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被系统操纵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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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袤无垠的废土荒漠，大风吹得尘土飞扬，西边的落日散射着余晖。
一辆有四个轮子，屋子般大小、四四方方铁壳子停在这里。
穿着土黄色工作服的男人们将铁壳子中最后一些垃圾铲下来，然后关了门，在灰尘和尾气中扬长而去。
这东西貌似叫卡车，是史前文明留下来遗产之一，平民是没有机会接触到它的，只有高墙里面的那些贵人，才能享受到卡车带来的便利。
这地方是一个垃圾场，龙岩域中心城的所有垃圾，部分倾倒在这里，由卡车每周运来一次。
“请尽快完成新手引导。”
慕然从垃圾堆中钻了出来，使劲地拍了拍脑袋。
他觉得他病了，最近总是幻听。
这个声音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女声，每过一小会儿，她就会提醒一次，内容都是一样。
同样躲藏在垃圾堆里的，还有很多人，都是些半大的孩子和没有工作的老人、流浪汉，等卡车一走，他们就从躲藏着的地方钻出来，扑向那些新垃圾。
慕然也没闲着，第一时间进入其中翻找起来。
“最近都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墙里的贵人们都穷了吗，怎么尽是扔掉一些玻璃渣子、破包装袋之类的，连一个过期的面包都没有。”
“那些人的日子潇洒着呢，再过一百年也不会穷，我听说，有人给了卡车上的工人好处，垃圾到这里之前，已经被挑拣过好几次。”
“这些王八蛋，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
在臭烘烘的垃圾堆中拾荒的人们，每一个都面黄肌瘦，眼眶凹陷，有些人嘴唇不正常的紫，像是中毒症状。这都是不要紧的小事，在废土之上，只要还能下得了床，就算健康人。
慕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和他们一起抱怨，在捡到一个只剩下一半的陶瓷杯子后，他把目光看向了脚底下一袋黑乎乎的东西里。
袋子散发让人作呕的恶臭，从里面渗出浑浊的汁水。
似乎是一袋水果。
他从旁边捡起一根棍子，将袋子挑开。
是一袋黑乎乎长毛的苹果，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不仔细辨认，说不定就认成了煤球。里面还有多少成分是苹果，就不得而知。
这东西吃了，肯定是要拉肚子的。
他摇摇头，心里已经将之放弃。
这时一个五十来岁的流浪汉冲了过来，将整个塑料袋抢过就跑，和慕然相隔一段距离，他才停下。塑料袋被裹在破烂的的衣服里，像宝贝一样，而他本人面带喜色，回头看了慕然一眼，饥黄的脸万分得意。
慕然愣了一下，皱眉看向那人。
虽然这东西他不要，但是被人从手上抢走，还是非常不爽的。
“请尽快完成新手引导。”
又是这个声音。
慕然莫名地心烦。
对方也没说怎么开始完成，就一句话重复的说。这个声音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似乎还说了些其他的什么，不过当时慕然忙着其他事情，没有认真听。
“警告，系统已经提示十遍，宿主没有开始新手引导的意愿，即将强制执行。”
慕然也没打算细品里面的意思，幻听就幻听吧，生活在墙外的人，身上没些毛病才不正常。
他打算继续在垃圾堆里翻翻，这样的机会每周只有一次。
偶尔，拾荒者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拿去贫民区小镇上的铺子里卖了，解决好几天的食物问题。
“检测到西边三公里外有完成契机，即将前往该地。”又是那声音。
西边三公里？
慕然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来这里拾荒的人，有一点非常清楚，并且极为忌惮，那就是绝对不能往西边走太远。
大概三公里的地方有一条红线，红线之内是安全区，出了红线，那里有很多在荒漠之中游荡的强大生物，名为荒妖。
荒妖极度危险，大多体型庞大，往往数十个成年人也没法对付一头荒妖。
即将前往该地？说的谁？我吗？
慕然脑海中只来得及闪过疑惑，同时，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
之前捡到的东西被随意扔在地上，撒开腿向着西边狂奔。
他的动作吓了那个流浪汉一大跳，还以为是冲着他去的，紧紧抱着那一袋臭苹果，下一秒，他就看见对方朝着相反的方向跑了。
慕然的内心是崩溃的。
身体像是中了邪，这种情况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平常走路，他都是慢慢地，若无必要，绝对不会浪费身体能量，像这样子剧烈奔跑，得吃很多才能补回来！
