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群妖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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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呼——!”一股狂风,骤然在人群中狂卷,凶猛急促的旋风,带动起气流,像是无形的锁链向外无限延伸,被波及锁住的人,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便怪叫着飞上了天空。
“不好,大伙快退!”朱老三大喝一声,跺脚,大地猛地一颤,看似肥大的身躯,却是无比结实,离开地面犹如爆开一般,去势极猛。
“走!”铁面文士也是一惊,抓起狐女胳膊,却是一晃就原地消失,只留下女子欢愉的嬉笑声。
“鬼来啦,鬼疯啦,没有主子,鬼要吃人啦!”
早就不见踪影的不弃宫二椅子,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有别于此前瘸腿判官的气势磅礴,他这一手甚是虚幻缥缈,更让人辨不清他的所在虚实。
“老鬼,你想跟我们这么多人,挨个比划比划?”
火神面具大汉,离龙卷狂风甚近,却是飓风中的例外,明明也被无形锁链缠住,依旧不动如山,双腿如生根连在山头,双臂抱在胸前,扬首大喝,衣袂猎猎作响,简直如同鞭子在抽打,带着霹雳雷霆之音。
“现身,不然我斩了这猫头。”
骷髅剑客提着瘸腿判官,早已退到了十丈开外,没人见到他是怎么离开的,这样更让人惊奇,圣王门三家中,以陆家轻功身法最为上乘,这厮比陆家轻功还厉害,那另一支的存在还有必要吗?
“锁怨洞前,禁止打斗,尔等坏了规矩,小惩大诫而已。”
轰隆隆如山洪爆发的声音,不避讳暴露,明确的朝着一个方向传来。
对着众妖人,一声声气浪如同狂牛奔走,迎面冲撞而来。功力不足者连连后退,脸色苍白;就是几个拔尖的人物,如骷髅剑客,铁锤火神等,都是一阵气血翻涌,说不出的难受。狐女甚至嘤咛一声倒在了铁面文士怀中。
两个红色的灯笼在虎头鬼洞上腾起,一股刺鼻的血腥之气在场中弥漫,缓缓地两个漆黑如有房屋大小的爪子伸了下来,抓进了土地中。
缓缓上前,这才让人看清,那红色的哪里是什么灯笼,而是这庞然大物的一对眸子。
只见它头生赤血长发,青色面皮,阔口獠牙,狰狞可怖,这些当然吓不到一众邪道人杰。
让人心惊的是,这从洞口上伸来的头颅,无比的巨大,然如一座阁楼大小,张口就能把几个活人吞下去。
虽然表现的不算特别凶暴,大鬼依旧让人两股战战,不敢擅动,本能的感到恐惧。
这是来自先天的本能,就像是老鼠怕猫一样。
这不知是何种的怪物,是人的天敌。
“夜巡鬼,休要放肆,你不过是此地的看门狗罢了,大法师未到,你还想翻身做主子不成?”
火神汉子冷哼一声,虽然这无形的压迫也在影响着他,可他一向心气极高,不会因心有忌惮便退缩谦让。
“哈哈哈哈……”被唤作夜巡鬼的怪物,不知是人是鬼,是妖是魔,人们只知道它是被大法师所禁锢在此的守门之物,有着神通,力大无穷。
往昔大法师威风霸道,不近人情,对不走正道之人从不假颜色,众人哪怕是心中好奇也不好问询,只是猜测,这鬼东西大概是前朝某种鬼物异种,如今或许世间仅此一只。
鬼物虽然厉害,单打独斗无人能奈何得了它,但它半身被锁在山中行动不便,只能用蛮力伤人,倒也不至于让人太过畏惧。
“那老东西许久没来了,在这山上,我本来就是山主大王,有什么不妥的?”
