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王嘉新在第二天放学的时候找了一堆人将陈江樾和季蓝堵在了巷子口。

        王嘉新手里拿着一根钢管指着季蓝道:“看在同班同学的份上，给我道个歉我就原谅你”。

        季蓝有时很执拗，就比如现在，她明明知道只要道个歉就能免除一顿打，但她就是不道，凭什么她要道歉。

        她说，“我没错，该道歉的是你吧？你该向我妈道歉”。

        王嘉新恶劣的骂道:“我道你妈”。

        季蓝气死了，回怼道，“我艹你妈，小混混了不起，只有小混混长嘴了，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敢打我，明天我就敢去你家把你家砸了”。

        “呵，我把你打了，甭管你住多久的院，我给你交住院费，你给我家砸了，你可赔不起”。

        “原来傻子做事的底气是家里的钱给的”。

        王嘉新不准备跟季蓝废话了，他被季蓝怼的话气到脑子疼。

        他指挥身边人道:“给我教训一顿，记住别打太重，这我班主任的女儿”，最后一句话带着明显的讽刺。

        陈江樾将书包扔在地上，看架势是要打架。

        季蓝一把拉住他的手，快速道:“你傻呀，你还真准备跟他们打，他们以多欺少，我们亏死了”，看见那几个人拿着钢管冲了过来，季蓝边拉着他跑边道:“先跑再说，回来再帮你捡书包，要是捡不着就让我妈帮你要回来”。

        他们两个赶紧朝学校跑，学校里人多，王嘉新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在学校门口遇到了刚走出教室的段晴。

        段晴看他们俩这架势，问，“怎么了？”

        季蓝向她抱怨，“晴儿，你不知道那个王嘉新真的是条疯狗，他刚才找了几个人拿着钢管想要打我，我是个女孩啊，连女孩都不放过，这人的度量真是太小了”。

        三人回到巷子里的时候巷子里已经没人了，陈江樾的书包也不见了。

        季蓝气死了，但再气书包一时也拿不回来了。

        三人只能先回家。

        段晴回家途中突然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看到王嘉新带着几个混混在餐馆里吃饭。

        她推开玻璃门。

        老板问，“姑娘吃什么？”

        “不吃饭，我找人”。

        王嘉新此刻正兴高采烈的跟他带来的小混混喝着啤酒，看见段晴的身影后，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段晴将王嘉新朝里推了推，“坐过去，给我留个位”。

        王嘉新机械的朝里坐了坐，同时戒备的问，“你想干嘛？”

        段晴利落的拆开一罐啤酒，转头冲他笑了笑，“跟你比赛喝酒，输了认我当大哥，以后你得听我的”。

        段晴不常笑，这一笑就如桃花盛开，压满枝头，王嘉新脑子已经有些不清醒，但还是本能的拒绝，“不比，还没有人能当我的大哥”。

        “不比，那就算你直接认输，以后我就是你大哥，把陈江樾书包拿来”。

        “不是，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

        段晴一口气闷了一瓶啤酒，将空啤酒瓶朝王嘉新面前一放，慢悠悠道:“你大哥就是那么霸道”。

        王嘉新急了，“不是，你是谁大哥，你经过当事人同意了吗？”……要不然当女朋友。

        同时他又意识到这是个接近段晴机会，他道:“我们比别的，要是你赢了，我就认你当大哥”。

        “行，比什么你定，随时找我就行”。她站起身在饭桌前走了一圈，将陈江樾的书包拎在肩上，“你们慢慢喝，我先走了”。

        直到段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玻璃门外，王嘉新的哥们才回过神。

        “不是，新哥，这人谁啊？这么嚣张你竟然还卖给她面子，不过挺酷的，能不能给小弟介绍一下，我追她”。

        王嘉新一巴掌拍在小弟的头上，“你追什么追看不见那是我喜欢的，你什么眼力见”

        同桌小弟原来如此的表情。

        段晴给季蓝打了个电话。

        “陈江樾的包我拿回来了，下午上学我给他拎回去，你就不用操心这事了”。

        “你怎么拿回来的，你遇到王嘉新了那龟孙没有为难你吧？”

        段晴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那龟孙没有为难我，他要跟我比赛，输了认我当大哥”。

        季蓝:“……”，“那你们比什么”

        段晴无所谓道:“他定，我什么都行”。

        “小祖宗，你怎么这么随意这样吧，你别跟王嘉新比赛了，我认你当大妈行不行。万一你输了怎么办？”

