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刺耳的两边

这些天每天下班后方之璇都能看到“面具叔叔”在陪baby玩，不知不觉又已周末。周六的早上方之璇一惯的去早市，那里有最新鲜便宜的蔬菜和水果，如果天气好可能会带上baby，也让她认认果蔬。

        面具人似乎刚在外面回来，看到了满载而归的方之璇。

        “呀，怎么超期了这么久？”，方之璇揭下单元门口贴的电费逾期收费单，前两周baby生病忘交了，这两周忙着搭框架建模型，完全又把这个抛到了脑后。

        “这记性，真是无力吐槽了”，方之璇拍着脑袋，生完baby后，女人总是时不时的自嘲离不开记事本和闹钟了。

        “两次超期好像需要去电业局交”，面具人看着单子说道。

        “哦，喂……”，不知什么时候方之璇已经拿起了电话，可能拿的东西太多，方之璇着急回家放下，简单和面具人打了个招呼大步上楼，都没给男人当搬运工的机会。

        但接着，刺耳的声音锤击了某人，“林若恒，我们家电费逾期了，你上次去帮我交的时候，去的是什么地方来着？怎么去？啊，对呀，你咋知道我是想让你送我去呢？”

        接着，伴着笑声，面具人默默的听着，表情却冰冷的停滞。

        “行了，知道你大神要赶东西呢，你告诉我怎么走，啊……，不等你了，您老先生忙啊，我再不交就要停电了”方之璇边说边打趣着。

        然而这“平常”的玩笑却不知怎么引来了急促有力的脚步声。是面具人，他大跨步的走到了方之璇前面，几步走上三楼，“砰”一声，关了门。

        突来的关门声让方之璇一震，不过，很快女人就又恢复了电话里的打趣，是林若恒的一个段子给她逗笑了。

        关门声的另一边，面具人背靠在门上，空洞没有落点的目光，低沉、紧绷。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这个“坎”自己过去了，以为自己只是无所谓的追回方之璇，然后恶狠狠的甩掉，让她尝尝背叛的滋味就潇洒的赢了。

        可今天听到方之璇和林若恒“有说有笑”的对话，他居然还能感知到痛心……

        她怎么可以这样做？在外面的奔波，方之璇是男人最大的支柱，她的莞尔一笑，安慰撒娇，总能让他在最郁闷的时候找到片刻清甜。方之璇和林若恒的对话，让他回到现实。面具底下，正是那张冷峻有棱角的脸——郑凯。

        本来，郑凯准备开车送方之璇去的，这是多好的表现机会。而且电业局要换乘两次车，去一次并不方便。

        然而现在，似乎有林若恒在，她并不需要他的出现，很快，他听到了方之璇出门的关门声。

        郑凯站在门口注视着外面，不知道多久，一脸带着忧郁，却表现的满是不屑。

        “这区里的电业局怎么还整顿装修呢，还得让之璇到总电业局去，真是的”，baby姥姥正要出门，边开门边和baby姥爷念叨着。

        d市的总电业局更是远，中间的转车正是人多的大站，就算是打车都打不到，又何况方之璇一惯的不喜欢把钱浪费在打车上，没什么急事就公交绿色出行了。

        郑凯蹙了蹙眉，手指磨了磨掌心的钥匙，继续下楼。同时又再次表现不屑，她的事情已经和我没什么关系了，郑凯心里再次强调。

        出了楼道门，郑凯正要去取车，还不忘记加重心里的强调，然而，一切，变得那么快。

        “这天要变天啊，像要下雨啊，也不知道之璇拿伞了么？”baby姥姥看着天说着。

        “要下雨？”郑凯转身飞奔上楼，迅速的开开门，鞋也没有换，拿了把伞就跑了出来，似乎完全忘了刚才心里想的是多么振振有词。

        方之璇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把脚烫伤了一大片，好了之后，脚上烫伤新生的皮肤就很敏感，每次一泡到雨水，患处就会痛痒的不行。这么热的天，相信她一定是穿了平底凉鞋出门，方之璇难受又带着调皮的表情占满了郑凯整个大脑。

        “这是一次绝好的打动她的机会”男人一边默念着自己的理由，一边踩着油门不断的看着天空不断聚集的乌云，他要在女人中转换车的时候拦住她。

        很快，郑凯转过转盘道快到中转站点，远处一个身着白色体恤和蓝色七分裤的熟悉身影很快被他捕捉。可是，方之璇正被簇拥着挤上换乘的公交车。郑凯按着喇叭却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不管怎么的，好容易挤上了公交车，方之璇觉得很庆幸，虽然淋湿了点，但还拥挤的公交并没有让她觉得雨带来的冷。只是紧跟后面的一辆车似乎一直在按喇叭，司机很不耐烦。

