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祠堂诉衷情

“你爹走之前总是惦念你，而今你回来了要好好和他说说话。”顾氏拉着江斐的手，这么一会路，顾氏就已经显现出对江斐的思念。

        白芊芊倒是不见，江斐走到祠堂前，才看见她跪在祠堂里面，白父的牌位下。

        顾氏神色讶异，“芊芊怎么一个人先来了？”

        白芊芊没起身，她病了之后脾气变得不再张扬，反而有些沉默。

        她不说话，顾氏也不好想要她回答，就让其余兄妹俩跪倒白芊芊身边去。

        白羽先过去，主动跪倒中间，以防江斐和白芊芊之间尴尬。

        “好好和你爹说说话吧，我去外面看看午膳准备的如何了。”顾氏找借口自行离开了。

        兄妹三个依次给白父上了香，白羽作为大哥，先开口说了先寻常的纪念之词，江斐不信鬼神，但是敬畏鬼神，也说了一些，只有白芊芊一声不吭。

        白羽对这个小妹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见她不配合也没有强求，准备起身到前头去用饭。

        白芊芊突然开口了，“爹，女儿不孝。”

        白羽神色一顿，“你在胡说什么？”

        江斐目光凝在白芊芊身上，预感到她要说的话可能和白婉仪有关。

        白芊芊对着白父的排位磕了个头，就没有再抬起，声音因此听起来很闷，“当年我和二姐出门见风筝，眼见她被人抱走却没有声张，是我对二姐不义。”

        白羽彻底慌了神，“你说什么？”

        白芊芊没理会他，接着道：“这些年爹娘日日夜夜哭寻，我却始终不曾透露半分，眼见爹娘如此痛苦，是我不孝。”

        白羽手抖地说不出话，白芊芊又重重磕下，“今日女儿前来忏悔，若爹有在天之灵，请惩罚女儿吧！”

        白芊芊说完这番话，觉得心头的巨石终于塌了下去，堵塞了她半辈子的痛苦突然消弭的滋味，竟然比这世间任何蜜饯都甜。

        白羽眼神巨震，声音颤抖道：“你说的是真的？当年的事你知道？”

        白芊芊没有答话，可意思已不言而喻，江斐站在边上，淡淡地看着。

        自从那天蹴鞠会跌进湖里之后，她做了一场繁杂的梦，而后就好像在慢慢和从前的白婉仪脱离了。

        白婉仪的情绪一直以来都对她有影响，她好像还停留在江斐的身体某处，在某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就突然冒出，影响着江斐的情绪。

        但是那些她做完梦之后，白婉仪带给她的感觉就消弭了，所以江斐不愿意再回到白家，她觉得她只是江斐，不再是白婉仪了。

        白羽在原地身子颤抖，好半天才缓了过来，让白芊芊先起来。

        白芊芊没动，白羽直接上手去拽她，“你快起来，要是被娘看到，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你要怎么和她解释？快起来。”

        白芊芊面色苍白地被他拉起来，怔愣道：“你不告诉娘我做过的事吗？”

        白羽气得跺脚，“你做过什么事？你当时只是个孩子，就算嚷嚷了，当时没有大人在旁，你能救得了婉仪吗？恐怕连你自己也要折进去，快起来！”

        白芊芊愣愣地被拉起来，似乎是没想到这件自以为很严重的事，在白羽的嘴里不过只是一句轻描淡写。

        江斐这时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么多年，你总是以为家里人看中白婉仪多过你，你纠结于这一点不放，又有没有好好地去想想，大哥和娘对你好的时候呢？”

        白芊芊陷入自我怀疑，无心去计较江斐说了什么了。

        白羽叹了口气，抱了抱白芊芊算作安慰，“这些年婉仪失踪，我和娘总是在念叨，因而冷落了你，是我们做的不好，以后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白芊芊闷在白羽怀里，没一会就泪湿了白羽的衣襟，江斐没打扰兄妹俩，自己出去了，也没有在白家吃这顿午饭。

        出了白府的大门，江斐随手把门口石狮子上的雪捏成个小团，砸向了白府门前的一棵大树。

        树叶摇晃几下，没一会，萧封从树上一跃而下，倒把白家几个看门的饿小厮吓了一跳。

        江斐又露出了赢了捏面团比赛时那种骄傲的小得意表情，像是在说：“我就知道你在这。”

        萧封低头宠溺笑笑，上前一步握住江斐的手。

        自从上次掉进了湖里，江斐的手脚就总是很凉，萧封把她的手整个抱住，用自己的温度暖和江斐。

        这些小细节，江斐很是受用，因此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你不在家里贴对联，跑来干什么？”

        “秦书不过是受了点小伤，贴对联这种事他还是能搞定的。”

        萧封避而不答，“你看你手凉的，不是要在白家吃饭吗？怎么这么快出来了？”

        江斐任性道：“白家的饭不合胃口，我要回家吃。”

        萧封疏朗一笑，很有点昏君的意思，无所谓道：“那就回家吃，想吃什么做什么。”

        萧府的年夜饭简直可以用热闹这两个字来形容，江斐来达州的时候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过年家里的人口竟然翻了倍数。

        新年这样的日子，萧封的那些兄弟也不用太拘禁，江斐他们准备的菜色多，让小五张罗着也给那些黑衣人们办了一桌，只不过不在屋内，在院里。

        达州每年新年这一天会在城内最高的塔上放烟花，城中百姓不用出门就能从院子里看得清，几个人酒足饭饱后，就在院子里烤着火等烟花。

        今晚高兴，萧封给两个孩子尝了一点酒，萧慎因此异常兴奋，倒是萧恒喝了酒之后只会发困，靠着江斐东倒西歪的。

        江斐于是把萧恒抱到自己怀里，萧恒揉着睡眼，没一会彻底睡熟了。

        萧慎长大了些之后，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样，喝酒之后更甚，一直绕着院子跑，秦书不得已只能用一只手扯住萧慎的后颈，防止他乱跑摔倒。

        没一会萧慎累了，萧封就抱着俩孩子回房间睡了。

        萧封前脚刚进去，后脚外头的烟花就炸开，一声声爆响惊醒了整个达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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