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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6 宗王代汉


  士太贵妃,柔声言道:“‘无信不立’。夫君门下,皆为忠义之士也。”

  “善。”皇上与有荣焉。

  自宋贵妃,遵昭阳太后。今已不入瑞麟阁。“后治宫”。宋太后,专掌长安行宫。如甘太后掌甘泉宫。秦太后掌碣石宫。太皇范太后,代掌蓟北宫。太上公孙皇后,代掌金乌船宫。

  婚期既定,婚礼始兴。

  自有南宫少府,鼎力操持。皇上历次和蕃,国人耳熟能详。秦汉和亲,甘后奉子成婚,皆为大典。然仪轨,皆不比此番。只因彼时为藩王。今为太上皇帝。

  循汉宫仪。策封皇后,必用大典。奈何,甄都天子,救母心切。事急从权,尊号从简。故只遣使北上,宣诏灵辉大殿。试想,蓟王尊太上皇帝,加无上将军,皆未大肆操办。故策封太皇太后、太上皇后,并贵太妃、太妃,太夫人,宜当从简。

  只需太上皇帝,一道诏书既可。

  徐州下邳,镇东将军府。

  自董侯,出身既定。稳坐天子大位。更继往开来,为今汉开朝之君。为全董侯母子,太上皇帝,不惜自领首谋,自罪君流十万里。

  消息传来,关东震慑。陈宫更仰天长叹,事不济矣。

  “天子出蓟家门,与我等何干?”吕布不解发问。

  “时,天下三分,蓟王虎踞河北。虽出叔侄之争,实则亲疏之别也。”陈宫为吕布解惑:“蓟王乃出前汉宗室,中山靖王之后。与后汉宗室,各有枝属。谓‘亲疏有别’是也。”

  “蓟王乃出前汉宗室。”吕布这便醒悟:“与叔侄三人,并不同心。”

  “然也。”陈宫答曰:“时有仙人于吉解谶,代汉者,宗王也。叔侄三人并陈王宠,皆以为,必应己身。实则大谬矣。若仍为今汉宗亲,何来‘代汉’者也?”

  “公台,所言是也。”谶纬之术,玄而又玄,吕布未曾涉猎:“代汉者,非蓟王。乃董侯是也。”

  “董侯封勃海王。麟子封鲁王。凡二子之一即位,皆为宗王代汉。”陈宫慨叹:“九月甲午。今汉遂为后汉矣。”

  “曹孟德,又当如何?”吕布必有此问。

  “曹孟德,总朝政。甄都朝野,皆为党羽。若皇上都北,必行播乱反正,迁回旧都。奈何,王上自罪,君流十万里。虽定三载之期,然三载之中,曹司空必兴十万大军,剪灭群雄,并吞关东。三载之后,‘羽翼已成,难动也’。”

  “纵得西凉十万之众。布亦视之如土牛木马。有何惧哉。”吕布傲然。

  “将军所言是也。”陈宫深知吕布为人,亦不争辩。然眼中精光一闪。宜当早起谋划,以备万全。

  见吕布后知后觉。陈宫忽生慨叹。究竟是智者千虑,亦或是杞人忧天。见仁见智矣。

  江东建业宫。

  江东大将军袁绍,奉诏入宫,

  “太上皇帝,乃董侯之父。朕,当如何自处?”合肥侯自与董太后,母子冰释前嫌。已无蒸母之隐疾。然初闻董侯乃出董太后,心中分寸大乱。有失计较。

  “臣当,贺陛下之喜。”袁绍语出惊人。

  “喜从何来?”合肥侯不解。

  “闻九九重阳,太上皇帝,当以帝后之礼聘董太后。陛下与董侯,一母所出,焉能不喜?”袁绍答曰。

  “朕为假子。岂与董侯同乎?”合肥侯以心事相问。

  “假子亦是子也。董侯非太上皇后所出,然不尊嫡母乎?”袁绍所言,乃是礼法之亲,而非骨肉相亲。

  “大将军所言是也。”合肥侯,心领神会。董侯非太上公孙皇后所出。然必先尊嫡母,不可先尊生母。董太后,不可称太上皇后,只尊皇英太后。便是礼法使然。

  “董侯先定九月甲午,即皇帝位。因知太上皇帝,有意重阳未几(前后),娶董太后也。”

  合肥侯这便醒悟:“董侯即位,今汉为后海矣。”

  后汉太后,再嫁今汉太上皇帝,礼法毫无瑕疵矣。

  “陛下,明见。”袁绍遂告知以肺腑:“事成,陛下亦尊(继)父为太上皇帝。若不济,足可王爵传家矣。”

  “大将军,所言是也。”合肥侯这便定计:“该当何为?”

  “上表奉献,认父归宗。”袁绍掷地有声。认父如认主。归宗乃归太上皇帝之宗庙也。换言之,合肥侯亦与后汉,再无瓜葛。

  “善!”合肥侯,当机立断。生死存亡,合肥侯岂因虚名而废国事。何况,史侯前车之鉴。

  今汉初立,万象更新。前朝遗贵,不进则死无葬身之地。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曹孟德,何时起兵。”合肥侯,再无杂念。

  “君流之日也。”袁绍麾下,亦多谋士。新得五郡,堪比一州之地。又并十万,西凉精兵。谓“兵强士附”,正当挥师而定关东。

  “大将军,何所谋?”合肥侯,又问。

  “夺荆南四郡,与曹孟德,隔江对垒。”袁绍轻描淡写。

  “荆州刘景升,守土有术,恐难速决。”合肥侯亦如此想。

  “谓‘此一时,彼一时也’。”袁绍答曰:“唇亡齿寒。曹孟德败吕布,必夺荆州。刘景升,焉能无惧。”

  “欲效刘玄德,与刘景升,和合相亲也。”袁绍答曰。

  合肥侯心中一动:“大将军,欲结亲刘表乎。”

  “非也。”袁绍答曰:“乃陛下也。”

  “朕,何来长公主,与刘表结亲。”合肥侯言道:“况‘同姓不婚’。”

  袁绍遂释言道:“乃陛下赐,车骑大将军子,与刘表女之婚也。”

  乃指合肥侯,赐婚袁术之子,与刘表之女。

  《三国志·魏书·钟会传》注引《博物记》曰:“初,王粲与族兄凯俱避地荆州,刘表欲以女妻粲,而嫌其形陋而用率,以凯有风貌,乃以妻凯。凯生业,业即刘表外孙也。”

  “为何车骑大将军……”合肥侯言出自醒:“连横之术也。”

  “陛下,明见。”袁绍笑言。

  结亲如结盟。

  如此,荆北四郡,并淮南二郡,互为犄角,成守望之势。再横连徐州广陵郡。大江两岸,固若金汤。

  唯一所患。刘表心向甄都,如何能尊合肥侯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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