        很快两辆车平齐，公交车司机摇下车窗。

        只听对面喊着“您后车盖子开了，还夹了一个饮料瓶”。

        “那是广告商的立体画……”司机很不耐烦的喊着，然后“啪”一声关上车窗。

        “这测试的立体画广告也太坑人了，这都几个追车的了，明天就告诉经理给撤了，这不影响交通么？”司机牢骚着。

        原来是广告商采用立体画的形式，应该是画的车盖夹着饮料瓶，有创意也是够添乱，车上的人议论着。

        还真是，不一会儿，又有一辆车在后面在狂按着喇叭。也可能是这下雨的天气吧，这次公交车司机师傅真是怒了，一脚狠踩油门，公交车司机的技术貌似一般都挺高的。果真，两个红绿灯过去，那个按喇叭的车，被甩到了后面。

        不过后面的这辆车还真是冤枉了……

        经过一番晃悠，可算是到站了，这时的雨已经下的非常大了。

        方之璇抬头看看乌云密布的天，似乎短时间内这雨没有停的意思，等下去还不知要多久，前面都有树遮着，应该不会雨太大，反正衣服已经湿了，也不差这点，想着便向雨中跑去。

        雨虽不倾盆，但却滴的急切，拍打在衣间，与身体焦灼的争抢着温度。

        可是忽然……，是的很突然，一张大手一把抓住了方之璇的手臂，被雨水拍打的手臂已经有些冰凉，这手却很温暖。

        方之璇被拽住猛的一个转身，本已经噼啪的雨点也被黑色的雨伞挡住，顿时外界的寒冷被隔断，温暖顺着手掌涌入，女人像被裹住的雏鸟，定格在男人的怀里。

        “你？”女人一愣。

        “走，跟我上车”，那张已经有些熟悉的面具上已经溅上雨滴，方之璇还没等问面具人为什么在这，就已经被拉上车。

        “小黎，你怎么会在这？”方之璇一上车就奇怪的问。

        面具人似乎并不理会她的好奇，先是拿过一个大浴巾“快擦擦，小心感冒”，然后就是一双大号的鞋，“先把鞋换下来，湿透了吧，要不烫伤的地方又要痒了？”

        这句话倒是给方之璇弄的一头雾水。“小黎，我穿了单鞋，鞋没湿透”方之璇解释道。

        “这么热的天怎么没穿凉鞋，你不是很怕热么？”面具人看了看方之璇的鞋子接着问。

        “哦，我看有点阴天，怕下雨，不想踩湿脚，以防万一……”。方之璇继续解释。

        可是话音还未落，一个似乎有点犀利的声音冒出“知道要下雨怎么不拿伞？要不就晚一天，非要赶到这大下雨天的出来折腾么？”

        四目相撞，一点不假。男人的双眸直视着眼前这个淋个湿透的女人，而且，还一点没有移开目光的意思。这大手，好像差点要不受控制的伸出来了。

        可是这些方之璇哪里知道呢，她只是看到一个冷漠的面具人在那里气急败坏的质问。

        “我，我其实就是怕麻烦啦，觉得也未必下雨，想着出门能给自己减负，尽量不多拿东西，家里的两把伞都让我不知道顺手丢到哪里了。一孕傻三年呢，现在的忘性很大。”

        “还有电费，电费要是今天不交的话，明天我白天可能要加班没时间去交了，后天就要断电了，家里还要吃饭的呀，难得我现在记性好，就赶紧今日事今日毕了”，说着方之璇又自嘲了起来。

        这个发脾气的面具叔叔不知怎么的让方之璇感觉那么可爱呢，不过自己和一个邻居需要解释这么多么？

        可是面具人似乎并没有认真听方之璇的解释，深锁的眉头反而更加收紧，是的，这个解释着实让男人更加心疼，虽然他并不承认。

        紧接着面具人递过来一件新的衬衫，“擦干了把衣服换上，你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女人白色的t恤下，已经隐现出花边的内衣。

        “呃……”方之璇赶紧拽起大浴巾，一把遮住胸口，眼神扑朔着。女人尴尬的表情这才让郑凯回过神。

        “哦，我是说，等你擦干了换上，要不感冒怎么照顾baby，我出去帮你交电费”。

        “不用了小黎，我简单擦一下就行了，一会我自己去，前面就到了”方之璇连忙客气道。

        “坐在这，等着我”面具人语气急促坚定却带着温柔，然后开开车门，跑向雨中。

        方之璇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已经被雨拍打模糊的车窗。车窗外那个着一身黑衣的身影在雨中奔跑着。这一切的一切是那样的熟悉，方之璇斜靠在车座上，注视着那个奔跑的身影，思绪一下穿越。

        那一次因为下雨郑凯着急的拿来鞋子，然后一番心疼的训斥。有多少次吃饭的时候，下课遇到大雨，郑凯也都是这样，“我去买饭，站在这，等着我”，然后，跑向雨中……。

        那时候的他们是那样幸福，好像小妮子泡了水会出什么大问题似的，甜的怎么都不腻，苦的也总是透着甘。雨滴似乎没有变小的趋势，方之璇的思绪也是留恋着，不想停下来……。

        话说面具人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也是没有交电费么？我之前和他说过我脚伤的事么？还有，他帮我去交电费，知道我们家的缴费号么？也可能我刚才告诉他了，要不早就回来向我要了，过了好一会方之璇才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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