        “滚你丫的，谁是你大妈输了就输了，我又没什么损失，就当。跟一个弟弟闹了几场”。

        “晴儿，你放心我会帮你的，帮你一定赢”。

        “行，那看你本事了”。

        段晴与王嘉新的第一场比赛是游戏，二位参与者加上季蓝跟陈江樾去了一家网吧。

        他们找了一个二人都玩过的网游。

        王嘉新依旧吊儿郎当的，一脸的不羁，“确定要比我可不会让着你”。

        段晴无所谓道:“那我让让你反正我也无所谓”

        王嘉新一噎。

        比赛开始，二人技术都很好，不分输赢。

        比赛过程中，王嘉新忍不住偷看段晴的侧脸，她好像干什么都很认真，认真起来还特别好看。

        最后一段时间，段晴爆发了，显胜王嘉新。

        段晴将耳机拿掉，伸手拍了拍王嘉新的肩膀，戏谑道:“当你大哥的第一步，准备听话吧”，她的脸被电脑屏幕的映照下更显艳丽，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在昏暗中发出幽光，王嘉新拿掉耳机，站起身，认命道:“行，你厉害，我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随后他缓慢朝她靠近，一双眼睛专注的望着她，手臂渐渐搭在她的肩膀上，“长的好看才是当大哥的第一步”。

        段晴噬笑一声，将他的手从肩头上抖掉，伸手拂过他的侧脸，动作温情，语气却不是很好，她说，“那你长得还蛮帅，怎么不去当大姐，嗯？傻大姐”。

        王嘉新在他面前气势不自觉的矮了一头，想撩人还反被撩。

        他这一次懊悔自己做了蠢事。

        第二场王嘉新提出比赛篮球。

        但段晴从来没有打过篮球。

        这下季蓝急了，“你从来没有打过篮球，怎么跟他比啊？这不是欺负人嘛？”

        段晴收拾好书包，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季蓝眼睛一亮，冲她点点头。

        王嘉新在最后一排道:“收拾好了没？磨磨唧唧的，赶紧下去，马上篮筐被占完了”。

        季蓝回头，“你一个男的，别整天叽叽歪歪的，跟班主任叽歪，跟同学叽歪，跟你大哥还叽歪”，她特地加重了大哥两个词。

        “季蓝，我忍你很久了，你别惹我”。

        “我知道嘛，你很早就想打我，不是被我跑掉了吗？”

        四人站在篮筐下，段晴道:“我也没有打过篮球，我们不按篮球的规则来玩，我们就玩五分钟内谁投的球多好了”。

        王嘉新一口答应。

        “那我是女生，我先来吧”。

        你才知道你是女生，那还要当我大哥，王嘉新腹诽。

        但他只能答应。

        段晴拿着球开始尝试投。

        王嘉新想上前抢球，一个小尾巴牢牢将他拦住，他气愤道:“季蓝，你给我让开”。

        “篮球场又不是你家开的，我不让，我喜欢在这块地呆着”。

        季蓝拖了两分钟，段晴还一个球没进，她累的吐血，问，“段晴你行不行求求你，快投进去一个吧，我累死了，你以为拖着一个小混混很简单吗？”

        王嘉新面色一变，“你说谁是小混混”。

        “这个称呼是对你的尊称，表示对你的敬重”。

        段晴在阳光下回头，五官明媚，“别急，你再拖会，我还没找到感觉”。

        等你找到感觉，我都要被王嘉新的眼神杀死了。

        王嘉新望着段晴的背影，她一本正经的投球，却一个球都投不进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但他不准备让着她了，她一把将季蓝掀开。

        季蓝身子一趔趄，陈江樾连忙扶住她，她摔进他带着阳光的怀抱里。

        “江樾，快去帮我拦住他，不能让他赢”。

        眼看王嘉新要抢到段晴姐球，陈江樾又如铁石般拦在他面前。

        “不是吧，陈江樾，你被他们两个女生洗脑了也要干这不要脸的事”

        陈江樾不理他。

        最后一分钟段晴终于进了一个球。五分钟过去，段晴将球拍给王嘉新，“叫大哥，三局两胜，最后一局不用比了”。

        王嘉新接过球，一个跃起投进篮筐中，“我不服”。

        段晴道:“一，你没有提前跟我说清比赛规则，是你的失误。二，又没有说不让你带朋友，你没有朋友帮助，怪我们喽。三，你是不是个男人，能不能输的起”

        王嘉新气的要吐血，但偏偏无法反驳段晴的话。

        “我就是被你们三个给坑了”。

        段晴暗笑，你要不这么中二，谁坑你啊。

        王嘉新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声，“大哥”。

        段晴应了一声，缓步走到他面前，“我希望你下次上课不要整那么多幺蛾子了，找那么多麻烦，班主任挺累的，你听话一点，管你干什么，不要顶嘴，不要耍横，我知道你自由散漫惯了，算我求你行吗？”她的声音软了下来。