夜巡鬼桀骜不驯,大法师亲至也敢顶撞,甚至嘲讽辱骂,虽然之后免不得要被雷击火烧一番惩罚,可它的性子似乎就是如此,定型了,怎么改都改不了。
大法师需要用它来看压此地灵脉,大有用处,所以也不会将它伤的太狠太过。
那天下第一,前朝遗老,如活神仙似的人物,都奈何不得这鬼东西,其他人更不用多想。
“我听说那老东西已经死了,这是真的吗?”
大不敬的话语,直言不讳,众妖人心惊肉跳,下意识望来,果不其然就是骷髅剑客那个愣头青。
虽说这话大伙都憋在心里,想要试探一二。
这厮有勇无谋,竟然这样大咧咧的单刀直入?
你他娘的就不怕那老东西没死,蹦出来一掌毙了你吗?
那传说中的大法师可不是被贬做妖人的下九流人物,而是从前朝起便地位尊崇,在本朝更是无人能及,朝廷器重,江湖敬仰。从修士到武人,换了天下依旧能如鱼得水,如飞天鲲鹏似的奇人。
提起那厮,人们几乎都难以把他当成凡人,而是视作了仙神。
邪道中人虽然厌恶此人压制,设下的种种规矩。对其憎恨的同时也在畏惧着。
背后里说几句坏话倒是常有,可在人家洞府地盘里大放厥词,那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还没确定那老东西死没死呢?你找的哪门子忙?自己想死也别连累旁人。这人忒他娘的自私了……
若是骷髅剑客听到了众同道的心声,定会嗤之以鼻,这天底下邪道武人,哪一个不是特立独行,自私自负的。凭什么自己如此习以为常,别人这样就不能容忍?所谓的双标是不是就是指如此?
“你小子脑子坏掉了吗?”
夜巡鬼眼睛瞪得更大了,硕大无比的头颅压了过去,几乎要碰到骷髅剑客的发髻。
“我说爷爷,您能安分点不?不是说好了要带我活着下山的吗?”
瘸腿判官这时候醒了,看到那一口能吃三个他的血盆大口,脊背一阵发凉,忍不住的小声抱怨起来,心中更是大骂,这兔崽子没事找事……
慌张之下竟是把自称按到了对方身上,卑微的不得了,还惶然未觉。
“我就在这山中,根本出不去,那老鬼一年才来一次,他死没死我怎会知道?今年他没来,我还想问问你呢。”
说着夜巡鬼深吸了一口气,强横的吸力,沙飞石走,树枝摇晃,草叶翻飞,骷髅剑客衣摆飘晃,人未动,长剑却在颤鸣。面具下的双眼,直视鬼头,等待着下文。
“呼——”夜巡鬼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一下又一道龙卷狂风拔地而起,接天连地,云雾变幻。
阵阵惊呼声中,带着恍然之意,方才的一卷狂风原来竟是这鬼东西吹出来的,这是什么神通法术?
好在这一回夜巡鬼没有为难旁人,狂风很快散去,睁开眼睛,与骷髅剑客对视。
“你小子多久没杀人了?血气好淡,没有真元之气浇灌,灵种是不会开花结果的。”
不知道是不是瘸腿判官错觉,听闻此话,骷髅剑客手指微微一抖。
沉默了片刻,剑客冷哼道:“不过是近日闭关修炼,还没来得及让虬龙饮血而已,这无关紧要,无须废话。”
“呵呵呵……”洪亮刺耳的笑声,像是山石迸裂,泥沙成流一般难听刺耳,且带着危险的预兆。
“原来是这样,真可惜啊,剑魔小子就这点出息了!
也罢,不干我的事。那老鬼身死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的徒子徒孙,没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剑魔干脆的回答,然后语气好像是带着些许快意。“看你的样子,你,也觉得他是死了?”
“是啊!”夜巡鬼心情大好,仰头大笑,“他要是不死,是不敢不来的,我要是挣脱了这里,他的徒子徒孙,一个都别想活。”
“当然,这些都是虚的,我能感觉到,他压在我身上的法力在一点点消散,这正是他的死证明。”
“凡人蝼蚁们,大王我来告知,我来证明,那个老贼,是真的死了!”
