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逃亡开始

林漠当天的工作结束，已经凌晨三点多，与老板告别结算了工钱之后离开。

        不到二十分钟，她与卫璿才坐上回家的公共通勤车，就被应急管理局找上了。

        核心居住区的凌晨，低空域往来车辆不多，这辆悬浮通勤车上仅有的几名乘客昏昏欲睡，突然空中一个急停，都被晃醒了，有人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类低空域通勤车都是自动驾驶，站与站之间强行停车，也只有应急管理这样的官方机构才能办得到。

        应急管理局的两名工作人员登上悬浮通勤车，环顾车内，看向了林漠。

        与此同时，有人在近距离扣动了扳机，大功率激光枪在两人胸口烧出了一个大洞，瞬间倒地。

        凶手是一个难以辨别年纪的男性，红色卫衣，体型壮硕，推掉了卫衣的兜帽之后，他的脸暴露在光线中，脸上皮肤崎岖嶙峋，仿被什么咬过。

        他举枪指着车里仅有的几名乘客，声嘶力竭地喊，“都不许动！高举双手，趴到一边墙壁上！”

        卫璿望着林漠，没有得到她的允许，没有出动出手，他多跨了一步，挡住凶手向林漠的射击路线。

        它的身高体型覆盖林漠完全没有问题，只是被歇斯底里的凶手发现了，他拿枪指着卫璿，大踏走近，“你！闪开，到另一边去！”

        卫璿的程序里没写要听歹徒话这一条，它早已经联网报警，此时高举双手，将林漠掩在自己身后。

        “詹姆斯，你刚刚杀死了应急事务管理局的两名初级警士，你将会被指控为一级谋杀。放下枪支，不要反抗……”

        应急事务管理局反应倒是快绝，就是稍微有点离谱，他们通过网络联接直接通过向车内喊话，前后左右都有小型警戒机器人升空，隔着玻璃射线落在了凶手詹姆斯身上。

        詹姆斯果断向卫璿开了一枪。

        激光擦着卫璿的额角穿过，带起一串金属的火花。詹姆斯似乎此时才意识到他面对的是一个机器人对手，但还是晚了。

        林漠抓住卫璿的腰带借力，从他身体右侧飞起一脚踹上了詹姆斯持枪的手，跟着另一腿飞起，踹上了对手的左颊

        凶手被迫退了两步后，强忍着痛疼正想冲上来抓住她，没想到她高举双手，似乎还在向他表示自己安全无害。

        应急事务管理局的警戒机器人已经开火，激光立即洞穿了他的手臂、膝盖、肩膀。

        “正义之神很快就要降临帝星，你们都会被审判的！去死吧！”凶手摔倒在地上，望着林漠笑得十分狰狞，“你会死得很惨，很惨！”

        林漠依然高举双手，警戒机器人的射线除了对准地上丧失反抗能力的凶手外，还落在她和卫璿身上。

        “林女士，我们怀疑你与一桩爆炸案有关，请配合我们调查。”

        车内广播再次响起，林漠答应了一声，向地上倒着的凶手解释，“他们是来找我的，你明显搞错了。”

        “没有错，就是你！就是你！”凶手狂笑着，努力想将四肢蜷在一起，瞬间就被车外的警戒机器人补了几枪，再也没有了声音。

        林漠离开烧烤店后，不到十分钟就发生的了一场小型爆炸，现场无只有两人轻伤。

        对于前危险分子，今天又刚辞了工领走钱的林漠，应急事务管理局立即找她了解情况，谁知遇上了新手犯罪分子。

        詹姆斯原本的计划是悬浮车即将抵达智慧生物管理局时引爆携带的炸弹，半路上被迫停止后，他以为是来逮捕他的，立即射杀了应急事务管理局的两名警士。

        林漠抵达应急事务管理局时，知道悬浮车上这起案子的原因正在排查中，烧烤店的爆炸案相关检查结果已经出来。

        烧烤店的主要厨房区域是对外展示的窗口，爆炸源在后厨——也就是林漠切肉的那个地方。

        爆炸排除了能源因素，也没有找到其他爆|炸|物，只是在现场检出了大量的硫，原因不明。

        应急事务管理局的谈话室空旷又明亮，林漠坐在桌旁听，眉尖越蹙越紧。

        负责这起案子的警官名叫顾休，外貌身材保养得仿佛三十来岁，圆脸上永远挂着微笑，他对林漠当初帮助王子抓获c3的事印象深刻，盛赞了她一番之后才介绍爆炸案的情况。

        林漠在烧烤店里兼职时间可不短，突然听到熟悉的人受伤，突然问，“你说受伤的是‘小罗马’和依兰？”

        顾休微微一凛，“烤肉师与传菜的服务生？这两人有什么问题吗？”

        林漠摊了摊手，“今天的营业结束稍早一点，我离开后，他们应该是正在参与现场打扫，真的没有发现人为爆|炸|物吗？”

