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妥协

周一的时候，黎敏和家里的保姆一起带着林朔风、沈景还有沈默，三个孩子回了国，周二下午落地S市国际机场，许久不见沈甜和许风的沈景沈默几乎一整天都粘着他们，好在leila童装和许氏都已经开始放年假，沈甜和许风不至于没时间陪孩子。

        但沈甜只高兴了不久，因为萧御泽终于在时隔两天之后给了她回复，一个简单的好字。沈甜不会知道萧御泽在回复前纠结了多久。

        周一的时候，小朋友们回了国，而同在Y国的萧御泽则是在百忙之中抽了两个小时，独自去了一个地方，那就是过去五年，沈甜所住的房子。

        那是一栋带花园的小别墅，不算高的围墙只能起到装饰作用，萧御泽一眼就看到了花园里的秋千，花坛里种着的生机勃勃的圣诞玫瑰，结了冰的小喷泉........

        许风和沈甜回国之后并没有将这栋房子卖出去，或许他们还打着等解决了国内的事情之后再回来的主意。

        萧御泽并没有进去，毕竟他也没有私闯民宅的习惯，只在房子前面站了一会儿，看着面前这栋别墅，想象着过去五年，沈甜的生活。

        她会在花园里喝茶晒太阳吗？她会像以前一样坐在楼上，用画笔和颜料将花园里的景色记录下来吗？

        萧御泽不知道，甚至觉得自己的想象根本无法平息他心里那些波澜壮阔的东西。

        这里的每家每户之间都相去甚远，萧御泽在房子前面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路过的邻居，萧御泽也有些庆幸，不然自己一定会被当做精神病。

        他从沈甜原先的房子离开之后，没有立即回去工作，而是又驱车去了那个教堂，萧御泽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简直就是在自虐，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了解沈甜不在自己身边的五年，想要走一走她来时的路。

        小教堂和别墅在同一个社区里，距离不远，萧御泽到的时候，正好有一对情侣正在举办仪式，家属不多，坐在前面几排，后面十几排座位都是空的。

        萧御泽便悄悄在最后一排坐下了，静静的看着远处欢乐的人们，这一次，他无法想象也不愿意想象当初沈甜是如何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的。

        “你好，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吗？”

        陌生的人们的仪式结束之后，萧御泽还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终于有一个神父模样的人走过来朝他问道。

        萧御泽回过神，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神父便问道：

        “你想要祷告还是忏悔？”

        萧御泽想了想，祷告，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以祈祷的，他什么都不缺，他想要的也无法通过祈祷换来。

        沉默了一会儿，他回答道：

        “忏悔。”

        神父听了朝他做了个手势，将他领到了忏悔室。

        萧御泽没法看到只有几个小孔的隔板后面的坐着的到底是谁，他想，这里大概也没有人会知道自己是谁吧。

        对方用英文问道：

        “我的孩子，忏悔吧！上帝在听着......”

        萧御泽无声的嗤笑了一声，沉默的在黑暗中坐着，隔壁的神父也不催促，萧御泽不知道自己如何叙述，但这并不代表他心安理得。

        萧御泽没有开口，但无数的回忆在脑海中风起云涌，无数的思绪在心里激荡，几乎要将他淹没。

        沉默流淌在小小的忏悔房里，神父说着没关系，说着体贴的话，说着上帝会原谅他，说着在上帝原谅他之后要忘记过去的罪责。

        可是萧御泽如何能忘记过去。

        “我的爱人在这里嫁给了别人。”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嘶哑，说完又忍不住嘲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矫情了。他根本不信宗教的那一套，也不在乎神父那一套圣经里仁爱的说辞，只是他需要一个宣泄口，现在看来这也不能算多好的宣泄方式。

        萧御泽干脆的结束了忏悔，本想回去工作，可却恰好看到教堂出口处的橱窗里贴着的沈甜的照片，都是老相片了，教堂居然没有替换，而且居然还增加了几张萧御泽没有见过的。

        那些照片里除了婚礼仪式的照片，还增加了不到一岁的沈景和沈默接受洗礼的照片，萧御泽不知不觉的便在橱窗前驻足了，两个小糯米团子被沈甜一手一个抱着，睡得香甜，照片里的沈甜看起来很高兴。

        教堂的保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萧御泽身旁，年迈的保安似乎在这里工作了很久，看着橱窗里的照片，跟萧御泽搭话说：

        “这两个孩子特别有活力。”

        萧御泽转头看了看他，没有应声。

        事实证明，不管是哪个国家的老年人大部分都喜欢自说自话，萧御泽身旁这保安也是，萧御泽没有理会他，他便自言自语道：

        “他们的哭声真是太可怕了，都要把耶稣吵醒了！不过他们的爸爸妈妈都是好脾气的人，居然都没有因此感到烦躁........”

        “是吗？”

        萧御泽终于搭了一句话，老头像是受到了鼓舞似的，接着说道：

        “year.......他们的父母可真是一对可爱的夫妻，丈夫非常的绅士，是我见过对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最有耐心的丈夫！不过已经过了好多年了，很多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

        老头说着露出一点遗憾的神色，仿佛自己忘记了一个重要的朋友似的。

        萧御泽可不管对方在想什么，听了保安的话之后，萧御泽感到有些无力，也无措，自己缺席五年的事实像是一个刺似的时时刻刻戳着他的心脏。

        萧御泽没有继续在教堂里待着，转身回了车里，掏出手机，除了工作短信外没有多少私人的信息，那一晚沈甜发来的消息依旧停留在当时的状态。

        萧御泽想，这大概是自己拖延的最严重的一次，也是自己最懦弱的一刻，经过过了快两天，但他依旧没能决定到底该如何应对这一次的婚礼。

        终于，在他看过沈甜那么高兴的样子，听了旁人的叙述，萧御泽还是决定了，于是给沈甜回复了消息，或许有些事情就是如何努力都无法挽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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