平静的语调,带着丝丝激动,越说越是高昂,最后已是直接大吼了出来,死了二字,才山谷中不断地回响飘荡,久久不能散去。
片刻过后,乌云遮月。
“哈哈哈啊……”“呵呵呵呵……”
骷髅大笑,恶鬼大笑,众妖人面面相觑,然后跟着癫狂。
“耶哈哈哈……”“贼哈哈哈……”“呦吼吼吼……”“叽嘻嘻嘻……”
一时间群魔乱舞,他们跑着,跳着,飞舞旋转着。火光照耀下,连在一起的黑影,张牙舞爪,狂态百出。
“被老东西压了两百年的废物们,你们想要灵丹吗?”夜巡鬼扬首狂呼,张开双手,像是要撑起黑夜长天。
“哈哈哈,我们不是废物。”
“哈哈,你才是。”
“我们被压几十年。”
“你被压了两百年。”
“哈哈哈,废物,废物……”
“你们都是废物。”
……
众妖人癫狂不忘还击,虽然无人敢动手,对没有了靠山的鬼王,也没有了昔日的恭敬。
但很快妖人们便为志得意满,付出了代价。
一名高瘦的马脸,和一驼背的鸟头叫的最欢,夜巡鬼一招手,二人不受控制飞到了鬼王大手之中,红雾暴散,血腥扑鼻,两个人瞬间毙命被丢进了老虎洞口中。场面一时间又变得寂静起来。
“不干你们的事,接着乐呵,接着耍。”夜巡鬼一摆手,正色说道。
“呋呋呋呋呋……”“咻啰啰啰啰……”……
癫狂的笑声再一次充斥山谷,人们都着了魔一般,本来是人,这一刻却丧失了人性,化作了真正的妖人。
无形的诅咒之力在这里蔓延着,妖异的气息越来越烈,本就不曾抗拒的人更加沉迷其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朱老三扭动着,拿出砍刀刮肚皮。
铁锤火神,甩着兵器,过来一个就打飞一个,伤着骨断筋折,却依旧狂笑个不停。
两个猴子扑倒女武师,连连抓挠,赤红着眼,不似常人。
铁面文士,捏住胡女的下巴,不顾旁人狠狠地吻了上去……
天地无光,群魔乱舞。
“对,就是这样,有妖气,才能炼出好的丹药,这是你们应得的。”
夜巡鬼不知从哪里抓出一把钢鞭,恶狠狠抽打虎头脖颈处。
“嗷呜——!”
石头的洞口,古怪的虎头一抽之下,竟是活了过来,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叫出了声来。
“呼……”成片的雾气,汹涌腾起,一枚枚晶莹剔透,泛着红色的丹药,自老虎口中飞出,在半空中灵动的飞舞回旋。
“灵丹妙药来了,快抢。”
微微回复了神志的众妖人,纷纷腾空而已,出手抢夺那一颗颗,不知是何来历的丹药,眼中满是痴迷和贪欲。
有准备的人早都拿出兵器,将四周人尽数击溃,然后稳妥行事。
癫狂过后,这里又成了修罗沙场。
血红的颜色为这里装饰,神兵的异芒给此地添彩,狰狞可怖的人化身成了邪神,是这里的主人。
这一刻他们仿佛人人平等,不拼身份,不拼财富,不拼名声,只拼命,一个人只有一条的性命,压上去,赌机会只有一次……
……
“我听闻,往年那大法师前来,这里都是寂静无声,无人敢造次,妖人们收了好处,为正道朝廷办事,做些脏活累活等,正道人不方便做的事。觉得那样其实很好。”
三十丈外,丛林树颠。
骷髅剑客踏在其上,手中拎着半死不过的丐帮长老,俯览远处血色弥漫的前方,口中喃喃。
“桀桀桀桀……,你以为今年会和往年一样?
邪道妖人会在没人约束下,甘心为朝廷和正道做狗?