        顾休凝视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读出点什么特别的情绪来，“确实没有……如果没有人来保释你的话，需要配合我们在局里羁押二十四小时……抱歉这是程序。”

        林漠很快被送到一个单独的隔间里，卫璿作来伴侣机器人，也是陪着她的。

        它额角的伤口需要送到永恒公司修补，应急管理局的人借给了他一顶浅金色的假发，造型凌乱，长度几乎可以覆盖眼睛——就更像林漠脑海里那个人了。

        她依然没想起来那个人的名字。

        正发呆时，林漠瞥见一团小小的蓝色从林漠的背包里冒头，她立即一指头按了回去。

        柔软的触手突然探过来，勾住了她的手指，蓝色的圆形脑袋上还冒着晶莹的泡泡，似乎想尝试着与她亲昵，又仿佛在说话。

        它确实是在说话。

        「你能接收到我的思想对吗？女人？」

        与c3的沟通需要进入虚幻的意识世界不同，蓝色的小章鱼勾住她之后，似乎把它要表达的意思，直接塞进了林漠的脑海，使她身处于现实世界，还能同时接受到对方传递的信息。

        她尝试着用精神力凝结传达自己的意图，「这样的沟通，你能听到吗？」

        「能，你的思想能量太大只了，蠢女人。」

        林漠无法评价它的形容词和量词，只能当是不同物种的翻译错误，「你是什么东西？」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我建议你尽快逃走，这里可能会再次发生爆炸。」

        林漠难以相信小章鱼的话，她困倦难忍，还在想今天两起案件有什么关联，突然听到了一声响亮的爆炸。

        就在走廊尽头。

        空气中弥漫着高温切割金属的气息，同一排羁押室里有人尖叫有人哭泣，走廊上有人悠闲地踱进来，“嗨，在家吗？”

        五分钟后，林漠已经带着卫璿与蓝色小章鱼，追随c3逃出了应急事务管理局。

        有一个月左右没见银发少年c3，他似乎又长高了一点，银发变成短寸，黑色军方制式短袖挂在他身上仿佛一面旗帜。

        悬浮车飞速冲出去，卫璿驾驶着躲避各种警戒机器人的追击，c3负责调整清理应急事务管理局发来的各种强制指令，林漠握着c3丢给她的激光枪，望着探头探脑快要抓到c3肩膀上的蓝色小章鱼，轻咳了一声，“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c3从包里摸出一个饭盒丢给她，“‘小罗马’让我带给你的烤肉，依兰装的爱心便当。”

        他对试探着爬上他肩膀的小章鱼视若无睹，林漠点了点头，“这小东西……认识你？”

        小章鱼挥舞着触手，突然伸长其中一只，搭上了她的颈侧。

        「我的名字叫……」

        它报了一长串音节，林漠一个也记不住。c3似乎猜到了小章鱼在交流会，他百忙中回眸望了林漠一眼，“让它在小蓝和球球之间选一个。”

        小章鱼纠结了半天，终于选了一个「小蓝」。

        别说小章鱼了，林漠都想拿手指戳戳c3，看看是不是真实的人类身体。

        “你不解释什么吗？”

        c3那双夏日晴空一般的眼睛望向林漠，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你的危险等级调低，意味着‘主脑’对你的评估回归客观正常，所以……有人觊觎你的才能，也有人想要谋杀你以获得利益……别着急，追求你的人也会出现的，政治联姻是那帮老东西最喜欢玩的把戏。”

        林漠耸耸肩，“我在后厨切肉的时候，心已经彻底死透了。”

        城市的边界线很快就到眼前，c3懒得与她扯淡，顺手摸了摸趴在他肩膀上的蓝色小章鱼，“系好安全带，我们冲吧。”

        林漠敢肯定，小章鱼和他是老朋友。

        奇怪的动物和更离奇的c3之间，似乎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熟稔，可是卫璿又怎么会听从c3的安排？

        边界护幕近在咫尺，似乎开启了一隙——大概是差之毫厘，就要被护幕烧成焦炭的那种缝隙。

        卫璿驾驶着悬浮车，间不容发地冲过间隙！

        外面是帝星真实的样貌，东西双方的天空都隐约有了一线瑰丽的紫霞。五月份的冰原偶有区域融化，露出下面黑褐色的土地。

        “叛军离开银河系之后，一部分狂热的、没有暴露的叛军潜伏在各类岗位上，他们持续一段时间会发动自杀式袭击，针对门阀贵族以及平民英雄。”

        c3突然从前座翻越到后座，挨着林漠打开她手里的盒子，“到永恒公司需要两天，我们就这点食物了。”

        林漠：“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c3：“当然是‘主脑’告诉我的……合作这种事，它不仅仅是找你了啊亲。”

        说话也不耽误吃东西，c3往自己口中塞了两块烤肉，突然又拿起一块往林漠嘴里塞，动作简单粗暴，一点也不温柔。

        就只是手指离开时触碰到了她的唇瓣，温暖与柔软相触，瞬间又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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