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小军师今年三岁半(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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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庆丰楼吃饱喝足后,池清清如约给了说书先生三百两银子——这些银子是她这些年经商赚来的,场地用的是三夫人吐出来的那些铺子,本金则是温荀借的,不过借的那些银子也已经连本带息地还完了。
“清清?”
池清清迈进自己院子的步子一顿:“大、大哥。”
“你怎么又穿成这样,都多大的姑娘家了,”严文义显然在此等候多时,他无奈地看了眼池清清身后的严磐,叹了口气:“你就这么由着她?”
严磐没说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我有阻止。”
“阻止?你嘴里的阻止恐怕就是意思了一下吧,”严文义挑眉:“我还不知道你?”
“哎呀哥哥,”池清清赶紧打岔道:“他能管得着我才怪了。”
“你啊,”严文义看向池清清,叹了声,接着揪了她的脸一把:“刚好,换身衣裳,我带你去见个故人。”
故人?
刚刚才领了严竹见完故人的池清清笑容凝固了一瞬:“谁、谁啊?”
“春兰,你还记得她吧?”
“春兰?”池清清愣了一下,这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她已经很久很久不曾听过有关这位自己曾经的侍女的消息了。
久到连记忆中春兰的样子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是啊,她成亲了,今日正好是归宁的日子。”严文义说:“总归是母亲的人,而且又是我出面请人做媒给她找的好人家,索性让她归宁日回娘家了。”
“那她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方虽然家境一般,但是个读书人,之前因读书迟迟未娶亲,也让人打听过了,没什么恶习。”
这个木头大哥。池清清“唔”了一声,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年春兰是喜欢她大哥的吧?
“那挺好。”思罢,池清清笑着问:“大哥你什么时候也给我找个嫂嫂啊?”
男嫂嫂也不是不行,她心说,但自家大哥目前跟温荀毫无进展,仅仅是冷漠的同事关系,甚至还有渐行渐远的意思……
他们真的还能成吗?
“想什么呢,人都来了一会儿了,快去换身衣服,我好带你过去。”严文义笑着说。
“好,”池清清又将身子转回来:“你这样做,二姨娘没有意见吗?”
严文义愣了一下:“我提前同二姨娘说了,她好像没有什么反应……有也没事儿,我还做不了主不成?”
“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那我便放心了。”
于是池清清欣慰地点了点头,直盯的严文义觉着不对,她才转头回了屋子,很快便换了件素色的罗裙出来。
严文义见到这样子的池清清,怔了一下,大有“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若是此时有一面镜子摆在他的很前,那他一定会发现,自己的眼神跟方才池清清的是一模一样——
“那我们快去吧,哥哥。”池清清挽着严文义的手说。
“好。”
严磐在两人身后,罕见地迟疑了一瞬,但只是一瞬,便又跟了上去。
一如往常。
·
十五年的时间确实太长了,长到池清清觉得,春兰就像是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看着对面那张只能勉强辨认出过去一点影子的面孔,池清清迟疑地打了声招呼:“春兰,许久未见了。”
这种疏离感对春兰来说也是一样,神情复杂:“确实是许久未见了。”
“恭喜……这些年过的好么?”池清清只能拿出寒暄几件套来。
“尚可,您呢?”
“也还行吧。”
“……”
救命。
一阵沉默之下,池清清求助地看向一旁的严文义。
可她这位大哥却仿佛没有察觉一般,甚至认为自家妹妹是想同曾经的侍女说些体己话,于是贴心地起身说:“咳咳,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没同严磐交代……我出去一下。”
他转身离开时想,我可真是个体贴的哥哥。
别走啊喂!你这个不会看气氛的大哥!
池清清扶额。
“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严文义继续贴心地道。
唉……这也怪我。池清清在心中叹了口气,当年借着春兰背叛自己的机会遣了她去别处休养,虽然口头上说是为了让她远离严府的非议,但其实只是害怕有一日会被她瞧出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严清清。
她总不能每一时都完美地扮演一个三岁小孩。
但这却让严文义以为自己依然对春兰十分亲近。
这时,池清清又忽地见面前的春兰看着严文义离开的地方若有所思,旋即怔了一下。
难不成,她还喜欢着严文义?