别他娘的逗爷爷笑了。
娘的,伤口都裂了。”
此刻瘸腿判官已经摘下面具,因为本来就呼吸不顺,带着这么个玩意,太难受。
现在大伙都疯了,很好,规矩也不用守了,他的样子奇特,戴着面具都掩饰不了身份,不是为了守规矩,以示敬重,才不做那没有意义的破事。
“老鬼法师,看样子是真的死了。我很开心。”
骷髅剑客没有理会潘长老的冷嘲热讽,语气中带着些许低落,却是能让人听出。
“但是天下大乱,我可不期待。”
“天下乱不乱,谁说了都不算。”
潘长老嘲讽道,“就是那老妖怪还活着,都已不再是天下第无敌。
望岳之主,天关太岁,还有朝廷那头蠢羊,每一个都在瞄着他的宝座。
迟迟没有动手,一来不想做那祸乱天下得罪人,背上不好的名头。
二来,是不想贸然出手,两败俱伤,让旁人得渔翁之利。
天下在就不太平了,只不过还平衡着。
这回好了平衡都失了。
江山年代有人才出,老东西就该早早退位,不然体面都留不下。
一百年前,他退出江湖,那他就是跟武天尊一样的神话。
哪会频频拿出来跟后辈比较,平白被小看鄙夷?”
“呵呵呵……”剑客笑了,像是认同了老人的话,也像是在嗤之以鼻,拿他的话当成废话。
“乱不乱,我说了是不算,那我只能顾好眼前的。
传闻这锁怨洞内有着一个丹炉,那天生天养的灵物,它收集四方怨灵,炼化成丹,助人修行。
那灵丹不光能让人功力大进,对参悟感知也有着效用,前者也就罢了,甲子丹的药效比它好多了。
可是后者听起来可就了不得了。”
骷髅剑客,扭头望向潘长老说道:
“按理说感悟这种东西,只能自然而然的领悟。
区区一个丹药,是入腹中的玩意儿,怎么能凭空的让人脑子里就多了东西?
它倒是是个什么东西?”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小子不也吃的挺欢,这会儿后怕了?”
潘长老黑着脸,语气不善,心中并不愿意对这个问题多做探究。
“我只是想这妖丹这般灵性,那老贼因何还任由它被妖魔邪道中人拿走。
成全自己徒子徒孙不好吗?
就算他清高,了不起,不屑让门人修炼借助外来。
可拿出来赠与同道中人做礼物也是不错的啊。
统统甩给外道中人做交易,怎么想都是没有道理的事。”
骷髅剑客,一根手指不停地敲着宝剑剑鞘,目光始终不离那片血色的沙场。
此刻战争以接近尾声,场上余下十余人,丹药是够分了,但是他们还不肯罢手,大有杀光所有人,自己独吞宝药的气势。
“你小子,不是司徒长空,你到底是何人?”
潘长老脸色更加阴沉,没有接此人的话继续探讨。而是反问他的身份。
……
一开始潘长老并没有察觉到这人的异常。
他是自己仇家的后人,性情跋扈残暴,却有着一手好剑术,和一把厉害的宝剑。
那柄宝剑不是寻常人可以驾驭的,所以拿着它很多人都对他的主人没什么怀疑。
正因如此,才造成了盲点。
能驾驭那把宝剑的虽人不多,却不是绝对没有。
长老的一番嘲讽,这厮果然中计,交手中,他并未用惯用的杀招,而是凭借着妖剑的怪异之法取巧得胜。
那时候潘长老只以为他是自知本领不济,知道用杀招奈何不了我老人家,才兵行险着,出奇制胜。
可是现在想来,此事却是透着诡异。
自己的神行步法虽然防不胜防,可这厮不知道啊。
为什么一开始不用惯用伎俩来攻?
