然失语。
第一块刚接触阿卡迪亚手指的鹿角发出了一阵淡淡的光，随即外层的绒皮风卷残云般地迅速脱落。
细细碎碎随风飘逝，还没有落地就在半空烧成了灰,手中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宝石。
神鹿一时说不出话，他第一次看见鹿角脱落的如此迅速，像是飓风扫过残叶。
疑惑被涌出的情感吞没，大脑的每一根神经都像触电一般，橙眸的目光无法从那块红色的宝石上移开。
血色的光芒好像在告诉他，你有多喜欢那个omage。
一瞬间，那双星辰一样的蓝色眼睛，柔软的金发……布德的身影占据了阿卡迪亚所有理智。
“迪亚。”布德会笑着喊他。
“迪亚……”
“迪亚！”
阿卡迪亚突然意识到自己从很久以前就无法把目光从布德身上移开。
有多久？
是赛场上两人并肩作战的的时候？是布德在他怀里失落难过到时候，还是听到他对伊恩斯怒吼的那些话，或者是舞会上他们相互拥抱的时候？
或许更早，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omage为他驱散了恐惧。还是在他受伤时不服输的眼神……
也许，更早……
阿卡迪亚捂住自己的心脏，那里跳动得厉害，从来没有那么疼过，像是要把其他内脏都要震碎。
他想起那个出城的那天晚上，那道闪电闯进他的视线时，他的心脏也跳得生疼……
那些关于神龙的梦境不是因为成为流浪者才开始，而是因为遇到了布德……他的封印是因为遇到布德之才松动。
“唔……”
阿卡迪亚的嘴角涌出了一丝血。
“阿卡迪亚？！”卡兹没想到这对鹿角会带来这样的反应。
红色的宝石……预言……
宝石的颜色代表着心意……
“红色……代表什么？”阿卡迪亚艰难地问道。
卡兹看着他:“深沉与……隐忍。”
阿卡迪亚握着手中的宝石，喃喃自语到:“布德……”
“是你身边的那个人类吗……把另一个鹿角给他吧，”卡兹谈到布德的语气终于没有那么冷淡，“如果他也喜欢你，另一个鹿角也会变成宝石。”
“将宝石送给对方，鹿神会保佑你们一生相伴。”
“我……”阿卡迪亚捂住自己的心脏，那里又开始疼得厉害，他的身体也感到麻痹感，血又从嘴角涌出。
“别想他，阿卡迪亚，”卡兹厉声道，“你这样是在抵抗封印。”
阿卡迪亚强迫自己不去想布德:“你知道这个封印？”
“只是猜测，”卡兹说，“我感觉到你现在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你的一部分被封印了。”
“那部分是兽性，对吗？”
兽性……
这个词太准确了。
他以前一直没有易感期，对omage的信息素没什么反应，虽然身体上没什么问题，但莫朗总说他冷淡得不像alpha。
“人类和魔兽本源相同，alpha的祖先就是昆恩，他们的血液里本来就有魔兽的一部分，所以才会更加强大，所以才会有信息素。”
“我能感觉到你体内属于魔兽的那部分血脉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
“可父亲为什么会这样做？”阿卡迪亚明白卡兹在说什么，但这样做能有什么好处。
“沅遥这样做一定是有理由的，”卡兹坚定的说，“但这个封印已经开始松动了。”
“如果有一些事，或者一些人，能引发你潜藏的兽性和欲望，封印就会松动。情爱也是欲望中的一种……”
潜藏的兽性……布德……
他的血突然沸腾起来，叫嚣着。一些令人血液喷涌的想法和画面，似乎压在心底很久很久。
他想把布德压在身下，摸他的腰和臀，将他身上那件单薄的黑色布料撕破，用手将他的身体抚摸到发红，让犬牙刺破他的后颈，将信息素注入到他的腺体囊里面，装得满满的，再进入到他体内，打开他的生殖腔，标记他，要他哭着求饶……
心脏剧烈地跳动，像是为了挣脱一个坚固的锁链，身体也因此而颤抖。
“唔！”这次他吐出一大口鲜血，脚下的菌类被浇了一层锈味的血。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卡兹也被他吓到了。
“你别想他！”卡兹恨铁不成钢地喊了一声。
阿卡迪亚刚刚在想什么东西啊，反应这么大！
“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阿卡迪亚垂着头，强迫自己把那些想法移除，“他是那么喜欢自由……他一直不害怕一个人流浪……”
他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标记他。
但打上烙印后，omage无法离开他的alpha。
他不想布德失去自由，也不想布德害怕他。
“他是omage？omage不喜欢你，根本不可能让一个危险的alpha在身边留这么久，”卡兹淡淡地说，“爱情本来就不该是束缚。”
“你们本来就是在一起流浪。”
阿卡迪亚接着他的话:“我们……都是自由的。”
他闭上双眼，声音细小到只能自己听见:“我们是天生的流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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