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我要把你给的瓜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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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牧天,你是不是多虑了。”
蒋信义拿着名单浏览了一遍,把它抛在桌上,对牧天说道。
“蒋科长何出此言?”牧天不解地问。
蒋信义指点着桌上的名单,两手在空中一摊,“你拿来的这份名单上的人,虽处华埠,但多数非富即贵,最不济也是小有家底的人,他们早已经持有了法租界的合法证件,你要我给他们再办一张吗?”
“你能确保每一个人吗?还是你的猜测?”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华埠所有官员或者商界、民间的具有领袖倾向的人的材料,我这里比外面任何机构的都全。”蒋信义自信地说。
“那这一位呢?三少的备注上写着,新近才来的上海。”
“你说的冯济琛?他是新近才重返的上海。关于他的卷宗,你大概要在这里翻上半天。”
“他有法租界的合法证件吗?”
“如果他留着,那他就有。我们的政策是持续稳定的、不变的。我是说,法租界、法国。以前他离开上海时的证件,如今依然有效。”蒋信义抿嘴一笑。“制度大多数时候也是一种指数。”蒋信义意味深长地说。
“快乐指数?幸福指数?还是疼痛指数,悲惨指数?”牧天的话明显是在打趣。
“你能正经三分钟不?指数就是指数,至于什么,你自己去衡量。”显然是不想跟牧天啰嗦。
“那好,名单,见人一份特别通行证,马上要,我带走。”牧天一脸正经地说道。
“牧天你过分了啊,这只有相当级别的内部人员和特殊人员才可以给予的特别通行证,你当是传单呢,乱撒?“
“横鼻子竖眼是吧。我今天用林祥云在王木亮那里讹了一百万大洋,全是你的。”牧天晃荡着肩膀,盯着蒋信义嬉笑地说着。
“什么?牧天我说你是熊心豹子胆,竟然要了一百万?”蒋信义一把抓住牧天手腕,凑近他,几乎鼻子对鼻子地低吼道。
牧天轻轻地拂去蒋信义的手,把身子朝后靠在椅背上,“我是帮你,你蒋科长胆儿肥!”
“你……”
“我什么?我可以举报你,而且是实名的。”
“你,你,好……”蒋信义气得不再说话,按铃叫来一个办事员,把名单放进信封,交给办事员,“特别通行证。”
牧天道,“加急的,马上要。”
蒋信义随即说,“马上要,加急。”
办事员抽出名单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信封,“科长,工本费?”
蒋信义一指牧天,“找他要!”
牧天手在衣兜里掏了掏,双手一摊,“不好意思蒋科长,没带啊。”
蒋信义一抹头,狠狠地指点了一下牧天,对办事员说,“去吧,加急,记我账上。”
牧天得意地,“谢了,蒋科长。”
蒋信义看着办事员出去,带上了们。突然搬起一摞文件就要砸将下去。
牧天一个弹跳,接着后撤,“哧溜”,已在一丈开外,嬉笑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见蒋信义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就严肃地说,“还有那个冯济琛的卷宗,给我带回去瞭一眼。”
“这个不可以,只能在这里看,我可以给你调出来。”
“这个时候回来,会不会跟林箫有什么联系?”
“应该不会,他是从广州回来的,跟他的女儿冯茹芸大概是冰释前嫌了吧。他是沙家浜人。出去很多年了,应该是叶落归根了吧。”蒋信义严肃地解释道。
“他女婿是王以栋?”
“这你也知道?”
“你不知道我去过海子荡?还是你知道了不说?”牧天狐疑地问。
“你不说我什么事情都看破不说破吗?顺着理解就对了。不过这回我是真没看破你费这么大劲是要干什么?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蒋信义坦诚地说。
“好吧,看在你帮我印传单,不不,是开特别通行证的份上,我给你透露一些吧,我是要把你给我提供的瓜养大。”
“养大?”
“吃瓜的群众太多,怕不够分啊。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把藤和瓜都给我呢?”
“我,我们有一套健全的法律体系,我们也有底线,就是在这套法律体系下剥夺一个人的生命。我们不搞暗杀。不过如果朋友需要,我们愿意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哈,那你,你们才是阴谋家。”
“不能这么说,我们只提供帮助,说到最难听的,也只能是帮凶了,不敢抢别人的功劳。”
“挺敞亮啊,蒋科长。”
“人活着就要阳光一些嘛,就是说敞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在玩的是一场阳谋?”
“可以这么说,我做的一切都是摆明的,所有参与者都是自愿的。最后,我收获我想要得到的。”
“这怎么听起来像‘拆白党’的理念?”
“拆白党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个古老的犯罪模式,最近两年突然兴盛了起来,最近报案的特别多,一开始在华埠,现在已经蔓延到了租界。我这里有一些还不成系统的资料,可以给你带回去研究研究。估计你的侦探社将来会遇到不少这样的案子。我这里接到的报案,一并打包转给你。巡捕房实在没有足够的警力来应付这种风月案子。”蒋信义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大概是为了尼尔侦探社有他的股份吧。
“这种案子涉及的人大概不愿意过多人知道,才会找私家侦探吧。你转给我的案子再多,我也不领情。倒是我想见见那位替你持股的某人的小舅子,佟先生。”
“哈哈,好啊。只要你不怕他尿你一身,随时。”蒋信义都快笑不活了。他觉得这是迟早的事。他这样的公务人员是不能涉足商业的,前段时间一来,工部局下了一道死命令,彻底反腐,一插到底。该杀的杀,该砍的砍,如飓风一般席卷上下。就连弗朗索瓦都差点碎了。以牧天对自己的了解和他那个聪明劲,不用查注册文件,用屁股想也能想到自己的股份是找人代持的。而自己在上海也没有亲人,最有可能的肯定是岳父母家的人。可是佟家就只有一个男丁,自己的小舅子佟安,可是,这个小舅子他确实不到三岁。
“你说什么?尿……”牧天不解。
“他还不到三岁,刚两岁半多一点。”
“什么,你让我替一个穿开档裤的孩子打工?”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哇,还来一个法国式的爱谁谁的样子,比皮克的耸肩摊手更可恨。
“你屁的资本,尼尔侦探社你毛都没出一个,还给我提资本,你不要脸。”牧天犹如遭到了奇耻大辱,竟然不顾一切地喊了起来。
“牧天啊,这就是一个不要脸的时代。许多人都是拿屁股生活的。我没出钱,有王木亮替我出了啊。”
牧天原来恼怒至极,一听这话,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哇靠,厉害了,蒋科长!
自己还是灰溜溜走吧,手也不挥了,更别说云彩了。
“你等会儿!”
牧天站住,疑惑地看着蒋信义,“算你狠,我走还不行吗?”
“证件不要了?”
“我知道在哪取。”
“我问你去哪里?出了这巡捕房。”
“要你管?要管也轮不到你,我找那个两岁半的股东去呀。”
蒋信义彻底地笑了。
“你告诉了你的阳谋,那我就给你个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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