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死无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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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伊尚宫大言不惭的话，甚至还妄想着让十王爷把她放了，不禁慕白雪暗叹她的天真，就连十王爷都轻声笑了。
“呵呵！好！是真的好！本王设想过千万种理由，怀疑过无数人，却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们，怀疑过我的母族，甚至怀疑我的亲舅舅，可偏偏现在就这样硬生生打了本王一个耳光！”
十王爷一边摇头，一边惶然地跌坐在慕白雪身边的地上，一边痛苦的捂住了头，声音虽然越来越小，在空旷的刑房里却传出了回音。
“其实都不用你们说，我都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因为我不顾母妃的劝阻，舅舅的反对，硬生生拔去了刚刚向伊家投诚的张家，张大学士府？发现我翅膀硬了，不受你们这些外戚的摆布了，所以就相害我的母妃，给我一个下马威，让我知道到底谁的骨头最硬，谁的手断最厉害？舅舅是不是还妄想等着我走投无路，跪地求饶去求他呢？呵呵！可异你们算错了！我皇甫泰尊性皇甫，身上流着镇北皇朝皇族至高无上的血脉，宁可向父皇如实以告，也绝不会向你们这些狼子野心的东西低头！不就是想要我母妃的命，想要我委屈求全吗？今日我不妨告诉你们，做梦！任何人都不可能让我低头！”
听着十王爷慷慨激昂的话，实际上整个人却萎靡在地上难过得要死，不只所有人鸦雀无声，就连慕白雪都心疼的厉害，觉得十王爷活得竟然比自己还累，真的是太可怜的。
下意识就缓缓蹲在了地上，轻轻抱住了他颤抖的身子：“十哥！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人强迫你低头，更没有任何人能害了德妃，这件事我们要从长计议，好好想想，我总觉得事情没这样简单。”
慕白雪的声音虽然依然清清淡淡的，却宛如一股温泉注入了十王爷的心田，他茫然地抬头，对上她那双关怀备至的清眸，竟须臾间红了眼尾，却傲然到睁大双眸，因为一眨眼，眼泪便会掉下来。
知道他已经隐忍到极限，慕白雪不由分说地将他的头揽入了怀中，声音却比之前更加清冽了。
“薛总管，先把刚才伊尚宫所说的话记录下来，让她按了手印，她若是不从，哪怕是死了，也要签字画押，万一没有别的办法，我们也好做呈堂证供，舍卒保帅，不能让十哥有事。”
她的言下之意，自然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想不出别的办法，便向陛下如实以告，那样的话，不仅德妃娘娘完了，伊家也完了。但至少能保住十王爷，他在这件事上是受害者，并没有错。
慕白雪明白，雪总管又何尝不明白？虽然他曾经是德妃娘娘千挑万选，送到十王爷身边辅佐照顾他的，但是一奴不侍二主，从他到了十王爷身边的那一刻起，身家性命，荣辱兴衰早就和十王爷联系在了一起，现在如果非要让他在德妃娘娘二者之间选一个，当然是选择十王爷，这可不只是忠心的问题，还因为这天下姓皇甫，十王爷毕竟是王爷，而德妃娘娘终究不过是一个外姓人罢了。
所以，薛总管在佩服慕白雪的睿智之余，当即力断地给了洪总管和四小公公一个眼色，四小公公直接上前掰开伊尚宫的嘴，狠狠堵住了刀子的嘴，一是怕她咬舌自尽，二是不想再听她说什么话了。
别说这种打击主子们承受不了，他们的小心肝也早就跟着吓掉了，恨不能让她永远不能再开口。洪总管却亲自用笔复述了伊尚宫刚才所说的话，最后抓住她的手指，强迫她画了押。
慕白雪之前想过各种可能，也想过这案子可能要拖一个月之久，个中复杂没时候能扯得清，却没想到在当夜就查知了事情的真相，只是这真相让人难以接受而已。
看着洪总管毕恭毕敬地把证供递到了自己手中，一片唏嘘之余，不免轻转问道：“你们就这么放心把这证供交给我？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为了独善其身，为了自保，不但害了伊家，害了德妃娘娘，甚至把十王爷也拉下了马，到时候你们怎么办？什么都晚了啊。”
慕白雪其实不过是随感而发，觉得他们太信任自己了，如果自己真是什么祸国殃民的妖姬，这一纸证供到手，恐怕整个镇北皇朝的天都要变了。
谁知道洪公公和四小公公却齐齐下跪，五体投地地匍匐在地上，冲着她施了君臣大礼：“主子在上！都说一奴不侍二主，从王爷把我们送到月璃府开始，我们的身家性命就全都寄托在了您身上。别说您为了独善其身自保，就算您让奴才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那也都是奴才们的本份，都是奴才们的命，因为只有您好了，奴才们才会真的好，这些都是王爷之前仔细交待过奴才们的，老奴誓死不忘！”
洪总管这话一出，慕白雪瞬间阴湿了眼眶，对自己之前一直对十王爷和这些太监们的误解感到深深的愧疚。
合着自己之前一直觉得被十王爷护得固若金汤，却感觉被他重兵把守，甚至限制了自由，全都是杞人忧天？人家赤诚的一片心意，全都被自己赤裸裸地糟蹋了啊？
“十哥！我……”
在这一刻，看着匍匐在地的洪总管和四小公公，慕白雪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明明有千言万语想对十王爷说，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别说慕白雪有些愧疚，被她刚才轻轻揽进怀中的十王爷也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她胸前被自己用泪水殷湿了的衣襟，即窘迫，又觉得十分的不好意思，语气难免有些欲盖弥彰，恶狠狠的。
“十哥什么十哥，你什么你！好好的非要说这些煽情的话干什么？今天到底是来审案子的，还是来审我的？薛总管！把伊尚宫带下去严加看管，千万不要让她被灭了口，最后死无对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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