“你要带我去哪？”他大喊。
并没有回音，那个自称是系统的声音似乎已经对他失去耐心。
他就这样迈着大步子奔跑，越过好几座山包。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慕然看到了红线，他开始慌。
“快停下，不能再往前了。”
他的脚跨了过去。
……
红线是一个巨大的圈，包围了整个龙岩域，在红线附近看，它就像一条直线。
这附近弄上了很多高级荒妖的粪便、尿液，还有一些中心城的人专门配置的药水，一些隐蔽的地方，埋上了大铁夹、尖刺之类的陷阱，偶尔会有开着大卡车的人来巡逻。
在红线以外，往往聚集着一些低等级的荒妖，只敢观望，很少有往里面走的。
一个大山包的后面，尘土四起。
有辆大卡车停在这里，几个身穿黄色作战服的壮汉在车前立着。
不远处，十来头并不比卡车小的荒妖躺在地上，尸体横陈。它们身上有很多道伤口，但几乎没有一击致命的伤害，杀死它们的人并没有想要快速结束战斗，而是想拿它们泄愤。
正在和荒妖战斗的是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子，提着一把剑，剑气飞舞。杀死最后一头荒妖之后，她将剑从荒妖喉咙里拔了出来，刃上还在滴血。
壮汉们见战斗结束，纷纷走到女子身边。
“小姐，差不多也该回去了，侯爷为你选婿，也是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想。”
“为我着想？”女子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马上“噌”的一下蹿起来，瞪着说话的那人，秀丽的眉眼间尽是煞气。
说话的壮汉噤若寒蝉。
废土之上，物资匮乏，人人都想获得更多的资源，这本就没有什么错，冷怜月是龙岩域领主家的女儿，婚姻大事不可能随了她自己。
冷怜月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她就是不甘心。
气氛一度凝固，直到某个人的闯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慕然在系统的操控下直接直奔那一伙人。
“喂，小子，不要再往前，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一个壮汉走上前，出言警告。
慕然仿佛没听到一般，速度不减，反而加快了些。
壮汉们对视一眼，眼睛里皆是露出警惕神色。
“你再过来，我们就不客气了。”他们位置稍微挪动，形成一个半圆，挡在慕然和冷怜月之间。
壮汉们眼中凝聚着些许杀气，如果对方继续接近冷怜月，他们真的会动手。
二十米……
十五米……
十米……
五米……
“动手！”
壮汉们面带狰狞，拔出了挂在身上的匕首。
就在这时，突变陡生。
本来趴在地上，已经没气了的一只荒妖跳了起来，它的体型上在场荒妖中最小的，大概只有一个成人大小。
“吼！”
荒妖发出和它体型不相符的震天吼声，从它口中伴随而来的，还有液体状的热炎。
它张嘴的一瞬间，周围的空气都在荡漾。热炎的温度非常之高，喷射目标正是斩杀了一地荒妖的冷怜月。
壮汉们把注意力集中在慕然的身上，此刻危机感骤升，热炎带来的威胁，远远大于冲过来的年轻人。他们竭尽全力往回扑，想替冷怜月拦住热炎，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冷怜月也是懵了。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她不知所措，她明明记得，自己的剑已经在最后一击结束了所有荒妖的生命。
到这里结束了吗？
冷怜月剪水眸子闪过悲凉。
这样也好，不会让那个老头如愿。
她索性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一个人奋不顾身地将她扑倒在地上。
然后是一声惨叫，一阵烤灼声和烤肉的焦味。
慕然扑过去后，热炎瞬间烧透了他后背的皮肉，五脏六腑一瞬间烧焦。
慕然有过极短暂的痛感，下一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冷怜月发现自己没死，瞪大眼，愣愣地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穿得像乞丐一样的男子……
迷迷糊糊中，慕然隐约听见了些声音。
“新手引导已完成第一步，即将开始涅槃。”
“涅槃已完成，即将复制杀身技能。”
“已获的杀身者技能，正在改进。”
“改进完成，获得完美版技能：熔浆吐息。”
“本次新手引导到此结束，系统即将隐藏。使用涅槃功能时，请宿主一定把握好时机，在敌方使用技能时殒命。最后，祝宿主在废土之上拥有精彩的人生！”
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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