“小姐,”可春兰问的却不是严文义:“站在门口守着的那位严磐,就是替代我照顾您的侍卫?”
池清清没想到她问这个,点了点头。
“他一个男人,伺候得好您么?”
“伺候谈不上,严磐主要是负责我出行时的安全,至于其他的,我从五岁起,便能自己洗漱穿衣了,虽然不及春兰你手巧,但收拾收拾也能出去见人……何况,在边塞的日子,也鲜少有需要盛装打扮的时候。”
“小姐早慧,这我是最清楚不过的,”春兰在见到严家兄妹后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但很快被愧疚所替代:“只是您、您还怪我当初背叛了您么?”
池清清摇摇头:“刚知道的时候确实是很生气,但后来想了想,你也是没办法。
“是啊,没办法,”春兰低头,将此时自己脸上的表情藏好:“这世上为何会有这么多‘没办法’呢?”
“今日该是高兴的日子,就不说过去的那些糟心事了,”她说完沉默了一瞬,随后指着桌上几乎要摆满了的,那些池清清未曾注意过的精致点心:“我记得小姐您小时候最喜欢吃我做的点心了,这次我也带了些。”
刚吃过饭,又被严磐的好厨艺养刁了池清清此时并没有什么食欲,只得如实说:“春兰,我方才刚用过午膳……”
“也是,小姐您什么好吃的果子点心没尝过?也就看不上我做的这些了。”春兰语气落寞,忽地眼睛亮了亮:“对了,我近日得了一种南洋的果子,我将它磨成粉做成了点心,味道可独特了,我在都城就没见过相似的,您尝尝。”
池清清有些为难,心说春兰原来就是这种性格的人么。
“小姐,您、您是担心我在点心里下毒?”春兰小心翼翼地揣测着池清清的脸色,还不等池清清说什么,率先拿了一个褐色的点心咬了一小口,并当着池清清的面吞了下去。
“您看,没毒的。”
“不是……”池清清看着碟子里的褐色点心,心说春兰的反应是不是太激烈了些,但旋即又觉得自己疑心病又犯了,严磐和大哥就站在门口呢。
于是,她拿了一块,先是学着春兰的样子咬了一小口,哪想这刚一咬下,口腔里便被浓浓的薄荷清香充溢满了。
“薄荷?”池清清有些惊讶地问,说着不见毒发便又咬了一口,她虽说之前对薄荷无感,但一个味道太久没有尝到了,总会有些想念。
“什么是薄荷?”春兰也隐去了面上笑容:“这是肉蔻做的。”
“肉蔻……肉蔻?”池清清更惊讶了,这听起来似乎是一种做肉类的香料,也能拿来做点心?
“是呀,但肉蔻还有别的作用。”春兰站了起来,手中捻着那块自己吃了一小口的点心,猛地将其塞进了池清清的嘴里。
池清清:“???”
她立即想挣开春兰,可没想到对方的手如焊在了她的嘴上一样,接着又强迫着抬起她的头,逼着她吞咽。
可池清清怎么会让春兰如愿,她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死死用舌头抵住嘴里的点心,又舞动双手想弄出点动静——
“啪”的一声。
严磐在严文义惊讶的表情中将门用脚踢开,接着又上前掐着春兰的脖子将其从池清清身旁推至墙角。
“严磐,你做什……”严文义本想拦着严磐,可看到池清清正扶着桌子拼命地向外干呕着,一只手还扣着自己的喉咙,脸色如纸一般苍白。
他立刻奔到自己妹妹跟前:“清清,你怎么了?春兰——你做了什么?!”
