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银瞳预言者

深山，林木郁郁。

        在一处隐蔽的山崖下，有着颇具野趣的茅屋竹舍。竹篱和麻石圈出了矮墙，也圈起了一颗复瓣叠枝的老桃树。

        清风微拂，薄白翩然飘落、入水，水极清，带着明澈透底的冷意。日光下，几尾玉梭鱼就在花树下的大缸里穿梭着。

        倏地，窗棂向外推开，想来推得很急，发出了“呀”的一声轻响。就在这刹那，有一羽清瘦黑燕剪水飞掠，荡出几圈涟漪。

        “真奇了，是燕子能听懂人话，还是瞎子的知觉格外灵敏”

        日光下，缸中天景分割浮跃。

        适才推窗的是一张稚嫩的脸，原来是一垂髫幼童，他心底所想，不觉飘进了仲春带着清淡花香的空气里。

        黑燕早已振羽飞远，不知去了何处。

        这时出声的，则是一个嘶哑的声音:“蔺之，我看你早晚该明白过来，态度尊敬些，千万……”

        蔺之转身打断:“知道了！”

        来人听面前人陡地提声，话里带尖，还欲说些什么，却见他侧脸抿唇，看向纹饰净雅的竹屏，面色十分不自在。

        屋内摆着一架四栏屏风，其上描绘青松雪落，自有一股清雅之气。而蔺之口中的那人，则在屏后的幽暗里慢慢抬头，低叹了一声。

        【略】

        已轻而无声转过遮挡，停步伫立。只见他约略十六、七岁的年纪，皮肤白皙，发丝玄黑，眼珠浑如水银。

        一人呆了一呆，上前一步，声音嘶哑:“公子亲自出来啊”

        少年不作声，但是他一对银瞳却微侧过来。

        “公子要出去吗？”

        “不。”

        “那，桌上还有茶水……”

        “……”少年眉头轻皱。

        白瓷茶具被人悻悻然放下。

        蔺之倔立着不肯动，却偷眼看两人，发觉他们并无默契。

        实际上，男子认识少年的时间并不长久。

        他是个中年人，颈颀腰直，一脸英气，喉部斜着道疤痕，寸许长，许是经年已久，和肌肤色泽只有微小的差异。

        【略】

        他知道少年身有疾，不曾习武——虽长了五岁，气力却比他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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