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一章 女人的智慧

这位妈妈在广播剧团一定是很优秀的演员，十分健谈且表情丰富情绪饱满，倾诉起长辈们望子成龙的心情和付出是苦口婆心，骄傲着孩子的多方面优秀又眉飞色舞，感叹起女儿对兴趣梦想的执着又喜忧参半，关心到杨总的事业社交也是推心置腹。

根据对方委婉透漏的已掌握消息，杨景行得承认自己也比较深刻地感受到文艺界前辈提携晚辈的优良传统，党和政府对文艺工作当然是重视，可当着朋友不能说假话，峨洋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公司，连最基本的五脏都不俱全，运作得很是磕磕绊绊，说前途未卜不是谦虚。

这可是正中下怀了，高中生妈妈坦诚她还真不怎么看得起所谓的大公司大厂牌，其中好些人唯利是图得下作。她家自珂虽不自夸名门之后但也是长在红旗下，四世同堂都是要面子更要里子的人，本来也不图名不图利，就是为了孩子的兴趣梦想，像童伊纯那样就挺好的，可不要为了什么小天后小花旦的虚名而穿着所谓的晚礼服到处站台展览。

杨老板更没底了，这么说来，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去院团工作呀，家里也方便得多。

家长掏心掏肺了，她自己就是从团里出来了，那里面的人际关系太复杂了，关键是现在的孩子都讲自由讲个性，艺术追求上是受不得那些条条框框的，说是扼杀灵性不为过。

杨景行很慎重，没当生意谈而是搞起咨询，以他对艺术院团和娱乐公司的那点了解给高中生提出中肯建议，包括自己的峨洋，首要目标当然是活下去，就不得不求利。

家长表示了解更理解，所以她们这一趟也是带着相当的诚意而来，首先就是相信杨景行这个音乐家名字蕴含的道德和荣誉，也对杨总的个人能力和公司前景十分看到，当然也有希望孩子获得跟着公司一起成长成熟的宝贵锻炼经历，可不要成了温室里的花朵。

这个时代了还有这么高觉悟的艺人家庭，杨总简直感激，可压力也越来越大，仅仅是为这次见面牵线搭桥的人就那么多……

家长好像这才知道杜林也帮着带了话的，印象中都没见过面的人也这么热心着实让人惊喜感激，回头得找机会当面道谢，天呐把这茬给忘记了，孩子的外公跟罗济辉的母亲还在一个单位共过事呢……

杨景行就壮起狗胆：“我是这么想，自珂目前肯定要以学业为重，她好好学习，我们也加油干，如果公司发展得还不错，峨洋的大门随时为自珂敞开随时欢迎她加入，好不好？”

庞惜也是这个看法：“学习要紧，轻装上阵比较好，也有更多选择。”

家长感谢公司方的考虑，不过从另一反面想呢孩子年纪也不算小了，既然确定了方向，就该保持一个热身程度，比如偶尔发首歌，有合适的机会就在戏里露个脸，当然是在不影响学习的前提下，也好跟杨总和庞小姐多熟悉亲热。

杨景行觉得想法不错，表示自己以后如果发现合适的歌曲或者角色就让庞惜跟家长联系商量，也借此加深彼此了解，为可能的合作打下基础。

家长点头同意：“那当然好……”

“就这么说定了。”杨景行都站起来：“可今天实在是对不住您对不住北哥，我还有事要赶过去……”

两边互相致谢又致歉地一起出门，家长提醒女儿：“很杨总再见……是不是看到杨总是个帅气的大哥哥，不好意思了？”

人家高中女生面无表情地都不给个正眼，脸红的反而是杨总：“好好学习，留步，再见。”

时间都花路上了，杨景行再给女朋友打电话时已经五点出头：“过展览中心了，有点堵，多等几分钟。”

何沛媛并不责怪男朋友的迟到，还欣悦语气：“我等下班，都没走。”

“用不了……”杨景行胆子还大：“我去看看你们战况怎么样？”

  “你来呀！”姑娘前所未有的欢迎：“等你！”

杨景行又嘿嘿：“算了，我先去点个菜，想吃什么？”

何沛媛已经有主意：“先简单吃点，等宵夜，我有点想吃那个肠粉。”