春兰自然没能回答,此时她快要窒息了,哪里还能够说话。
“咳咳,”池清清轻咳两声,虽然吐出绝大部分点心,但仍然不慎又吃下了一些:“她在点心里约莫下了毒,只是这毒药要些分量才能奏效吧,大哥,你快去找顾大夫拿些催吐的药,越快越好……我……”
严文义点头,飞速冲出屋子朝着顾大夫的屋子奔了去。
“严磐,”池清清正想着叫严磐将春兰放下,问问原因——她这个人向来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却忽然觉得心跳加速,呼吸不畅起来,豆大的汗珠从她的脑门上滑落,连神志也几近不清:“严磐……”
严磐回头,立即将掐着春兰的手松开,转身扶住池清清,望向春兰时眼神更加阴郁狠厉,手中动作却不停,直接抱住池清清的腹部,用力在某处一按,池清清立刻呕吐起来,不一会儿便吐了他满满一身。
这种法子他之前不敢用,因为自家小姐身子骨肉弱,不适用,但此时也顾不了太多了。
等池清清吐完,严磐也不嫌弃脏,神情关切地将旁边的茶水在试毒了之后灌进池清清嘴里。
“咳咳。”池清清又吐出些胆汁和水来,但眉毛却舒展了几分。
“小姐,好些了么?”
“还……死不了。”池清清这回儿好受了一些,睁开眼正对上春兰神情复杂的眼神,那眼神半是遗憾半是愧疚,这让池清清一时看不透也读不懂。
“真遗憾,您吃下的分量还不够多,”春兰的脖子上已经多了一个红色的手掌印,她捂着脖子说:“不然,此时您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不过想想也是,我是叛徒,您这么恨我,哪怕我试了毒,您对我端出来的东西也是会谨慎对待的。”
“咳,”池清清听的莫名其妙:“我恨你?春兰,我自认待你还不错,真不知道…咳,你这对我的恨是从何而来。”
“若是不恨,”春兰幽幽地说:“你也不会让少爷将我许给那样的人?”
池清清怔了一下:“哪样的人?我哥同我说,你的夫家是良配……”
“良配?哈哈,”春兰恶狠狠地道:“你可知,他有龙阳之好,同他那假父亲早干了不知多少苟且之事!”
怎么古代也有骗婚的死gay啊?
池清清撅眉,又说:“就因为这个你记恨于我?你有这天大的本事,怎么不去给你的丈夫、假公公下毒呢?”
春兰目光闪烁,眼神躲闪。
“呵,说到底,不过是欺软怕硬,被欺辱了,只能对着看上去比自己更弱的人发狠……”末了,池清清叹了口气道:“拜托,少点雌竞吧。”
说完,她又猛地咳嗽了起来,直到喉咙中突然尝到了些铁锈的味道,低头一看,原来她竟然咳出了一滩污血。
“这是……”
“小小姐!”顾大夫刚来便看到这一幕,立即凑了过去,手搭在池清清的手腕上,神色一变,匆匆将她打横抱了出去,留下屋子里沉默地三人互相对望。
看着顾大夫将池清清带走,严磐立即有些悔了,他后悔自己不应该为了催吐对池清清下了重手,以至于不敢立即跟上顾大夫。
一旁的严文义更是后悔自责到了极点,但面上却拉开椅子坐在了还蹲在地上的春兰跟前。
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严家……我和清清待你不薄,你便是这样恩将仇报的吗?是不是有人威胁你?”
对方才发生的事情,他心中依然是不愿相信的:“若是有,你尽管同我说。”
春兰咬着嘴巴,不愿将之前同池清清的理由再说一遍,不愿严文义看见自己更不堪的一面。
“哪有人威胁,”严磐却替她说了:“她丈夫喜欢男人,她恨小姐……这是私仇。”
“是这样吗……”严文义死死盯着春兰问道,春兰却痛苦得闭上眼睛。
“可替你相看张罗这门婚事的是我,清清她从未过问过,还是今天才知道你嫁了人……你——他娘的怎么不冲着老子来?!”严文义压抑着的愤怒忽然爆发,紧接着又化作了铺天盖地的失望:“春兰姐,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姐……你若是有难处,大可以同我说,什么丈夫不丈夫,我来摆平,你为什么、为什么要……”
“少爷,”春兰苦涩地笑了:“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我怎么好开口呢。”
“你是我们的家人,”严文义漠然道:“至少曾经是。”
春兰摇摇头,眼中再没有别的情绪:“你还是不明白。”
我究竟要明白什么?该明白什么?
严文义很想问上这么一句,但直到春兰被押送去了官府,她也没有多说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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