谨慎试探的剑客,喜欢后发制人,这也是寻常,却不是那小子的作风。
潘长老以为这小子是随着年纪渐长,变得沉稳了。
可现在再想,似乎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一个武人成熟干练,虽然会愈加难缠可怖,可某些习惯却始终无法更改的。那些只会跟着武人一并的成长进化,最终没有破绽,无懈可击,弱点无法消除,却也是相对的,不会太过虚弱。
但是这些都有迹可循,骤然间判若两人的可能性很小。
只是不排除这人经历了大起大落,心境与从前判若两人,出手也该变了以往的作风。
可无论如何,这人的本性变了的同时,记忆还有武功,三者不该一齐变得让人陌生起来。
这些都加在一起了,潘长老完全有理由怀疑眼前这厮,根本不是自己对头家的那个兔崽子。
“我就纳闷,此前你逼着发誓,看着确实是想谋夺我的神功秘籍,可你完全可以用别的法子让我就范啊?
现在想起来你就像是故意要找个借口饶我一命,还不想让别人注意到一样。
奶奶的,我就知道姓司徒的没那么好心,你小子根本就不是其本人。”
潘长老一翻白眼,不阴不阳的说着,摘下酒葫芦,咬掉塞子,狠狠灌了一大口。
心中有着一股闷气,自己竟然连对头都能看错,还真是老眼昏花,人不服老不行。
“您老人家可真多疑,我心情好,饶你一命,有什么不妥?
非得杀你,你才高兴?”
骷髅剑客,对老人的话,不屑一顾,根本不承认。
“爷爷这命金贵着呢,可不想随便就送。
你要是个同道中人,那爷爷指定不敢跟你聒噪。
可我怀疑你是混入我道的正派狗贼,
那……,嘿嘿……”老人说着放下葫芦塞好,冷笑道:
“……你凭什么杀我,我又没违江湖规矩和道义。”
“哈哈哈……”骷髅剑客摇头一笑,潘长老还道他是要认输坦言。
“行吧,我坦白,其实我是魔教中人。”
“咣当,咕噜噜,咣当……”手一哆嗦,酒葫芦落在树枝上,滚了两圈又掉到更下方去了。
本就失血过多,脸色难看的老人,这脸更加苍白了。
……
江湖武林,大体上分黑白两道。黑就是邪道,白就是正道。
只是如果细分之后,这黑也分一二三层,白也分清白和浑白。
黑道第一层是左道。
左道这些人,大多小偷小摸,违背了朝廷律法和江湖道义,却也是有着自己的底线,太过极端的不做。
律法上来说这些人都一样,全是贼,虽然不是什么大祸害,立场上都是属于黑道,只是其中有着少部分的义贼,侠贼。这等人依旧是违法,不被礼制所容,却有着很特别的自己的一套,恪守己道,我行我素。自诩为侠者。
第二层是黑道,如山贼匪寇,市井帮会之流。
这些人中大多无恶不作,有些是为混口饭吃,但行事同样的粗狂。
对朝廷来说是大害,不能放任不管。可对于江湖人来说,他们却反而没什么危害,很少与他们发生争执,有些大寨主甚至还能与门派掌门们成为朋友,在其寿宴上出席。当然,要是在宴席上碰上六扇门神捕,事情就会变得非常有趣了。
这些贼人中有着高明之辈,能避开朝廷耳目,与之斗智斗勇。若不留意,这些人便会做大,成为一方心腹大患,虽然他们被朝廷死死压制着的,可稍不留意,就会成为祸国殃民的大害。
第三层是邪道,此类人将作恶视作常态,他们与世间格格不入。仿佛托生错了世界,该进入恶鬼修罗道的孤魂野鬼,混入到了人间境地,这些人中,有些是愤世嫉俗,无意中便会造成惨事的怪人。有些则是妄图改天换地,让自己的道变成新的正道,不断的寻找自己的同类,不断地壮大着自身,狰狞恐怖。他们就是这世间众生的威胁,披着人皮的异类,一旦成了气候就会成为第四层的人。
第四层,也是最下的一层,便是魔教中人。
历朝历代都有着魔教的存在,哪怕是上古佛门未曾东渡传法,魔之一字不曾显现时,人们观遍史书,都下意识将那个朝代和巫师,方士对战的邪恶一方,称之为上古魔道。