杨景行还讲究：“打包的不好吃……”

车子还是在下班前开进了民族乐团，可杨景行显然做贼心虚，都没敢下车，就闭门等着。不过主团的前辈们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准了车里有人就非得打个招呼，而且都知道杨主任今晚要给欧根捧场，其实都想去的，可实在一票难求。还有消息灵通的前辈从学院那边知道杨主任新钢琴独奏问世，据说得很令人期待呀……

何沛媛还是打头从小楼里出来的，看脚步就知道赶时间，主团前辈也老远叮嘱赶快赶快。虽然有旁人看着，何沛媛也没完全惯着男朋友有些发直还近谄媚的恭迎眼神，皱眉后才跟前辈打招呼。

上了车，何沛媛也没啥要紧事，先问：“衣服？”

夹克扔后座了，杨景行手指一下眼睛继续打量着姑娘，真似半日不见如隔三秋。

“干嘛？”何沛媛也发现了：“不认识？”

“本来有点忐忑。”杨景行从实招来：“一看媛媛的神采我又安心了，越看越好看。”

何沛媛非常哼，偏头看看小楼方向：“别人要感谢你，快去。”

“感谢我个头。”杨景行自知之明：“”

何沛媛就：“快走！先吃东西，我不换衣服了……”

姑娘先感兴趣的是春晚小姑娘，怎么样？是不是很开朗活泼主动？

杨景行没觉得怎么样，一般般，家长也是想好事占尽的那种，都是常见常规思维。

何沛媛就更好奇一个被打成过街老鼠的人怎么有胆量去跟科学家当堂对质的，再听了一遍详细经过和辩论语言之后姑娘就懊恼臭无赖运气了，如果不是碰巧遇上那种思想偏激的，肯定会被科学头脑打得落花流水。说起来，高翩翩现在好像有点那种趋势，蔡菲旋略微受其影响，也未必真是自信自强的表现，没准还是相反。

“有个人说……”何沛媛还郑重其事：“语言暴力，就是……弱势心理的表现。”

杨景行顿悟赞成：“有道理。”

何沛媛的重点是：“谁说的？”

杨景行哪知道呀：“谁？”

“你觉得像谁说的？”何沛媛非常怒其不争：“三零六的！”

“也有点偏激……”杨景行嚼着鱼片肠粉估摸：“晴儿？瞎子？”

何沛媛嗤之以鼻，又把筷子往盘中一戳：“所以她今天可语言温柔了！”

“我知道是谁了。”杨景行得意，“怎么说？”

何沛媛冷呵：“心里跟猫爪一样吧，想知道自己问她，打电话！”

杨景行没兴趣：“我要不是心里烦早上就不跟人吵架了，早知道媛媛能旗开得胜，我笑嘻嘻……”

“胜什么？”何沛媛面色严正：“打架呀？抢你呀？”

“不是胜别人。”杨景行连连摇头：“是媛媛带着我胜过了这个误会，大胜仗！”

“没误会你！是不是你做的？”何沛媛并不分享胜果，倒是大方自己一半的肠粉：“快吃……王主任跟你说什么？”

民族乐团也有点复杂，幸亏齐清诺还假开明而三零六也没孤立何沛媛，所以姑娘才更细节地知道团里早就传闻开欧洲的指标多半要让平京了，因此有些人的要组织两套班子才应付得过来杨二全球演出的艰苦预想也落空了，不过团里最近反而更大力鼓励团员们去给柏林爱乐捧场，虽然这种做法连于菲菲都知道是做给顾问看的。因此呢，明明都知道音乐会门票一个月前就售罄了，但这几天还真有人做出想办法的样子，都想到何沛媛这了，虽然也就是撞面的随口一问。

估摸着今晚会有十几个乐团同事去大剧院，所以何沛媛就不准备换衣服了，就跟不提前下班准备一样，免得让人以为她多当回事。问题是杨景行这身衣服，如果穿着那件夹克去就太扎眼难免让人说是真把自己当领导了，还是回去换件外套吧。

再上车回家，何沛媛又有点心虚小声了：“看得出来？”

杨景行这下机灵摇头了：“跟平时一样，但是跟昨天下午很不一样。”

