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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2章 你是魏人,是蛮夷之地的贱人!


徐思娇捂嘴轻笑,仿佛不知世事的单纯小姑娘,“沈姐姐真不小心,来,我扶你起来。”

        她俯身,握住沈妙言的手臂,在扶她起来的同时,顺势凑到她的耳畔,“沈姐姐,你可还记得,当年后宫中,有个叫徐思琪的常在?”

        沈妙言一怔。

        徐思娇低笑,“她是我嫡亲的姐姐,自幼娇养,容貌生得好,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精。好好的女儿家,被我爹爹送进宫,原想着将来若是有福气,为皇上诞下一子半女也是好的,却没料到……”

        她原本叫娇俏明艳的表情,在灯火下阴鸷刻薄了几分。

        “却没料到,竟被你这贱人害死!沈妙言,我要你生不如死,以还清欠我姐姐的债!”

        沈妙言本就觉得“徐思琪”这名字耳熟,如今经她提醒,立即想起了那徐思琪是何人物。

        她面无表情,冷冷道:“你们这种不辨是非的人,惯会倒打一耙。她害我,还不许我反击吗?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徐思娇冷笑,“你是魏人,是蛮夷之地来的贱人!凭你的出身,也配与我们这些大周贵族如此说话?!

        “沈妙言,你最好认清你的身份,皇后与四妃的位置,你都莫要再肖想。我爹爹早已暗中联络镐京城里所有的书生大儒,在皇上踏进城门的时候,就联名弹劾你!皇后之位,会是我徐思娇的!”

        大周是天下礼仪之邦,那些贵族自觉生在天子脚下、中原腹地,因此常常看不起楚国、南蛮、北狄那些偏远之地的人,更别提远在狭海另一边的大魏。

        沈妙言听完徐思娇这番话,反而笑了起来。

        她摸索着,反攥住徐思娇的手腕,“皇后?你以为,我现在想要的,是皇后之位?我管你是徐家张家王家的谁,我只告诉你,第一,我不会为你姐姐偿命。第二,你若想要君天澜,自个儿去抢就是。我沈妙言,不稀罕!”

        尽管看不见,可她所说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

        这是她身为大魏皇族,该有的骨气。

        而房廊外,身着墨底绣金龙锦袍的男人,默然立在阴影中。

        悬在廊下的红绉纱灯笼,照得见廊外凋零的枝叶,却照不亮他晦暗的眼眸。

        不知过了多久,徐思娇从里面气呼呼出来,拐弯时正好看见君天澜。

        她骇了一跳,忙重又端起明媚娇俏的模样,乖巧可爱地行了个福身礼:“皇上过来,怎的也不让侍婢通传一声?不知皇上来了有多久?”

        君天澜面无表情,声音清冷:“刚来。”

        徐思娇暗暗松了口气,仰起一张讨喜的小圆脸,笑道:“沈姐姐正在里面坐着呢,也不知怎的,说皇上对她不好,还说不稀罕皇上。”

        她模样儿纯真,然而眼底跳跃的,却都是挑拨离间的算计。

        君天澜缓缓转动指间的墨玉扳指,“朕的确待她不好。”

        徐思娇愣了愣,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君天澜没管她,抬步进了厢房。

        伺候徐思娇的侍女婳儿轻声道:“小姐,咱们真要跟着那房里的女人啊?”

        “当然。”徐思娇挑眉,“我瞧着,她也没什么了不起。当年我姐姐败在她手下,定然只是个巧合。如今她不过是个瞎子,我若斗不过她,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说完,背着手,趾高气扬地离开。

        君天澜踏进厢房,只见他的小姑娘坐在床榻上,正轻轻握着绢帕。

        那双琥珀色双眸茫然地望着前方,但其实什么都看不见。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了,把她的双手捧在掌心,“手这样凉,怎的也不叫人生火?”

        沈妙言下意识想抽回手。

        君天澜眯了眯眼。

        ——你若想要君天澜,自个儿去抢就是。我沈妙言,不稀罕!

        刚刚的话,犹在耳畔。

        他盯着她,暗红凤眸中无端浮现出戾气:“妙妙又不听话了?魏化雨他们,可都还在朕的手里。”

        沈妙言胸膛起伏得厉害,抽回一半的手,又慢慢放下。

        君天澜捏住那软弱无骨的小手,尽管她如此听话,可他心中,仍旧不舒服。

        他捻着她细嫩的的手指,沉默良久,又起身走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他端着一盆热水进来,走到床榻边,把那水盆放到地上。

        他从袖袋里取出一只尚还温热的金丝花卷,放到她手中,温声道:“当宵夜吃罢。”

        说完,又自个儿挽起衣袖,单膝跪在地上,替她褪去鞋袜,握住她的双脚。

        屋中没有地龙,她的脚冻得苍白,握起来冰冰冷冷。

        他微微皱眉,继而把那双脚轻轻浸到水盆中。

        微烫的水,寒冬里泡脚最是舒服不过。

        沈妙言小口小口咬着金丝花卷,没有表情地注视前方。

        君天澜在水里给她捏了会儿脚上的穴位,才拿搭在旁边的帕子,轻轻为她擦拭干净双脚。

        做完这一切,他又细心为她除去身上的衣裙小袄,柔柔把她抱进床榻里侧。

        他吹熄了厢房里的灯笼,除去衣冠后,掀开被褥躺在了外侧。

        她的身子很凉,他便把她抱在怀里,又唤来值夜的侍女,拿了暖脚的炉子进来,放在她的脚边儿。

        一举一动,看起来无微不至。

        沈妙言蜷在他怀中,像是被主人抱住的猫儿,挣扎不得,反抗不得,只得乖乖受着他赐予的一切。

        翌日。

        沈妙言被男人的绵绵细吻惊醒,忍不住推了推他。

        她的动作透着小心翼翼和胆怯,看在男人眼里,仿佛是欲拒还迎的调.情。

        凤眸暗了暗,他的动作渐渐粗了起来,连呼吸也带着几分急促。

        他完整地占有了她,暗道如今终于不必再受相思之苦。

        即便她还不能接受,也没有关系,来日方长,她总有原谅他的那一日。

        待到两轮云雨渐歇,已是晌午。

        君天澜起身,自个儿更衣梳洗过,回头见榻上的妙妙正摸索着想要自己穿衣,于是走过去扶住她,先给她清理过下ti,才拿了主腰和中衣,细细给她穿好。

        沈妙言握住他的衣袖,神情寂寥,“我听见窗外有人在笑,外面落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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