魔之一字,深入人心,历朝历代魔教的起源均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则是,他们都是最为邪恶的恶势,且强横无比。
当然也可以放过来说,不是魔教就是最邪罪恶的江湖门派,而是最邪罪恶,最为痴迷祸乱天下的一伙人,一个教派,一个帮会,就会被冠以魔教的称呼。
有趣的一点,魔教这一明显带有贬义的称呼,历朝被冠以这个名号的门派,似乎都没有太过抗拒。
原因或许是,它除了象征至邪至恶之外,也同样象征着无比的强横,一教之力可敌天下群豪。
“呵呵呵……”潘长老擦了把额头上的细汗,干笑了两声掩饰失态。
今日虽是邪道集会,可这下面的人虽然眼下看来妖魔乱舞,邪异无比,实际上最多不过是二层的邪道狂徒,不满朝廷,不忿江湖,自高自大,肆无忌惮。
对朝廷和江湖而言,这等人自是可憎可恼。
但他们也都不是疯子,不会如魔教一般,把改朝换代,杀光天下武人,视百姓为猪狗,定期杀戮,以“净化”天地做为己任的,这类的疯子。
想潘长老和朱老三,这等邪道中人,只要有好处跟朝廷合作根本不是个事。
也许彼此间相护看不起,相护堤防,但是绝对达不到不共戴天,你死我活的地步。
魔教中人,和寻常邪道中人是不同的。
他们是魔性觉悟了的邪道,不以常人自居。是邪道都畏惧的邪道,宛如深渊。这不是武功上的差距,而是心境上的差别。
狗只是咬人,狼却是要吃人。且饿极了,狼也会吃狗的。
……
“不知上使,到此,有何见教?小老儿适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潘长老到底是丐帮高层,纵是心中慌张欲狂,想着自己的身份,不能给自家帮会丢脸,硬着头皮,逼自己说了句体面话。
遇见魔教中人,正派中人自是不死不休。
邪道中上层人的态度,则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可实在避免不了,那再动手不迟,且一旦动手就要下死手。
对待魔教中人,任谁都是不敢大意的。
丐帮弟子,在武艺上自负绝不输给任何人。
“好说。”语气中明显带着愉悦,骷髅剑客很是享受外人的敬畏。
“都是魔道中人,能不能与我说说,这虎口里的丹药,究竟有何神异之处?
大法师那老贼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传闻前朝魔教中人称呼本教为,圣教。虽说外人叫他们魔教中人,他们也答应认可的。两个称呼区别在于,圣教是教徒引以为豪的自称,魔教则是官方认可的称呼。
本朝虽然已经没有了圣教这一称呼,但其弟子也不会自称魔道的,他们的习惯是,我道怎样怎样……。
潘长老看了这小子一眼,心道:张口就是魔道,这人是喜欢这个魔字,觉得它很霸气不是贬义,还是他就是个冒牌货?冒充完人,又冒充身份。
“弊端自然是有的,这丹药虽然能助人明悟,感悟妙招绝技,可它本身有着大量浊气,这浊气有着毒性,对人身体有害。
对于有志练气成罡的内家高手来说,简直是要命的玩意儿。”
“哦?”骷髅剑客一奇,敲打剑鞘的手指倏然停下。
“上面的浊气极重不说,还极难祛除散去,近乎是甫一炼化,它便与自身真气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练气成罡,最重要的就是保正真气精纯,否者无论内力再怎么浑厚,那也是后天之气,一生转变不了先天。”
潘长老沉声说道,望着那场上的几人还在互斗,彼此间都带伤挂彩。微微走神,寻思着:此时我若是上场,是不是也能占些便宜?