何沛媛的表情几乎回到昨天下午，气了一气才继续卖关子：“你猜是谁捅出来的？”

杨景行的智力还是很有限：“……想不出来。”

姑娘严厉督促：“猜！想！”

杨景行很用功的样子：“晴儿？”

“昨天的电话？”何沛媛哼：“不好意思，没给她机会。”

司机双眼放光在姑娘身上移不开：“媛媛先下手为强了？”

何沛媛破怒为笑，然后神秘得意起来：“昨天晚上就想，又觉得太刻意了，睡一觉之后清醒多了……”

尤其是早上自己最先到单位，应该是全团最早上班，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想了一会，何沛媛就豁然开朗了：“她可以无所谓，我也行呀，就她会大度？”

“牛逼！”杨景行激动得按喇叭：“怎么样！？”

何沛媛还是小声谨慎的：“我就把电脑开了，我放歌……”

虽然跟男朋友坦白打开网页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手和心都有点颤抖，但是在八点半当刘思蔓第二个上楼的时候，何沛媛却是懒散在休息室的，然后还告知好消息：老齐红了！

何沛媛观察相信刘思蔓是真不知道，她现在也没心思理会这些，所以瞎子虽然也是高兴庆祝调侃一番，但是明显没多想背后缘由。相比较高翩翩的演技就一般而且不真诚，还说什么她昨天没上网，其实她的微博粉丝昨天下午就在求证，不过这是后话，高翩翩今天都迟到了，先说小洁和菲菲吧。

邵芳洁带了她和于菲菲的同居成果肉包蛋要让伙伴们有难同当，其实味道还行，不过当时让何沛媛有点尴尬，因为电脑中的歌曲已经暂停，而刘思蔓又光顾吃而不带话题。三零六中最明显关注如歌网的是于菲菲和王蕊，菲菲还更网虫，不过她们九成都不知情，还有一成不确定是因为后来捅破了后两个人也没表现出什么惊喜讶异，没准是菲菲很小洁学会了定力。

随后吃到肉包蛋的是年晴，她的说法是都别吃多了，中午有人请客，当然是领导请？你们还不知道？怎么当后宫的？你没说？

何沛媛可以理直气壮，说了，还听了！

走向社会了嘛，都难免的，人家现在不劲是老大更是民族乐团的副团长，所以几个人在电脑前在欣赏视频时，于菲菲是由衷艺术赞叹歌真好，不怕领导听不到。

郭菱来了后就直接鄙视伙伴，你们才听到，她昨天晚上就循环播放了，不过并非舍不得分享，实在是收到师妹的消失时已经挺晚了，她当时就跟老大打电话了，请客是必然的吧！

何沛媛今天上午的经历和细节思维可比什么科研青年座谈会精彩得多，比如郭菱跟齐清诺打电话具体怎么说的就值得推敲，但是有用的信息太少，如果她们的联络是在李孚给杨景行打电话之后，那么当时齐清诺肯定知道了，而且李孚和年晴不可能没什么商量的一下看到视频就立刻打那个电话吧？

本来以为就是个误会，原来内里尽然这么多门门道道，杨景行听着女朋友的分析真是有滋有味，简直为女人的智慧而双眼放光：“所以呢？”

已经六点过，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何沛媛复盘作深入剖析，也没那个必要，再说王蕊吧，她和老毕那才叫真正的同居，早把什么阿怪和老大都抛九霄云外去了吧，所以和蔡菲旋一起到办公室后大呼小叫了好一阵，并且无心地说出了关键所在：美少女组合要在高端市场站稳脚跟了，下次还带着高雅艺术去北大！

可是呢，好像没人对这首歌怎么会以这种形式出现在如歌的究竟有兴趣。何沛媛现在反思，今天自己也就这点失误，其实可以再等一等的，但是当时来不及细想，就主动出击帮大家回忆：当初去平京是没唱这首歌的吧？

伙伴们大多不是很确定，好像是没有，只有郭菱能斩钉截铁：除了毕业再就没唱过。

回想起这个呀，何沛媛都是把找好的外套朝男人身上砸的：“我就说是你……是杨景行帮她宣传的，谱子都给别人了！反正语气有点不高兴。”复述的也是那么回事，带着点气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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