        王嘉新望着神色柔和的她，最终点了点头，“行了，行了，我答应你了，多大点事啊”。

        季蓝也走上前，将手握成拳头，“呐，我们捶捶拳就算和解了。其实只要你不为难我妈，我就会对你友好的，我们之间也没有深仇大恨”。

        王嘉新跟她捶了捶拳头，“答应你了”。

        段晴走在前面，季蓝故意落在后面，她偷偷对王嘉新道:“你是不是，喜欢段晴”

        人们总是对别人的事看的最清。

        “不是，你别瞎说”。

        “我没有瞎说，你不知道，段晴在哪，你的目光就在哪，明显的不能在明显”。

        王嘉新的脸都让季蓝说红了，他重复一遍，“你别瞎说，我不喜欢段晴”，他试着转移话题道:“陈江樾还喜欢你呢，你没感觉”。

        季蓝一拳砸在他背上，“你才胡说，我们俩是兄妹情，不，姐弟情”。

        王嘉新注意到陈江樾离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故意使坏，加大声音道:“去你们的兄弟姐妹情，陈江樾就是喜欢你，你在哪，你的目光就跟随在哪，要是你没发现，那只能说明你瞎心盲”。

        季蓝的心被王嘉新说的怦怦直跳，那是紧张尴尬的，同时她又觉得王嘉新说的荒唐，陈江樾是不可能喜欢她的，她骂一声，“你放屁，在乱说，我撕了你的嘴”，随后就绕着操场追打起他。

        陈江樾就站在他们身后，没有打扰也没有戳破，他想听听季蓝怎么说。可季蓝的回答让他的心破了一个口子，此刻里面正呜呜刮着冷风，不一会他就觉得全身寒冷起来。

        他之所以不敢跟季蓝表白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两个人实在太熟了，季蓝因为没办法一时转变身份，而拒绝他。

        段晴来到他身边，唇角微勾，“某人有些可怜啊”。

        陈江樾没有说话。

        谁都能看出来陈江樾喜欢季蓝，唯独季蓝看不出来。

        段晴望向操场那边正在打闹的两个人，“季蓝这个人对感情很迟钝，再加上你们两个太熟了，她根本不会往那方面想，你真不打算挑破你们的关系你争取一下也不是不行。暗恋最是辛苦了，把暗恋变成明恋是谈恋爱的第一步”。

        陈江樾望着季蓝的身影，半晌摇了摇头，他垂下眼眸，遮盖住眼底的情绪，告诉自己再等等吧，给他些时间去做准备。

        他对段晴道:“王嘉新喜欢你倒是挺明显，看出来了没”

        “我知道，我又不是一个迟钝的人，要不然你以为我会跟他比赛，还不是仗着他的喜欢。没有这份喜欢他这种性格的人肯定不会叫我大哥。不过他的喜欢可真够莫名其妙的，我从来没有跟他有过交集”。

        “喜欢是突然降临的，谁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呢”，他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喜欢季蓝的了。

        陈江樾又问，“那你要怎么对待跟王嘉新的关系”。

        段晴冷淡道:“一个插曲而已，慢慢就没了交集，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若不是王嘉新欺负季蓝，段晴是不会理他的。

        这厢季蓝揪着王嘉新的衣服踹他，“你下次不许嘴贱了，也不许说我跟陈江樾，你知道这样我们俩会多尴尬吗？以后还怎么玩”。

        王嘉新哼了一声，“我说的是事实，你不听就算了，把你的手松开，我告诉你，我是看在……的面子上饶你一把”。

        “看在段晴的面子上你这人说话留一半，无语死了”。

        “滚，不想跟你一般见识”。

        过了一会，王嘉新突然问季蓝，“段晴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学习好的，稳重的，有自己的追求目标，并为之努力的。你问这干嘛？反正一条都跟你沾不上边。你暴露了兄弟，你就是喜欢段晴”。

        “你说的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我问过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有没有想谈恋爱，她告诉我的”。

        王嘉新顿时有些丧气，还真是一条都不沾边。

        放学回家的路上季蓝明显话少了很多，她数次偷看身边的陈江樾，想说的话却又怕说出来尴尬。

        陈江樾看出她纠结，淡淡道:“王嘉新在胡说八道，我把你当妹妹，他只是在转移你说他喜欢段晴的话题而已”。

        陈江樾做出解释，横在季蓝心头的大石头被搬开，她心情疏阔起来。

        只是望着心情明朗的季蓝，陈江樾的心却沉在漆黑的湖底，再也开心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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