“有着,这样的害处,为什么还要这样争抢?”骷髅剑客不解。
“呵呵……,后天的浑浊真气一定就不如先天,不见得吧?”潘长老一笑,目光一横,心中这下踏实了,这人绝对不是魔教的。
化气成罡这种境界,只有正道中偏道家练气术武人才会热衷,江湖上多大部分人,都是抱着成就成,不成也无妨的态度。
罡气这种东西,被道门高人认为是先天之气,乃是至正至清,至刚至阳的最上乘内力,可比儒家浩然正气,是妖气,邪气,魔器鬼气,等等一切不正之气的克星。
可在外人眼中,罡气虽然霸道,却远不如自身真气如臂使指,相比较起来,二者也就是各有千秋,各善其场,不该以高下区分。
而魔教中人对此却是抱着厌憎的态度,认为罡气是以自身之气来借外力,实数“旁门左道”,不是“正途”,将其视作“异端”。决然不会修炼那种东西的。
而自身内力浑浊这等事,在魔教武人看来根本就不是个事,浑浊些的真气,不过就是伤身损神的一点小危害,大不了早死减寿几年,这叫个事?
人活着快意恩仇,只顾当下即可,畏畏缩缩,连几年之后的事情都要害怕,那就活着有何快活可言?(老夫送你去见魔尊圣王……)
传闻很早很早以前,魔教有一位教主,修炼成了能将他人的真元化为己用的盖世邪功,打的两道失色,朝廷低头,连当时的武林至尊,都败于他的手下,可谓是威名赫赫。
他的真气就是浑浊无比的,正道高人预言他那般修炼,必然不得善终,会走火入魔而死。
这预言应验了,却也不是立时应验,那位教主六十岁遭到反噬而亡。
留给江湖人心中还是有着一个问题。如果让你以三十年的寿命换取十年天下无敌,你换还是不换?
很多人的答案都是让人失望的,这也是人之常情。
“你老人家说的……”骷髅面具吐了口气,点头道:“……在理。”
“只是这大法师当真好气魄,这虎口里的丹炉是他放进去的?”
潘长老摇头,“这事儿没人知道,那老东西活的比谁都久,若不是这次意外,指不定还能延寿一百年呢,他偷偷默默地做些见不得人的事,等待那代人全死了,真相是什么,根本没法查。”
骷髅剑客点点头,握了握拳头。
“多谢您老坦言。
今晚的事,看来也该告一段落了。
此番,我是来争一颗丹药的,您老现在还想要吗?”
“你肯帮我,必有重谢。”潘长老正色答道。
……
“跟我斗,不自量力!”
朱老三双掌将猴大猴二震飞,一低头,背后两个铁管火舌吞吐,剧烈的爆破声中,两个小个子猴儿,惨叫着崩飞,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再起不能。
“男盗女娼,天作之合,这摊浑水轮不到你们这样的人来趟。回家抱娃娃去吧。”
火神铁锤,一锤砸向地面,土地如水,荡起波纹,一道道涌向铁面文士和狐脸胡女。
“跳!”铁面文士出言叫道,只是脚下一用力,却觉得一空,全然借不上力,因为用力过猛一双腿还陷入土中。
“怎么回事?”胡女也慌张起来,遇到了一样的窘境,眼睁睁的看着浪涛逼来。
一浪接着一浪,几遍冲刷,二人只觉得周身无比的难受,一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一丝一毫都提不起来。
天旋地转,二人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感觉连舌头眼睛都不是自己的,全然无法控制,唯有心智未失。只是这样更为恐怖,还不如晕过去省事儿。
“铁老哥,就剩咱哥俩了,要我说咱不用打了,十八颗丹药,小弟愿意吃个亏只取八颗,十颗归哥哥所有,您看如何?”
朱老三上前,抱拳做礼,朗声说道。
看其坦诚,实际上二人相隔丈许,要动手,退让反击也来得及。如此可见,其心中并未放下堤防,甚至可能,还有所图谋。
“兄弟客气了,哥哥也不是见利忘义之辈。
你我二人能对半分,最好不过。
只是现在说这个,言之过早,你不觉着这场上少了什么人吗?”火神铁锤,点头说道。
“哦?”朱老三心中警惕,一拍身后火铳,环顾四周。
“司徒家小剑魔呢?不弃宫那老外地呢?”
