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红白二脸

守门的衙役认出来人，一个恭敬上前迎着，另一个转身就跑进府衙去通禀。

        “小人给护国公请安。”衙役赶紧接过马绳，打了个千。

        “行了，你们大人呢？”

        叶威泓穿着黑色劲装，转了转护腕，盯着门匾上‘开封府’三字看了片刻，目光中略带一丝寒意。

        “回护国公，大人在里面呢，您请。”

        衙役虽然不知道这位战功卓越的护国公前来所为何事，但是知道这位护国公场面带兵打仗，脾气十分不好，又是皇亲国戚，惹谁不高兴都不能惹他不高兴。

        除非，是嫌活的太长——找死。

        叶威泓从马鞍上抽出长鞭，大跨步走进府衙。

        衙役心头发怵，那鞭子可真粗，这要是抽在人的身上，岂不是皮开肉绽。

        “周左！周左在何处？！”

        叶威泓站立大堂之上，就听见身后匆忙的脚步声，下盘不稳，十分的空浮，步伐凌乱，可以推理出来人十分慌张且赶。

        “下官不知护国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周左一听到衙役的禀报，就赶紧赶了过来，还好赶上不算接迎太迟。

        叶威泓转身，打量了一下周左，随即坐下，将手中的鞭子放到桌上，“周左，你可知罪！”

        周左满眼都是桌上那个可以抽的人皮开肉绽的鞭子，一听这话，发软的腿脚再也支撑不住地跪下，“护国公明鉴，下官实在是不知道所犯何罪啊？”

        这护国公掌管着军机营，又掌管京师刑事案件，可谓真的是他的顶头上司。

        可是，这护国公以往也都是每月过来走个过场，对案件一事并不多问，今日突然前来，当真是让他摸不到头脑，心里发慌。

        “放肆！”

        叶威泓一巴掌拍在桌上，桌腿都晃了三晃，“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城中的孩子接二连三的失踪、遇害，你以为你隐瞒的很好吗？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皇上，你要是不将这件事情处理好，别说你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就连你脖子上的这个脑袋也别想要了！”

        “皇……皇上……”

        周左心头一颤，后背冷汗涔涔，没想到这件事情这么快都惊动了皇上，“公爷，是下官糊涂，下官想着这件案子也不大，可以尽快解决，就没有上报，万万没想到竟然惊动了皇上……公爷，您可得救下官一命啊……”

        “我救你？”叶威泓冷嗤，“那谁来救我？皇上今日将我宣进宫斥责之时谁又出来帮过我？！周左，你实在是太放肆！”

        叶威泓拿起鞭子狠狠就是一下，鞭子擦着周左双腿而过甩在地上发出霹雳一声，周左瞬间吓瘫在地，脸色刷白。

        “东陵法典明确规定，涉及到人命官司无论大小，一律上报不得隐瞒，你不光隐瞒，还纵容，眼下已经有那么多孩子失踪，还有两个孩子遇害。周左，我看你这官是当到头了！”

        “公爷，公爷……”周左惶恐至极抱住叶威泓大腿就求饶，“公爷，是下官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求公爷看在往日下官的功劳上救下官一命吧……”

        叶威泓冷哼，“若不是看在以前你在我手下做过事的份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皇上只宽限三日，三日之内你要是没有一个交代，就自己自裁谢罪吧！”

        叶威泓踹开周左，拿起鞭子，阔步离开。

        “公爷——”

        周左往门口爬去，却连护国公的衣角都抓不住。

        当晚，月黑风高，不见一点光亮，府衙中掌上了灯，还是显得黑沉。

        师爷悄悄推开房门，见着蜷缩在床上的周左，壮着胆子上前，“大人，叶尚书要见您。”

        “叶尚书？”周左白日里被叶威泓那么一吓，到现在心里面还是慌得，“他们父子两个难不成是想逼死我吗？一个接一个来！”

        师爷斗胆道，“大人，叶尚书是穿便装来的，小人觉得不一定是来找茬的，说不定是来给大人提供转机的，大人不妨见上一见？”

        “穿便装来的？”

        “是的，大人。”

        “便装……穿便装就可能不是来问罪的……”

        “对的，大人。”

        “……那见见？”

        师爷莞尔上前，“大人，让小人帮你换衣。”

        周左在师爷的协助下匆匆换好衣服，朝着大堂走去。

        叶童生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桌面，手边的茶盅换了一杯又一杯，终于听见了匆匆而来的脚步声。

        “不知叶大人深夜到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周左边走进来边拱手作揖，趁着空隙打量了一下叶童生，果真依师爷所言穿着便装，脸色倒也温和，不像是来问罪的样子。

        “周大人客气了。”叶童生起身回礼，“深夜冒昧打扰，还望周大人见谅。”

        “这是哪的话，叶大人请坐。”

        “周大人请。”

        两人寒暄一阵，各自坐下。

        周左见着叶童生坐下之后就不再开口，心里玲珑，让侍奉的下人都退下，整个大堂之中就只剩下他和叶童生二人。

        “叶大人深夜到此，想必是有话要跟下官说吧？”

        叶童生把玩着茶盖，闻声手一松，茶盖卡在杯口上发出清脆一声。

        大堂里本就安静，突如其来的一声显得格外的唐突，周左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

        叶童生抬起头，朝着周左歉意地笑了笑，“我是来替家父致歉的。”

        这一句话说听得周左冷汗直流，“叶大人真会开玩笑，护国公哪里有错，还劳烦叶大人亲自过来一趟，真是折煞下官了。”

        叶童生温声道，“白日里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周大人之前在家父手下做过事，了解家父的脾气，还希望周大人不要介怀才是。”

        “下官不敢。”周左拱手，战战兢兢，“此事本就是下官有错在先，公爷今日是来提携下官，是为了下官好，下官知道，也将铭记在心，哪里敢生什么怨恨之心？叶大人真是说笑了。”

        叶童生意味深长“哦”了一声，听得周左小腿肚子直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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