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太荒谬了

慕白雪这话虽然是对伊元龙说的，目光却脸盯着赵无言轻敲桌面的手，不肯多看他一眼。

        伊元龙被如此质疑，竟似笑非笑地勾唇：“信不信由你们，我只是好心的把信送来，至于细节，我那老家奴已经候在门外了，你们随时可以通传。”

        赵合德最讨厌慕白雪掌控一切的模样，这会见她竟然质疑这封信的来历，当下也是一声冷哼：“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当然不着急了，连考验都不考验一下，张嘴就说信是假的，如果我父亲真因此出了什么事情，你担待得起吗？你可别忘记了，百善孝为先，你父亲怎么说也是你的公公，你见了面也要称一声父亲的人，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武断的好。”

        听到赵合德当着面就帮伊元龙说话，慕白雪微微一笑：“考验？妹妹这是在说笑吗？如今这里又没有外人，谁不知道那边坐着的人是已经湮灭的第二氏族，夜家的嫡长夜听风？哦，不对，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远在塞外，纠结莽若七国举兵，已经自立称王的南夙帝，赫连耶盛，就这样一个人，他的家乡有可能是宜渊吗？哪里来的老仆人，怎么想都是谎话连篇，也就骗你这种幼稚鬼。”

        赵合德被说得哑口无言，却还是在强词夺理：“慕白雪，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你说谁幼稚呢？就算他说的所有的话都是假的，可是那信封上的字迹总是真的吧？我已经跟母亲核实过了，那就是我父亲的字迹，此次前来，也是母亲让我来的，就算你不相信夜听风，难道还不相信我母亲吗？别人都有可能认错，我母亲是绝对不会认错这字迹的。哥哥，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就这么任她欺负我？”

        被赵合德这么一告状，慕白雪差点没气笑了，从始至终，自己都没有对她恶言相向，说的都是事实，可她不但出言不逊，甚至还让自己欺负她，当面这样作，真的就不脸红吗？

        慕白雪再三打量了她一下，发现世事还真是折磨人，如今的赵合德早就被嫉妒和愤恨蒙蔽了双眼，身上哪还有昔日那个雍容华贵的少女半点影子，不，甚至连脑子都跟着一起下线了。

        赵无言当然也不可能替赵合德撑腰，而是淡然地看向伊元龙：“夜听风，就算你换十张皮，我们也是能认出你的，阿雪说得没错，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不妨直接说出来，玩这些阴谋诡计没意思。况且若论手段，你也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之所以对你网开一面，对你一再容忍，无非是看在阿雪的面子上，你就不要自找没趣了，说吧，又想干什么？”

        被扒了马甲，夜听风也不生气，干脆也就不装了：“赵无言，不管你信不信，这封信是真的，门外的老家奴也是真的。不过他不是宜渊来的，而是塞外来的，南夙旧朝的老宫人黑影。他也是路过宜渊时遇到的赵驸马。当时他们一行人正被人追杀，黑影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当然不会趟那趟混水，谁知你父亲负伤后，却藏匿进了他的马车底，这才逃出了宜渊城。后来被发现，这才有了这封信，据黑影说，当时被追杀的一行七个人，除了赵驸马，还有月璃长公主的四个面首，两位公子，其中并不包括月璃长公主本人，怕不是被抓了，就是走散了。而他们行进的路线，明显是奔京城来的。”

        “……”夜听风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慕白雪沉默了，这和自己事先猜想的相吻合，看来父皇是真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动手了，而且很可能得了手。那七个人是进京救人的。

        赵无言看样子也是信了一半，摆手叫了侍卫冷情进来，也不知道在他耳边吩咐了什么，他便又匆匆离去了。

        赵合德却一头雾水地看着夜听风：“夜哥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不是说我父亲的信吗？什么赵驸马，什么月璃长公主，什么面首，什么公子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早就猜到她会如此一问，夜听风邪魅地笑了：“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今你还被蒙在鼓里吗？你哥哥难道没告诉过你，你父亲赵仕当年根本就不是病重不治，而是与月璃长公主私奔了。如今南边儿的人谁不知道，曾经第一氏族的族长赵仕，是月璃长公主的裙下之臣，而且还是正夫，同那几个面首一同侍奉公主呢，而那两位公子，自然是月璃长公主同那几个面首所出的庶子。”

        “不可能！你休要胡言，侮辱我父亲的名声！我父亲一生光明磊落，怎么可能抛妻弃子，同别的女人私奔，甚至还同别的男人共侍一妻？简直是荒谬，太荒谬了！”

        相对于赵合德的义愤填膺，夜听风却笑得更加璀璨了：“别激动，我的合德妹妹，你若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大可以问问你的好哥哥赵无言啊，再不济，问问阿雪也是可以的，你或许不知道……”

        “够了！住嘴！”夜听风的话还没说完，慕白雪就猛地拍了桌子，昔日的丑闻虽然众人心知肚明，可是慕白雪却不能让这个天大的秘密被当众说出来。这可不仅关系到赵仕的名声，月璃长公主的名声，还关系到自己的身世，甚至还有父皇的尊严。虽然月璃长公主不是皇室中人，而是从天上掉出来的，只是同月璃长公主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外人并不知晓，若是传出去，岂不是霍乱宫廷。

        被她这么一呵斥，夜听风果然不说话了，只是脸上凉薄的笑意再不复以前的美感，反而给人一种暗黑系的阴鸷，怎么看都不是当初那个红衣美少年，反而像从地狱走出来的使者，恨不能让所有人万劫不复。

        “知道什么？哥哥？他说的是真的吗？还有慕白雪，这件事你是不是也知道？原来你们全都知道，只有我和母亲被蒙在鼓里？可笑母亲刚才接到家书，高兴得手都抖了，若不是信上写着哥哥亲启，我们都忍不住要拆开一观，没想到到是这种龌龊肮脏的内幕，这种父亲不要也罢，这件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先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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