朱老三大叫,“还有潘瘸子,夜巡鬼,你们都给我出来。”
火光直冲长天,照亮了四周,却不见人影,最为诡异的巨大鬼物,竟不知何时,也不见了踪影。
那虎口再度变回了寻常的洞口,晶莹丹药落在地上,再没有了活性和灵魂,变成了寻常不过的死物。
满地的血腥伤残之人,提醒着二人,方才的一切不是梦境,他们着了魔似的,戾气十足,却是快意非常,刚刚的感觉,很让人迷醉。只是现在,回忆起来,却是一阵后怕。
“呜呜呜……,好可怜啊,好可怜。”像是做作,也像是真诚,像是哭泣,也像是在唱戏。
一身粗布麻衣带着花面的怪人,抱着脸低声痛哭,仿佛已经哭泣好久了,但是无人理会,这二人后知后觉,才留意到他,这厮竟是一开始就没有参与进厮杀。
是他够警惕,还是比所有人都强?
“区区一个二椅子,在南边混不下去,才到的业阳,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来会会你!”
朱老三奔跑而上,势如狂牛,土地颤抖,砂石迸溅,每踏一步,都像是雷神打鼓一样,敲在旁人的心上。
“妖法,妖法重出江湖了,天下没救了。”
怪人一边哭泣,一边弱柳扶风一般顺着逼来的强劲气流,随风而去,借力用力,任由朱老三如何强猛迅捷,也近不得他身前十步,这个人就像是一个纸屑,一吹就飞,甚至抓的太用力,都能把他扇走。
“好家伙,你才是妖法吧?少跟老子哭哭唧唧的,接着法宝。”
说着朱老三再度低头,两个铁杆一颤,火舌激烈吞吐,数之不尽的暗器,自其中喷射而出,且都是烧红带着灼热气息而去,威力极大,个别的还有爆破之效。
这一番激射,正前方的一片扇形之地被打成废墟,满地的狼藉,数丈外的丛林都两颗大树被打断崩碎。
人是血肉之躯,本不该比树木扛打,可偏偏身在火浪正中,本该受冲击爆破最猛的那人,和他所在的位置却是,丝毫无损。
“妖法啊,妖法……”二椅子双手连连甩动,跳舞一般,自袖口中飞出两道长绢,看似丝绸缎子的布练,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本身轻柔无重,可在精巧的劲力带动下,化作柔韧坚挺至极的护盾,任由的暗器与火力再猛也破不得绸缎分毫。
飞散如此两条彩练越转越急,越转越巧,将暗器收束一处,猛地反射了回去。
“啊——!”朱老三一声惨叫,左肩头上一柄赤红的小飞镖狠狠地插在了上面,这一下不是要害,伤的也决然不清,他的一条手臂,暂时是用不了。
“厉害,奶奶的,姓朱的服了,丹药三人平分。”朱老三咬牙大喝说道。
火神铁大锤双手抱在胸前,没有理会他,只是盯着那又哭又笑的怪人。
那怪人也盯着他,他们心里都已认定,朱老三已经出局了,接下来是他二人的战场。
只是事情,又有突变,一阵微风吹过,骷髅剑客提着潘花子从天而降。
“二位住手吧,你们真打起来绝对是两败俱伤,这丹药如何分不如商量一下,何必你死我活呢?”
“你小子懂个屁,大法师一死,各路妖魔鬼怪必然安耐不住。
他们一群疯子必会搅风搅雨,我等一没靠山,二没本钱,只能任人鱼肉。这灵丹妙药能增进功力,一百个都不嫌多。”
朱老三恶狠狠拔下肩头飞镖,被烧熟了的血肉,留下的鲜血不多,只是看起来更加狰狞骇人。
“呵呵……,亏你们也都算是邪道豪杰,竟然为了个虚无缥缈的传言这般失态,都没法看不起你,只觉得你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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