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记忆

齐女士看起来就跟拉家常一样,  莫小艾却马上反问：“孟队长不是从你家过来的吗？你怎么问我呢？”

        “他过来问我这一片治安怎么样，有没有见过陌生人，晚上有没有过份吵闹的人家,  就是例行调查吧。”齐女士笑得十分淡定。

        莫小艾皱眉：“真的吗？就是民警也不会做这些事吧，除了人口普查的时候，警察怎么会入户例行调查？你说孟队长是刑警队的,  他居然跑来问这种小事？”

        齐女士把发梢的碎发掖到耳后，笑道：“可能是来问我的吧，他是我朋友。”

        她这个语调这个姿态,  好像是在说她跟孟队长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孟队长才来这里询问治安状况。

        莫小艾更加莫名其妙了,  “哦,  原来是这样啊。孟队长倒是没说跟你是朋友。”

        那他都跟你们说什么了？”齐女士马上问。

        莫小艾肯定不能被她套话,  干脆说：“就是你说的这些啊，治安好不好，有没有出过事，有没有扰民的。”

        齐女士眼神闪了闪,  笑着上前拉住莫小艾的手：“那就好,  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对了，那天太不好意思了,  我心情实在是不好，这样吧，明天我做点拿手菜，请你们过去聊聊，还有你那位外国朋友也叫来吧。既然你们要长住，那总要熟悉一下，有的邻居处得好了,  跟家人一样，你说是吧。”

        莫小艾被她拉着手，别扭极了，这齐女士前倨后恭的态度也太奇怪了吧。

        程浩对齐女士没什么好感，马上道：“我看不用了，我们都很忙，小艾要上课，我正在创业，天天要去店里盯着，可没空跟邻居交流感情。”

        齐女士被拒绝居然也不生气，还是笑着说：“那就等有空吧，有空咱们娶一娶。”

        她拉着莫小艾的手一直不放，莫小艾只好自己抽出来，做了个送客的手势，齐女士出了门又回头问：“对了，你们那位外国朋友呢？我还没有当面给她道歉，能不能把她电话给我。”

        莫小艾更奇怪了：“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她早就回国了，你找她干什么？”

        齐女士听到丽塔回国了，好像松了口气：“哦，原来回国了，那太可惜了。什么目的不目的的，我就是过来串串门，回见。”

        说完她不再纠缠，转身回了自己家。

        程浩切了一声：“什么毛病啊，杂七杂八也不知道她想说什么？难不成知道你是超级富婆想来套近乎吗？看着也不像啊。”

        莫小艾瞪他一眼：“你这脑洞够大的。”

        “那你说她又送蛋糕又说请咱们吃饭是想干什么？”

        “她想见丽塔，还要跟丽塔道歉。其实那天是丽塔不对啊，不经过允许就跑到人家院里去，还非要说人家的猫是邪物，她居然为这事道歉。”

        程浩说：“所以我说一定有诈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莫小艾皱眉道：“她听到丽塔已经回国，好像松了口气，难不成是丽塔发现了她的秘密，她怕丽塔说出来，才跑来套咱们的话？”

        “她能有什么秘密？丽塔当时也只说猫有问题啊。”

        莫小艾摊摊手，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只猫要是会说话就好了。”她忍不住感叹道。

        丽塔已经成为了中世纪的传说，莫小艾也没法问她到底发现了什么，不过她努力回忆着那天的情景。

        “我们进去时，丽塔正跟她比划着猫怎样了，当时那只猫在花丛下，花丛下边乱糟糟的，有很多爪印，应该是猫在那里刨过土。”

        程浩听得笑了起来：“小艾，猫狗都爱刨土啊，没准就是去方便了。猫能有什么事？”

        莫小艾说：“我也觉得猫没问题，那肯定就是猫主人有问题了，齐女士养猫却把自己的猫叫畜生，她不爱猫为什么要养呢？”

        她跑回房间里打开电脑，“我要查一下养黑猫有什么讲究。”

        略一搜索，莫小艾惊讶道：“黑猫能镇宅、辟邪，还能招财、旺家！养只黑猫不怕家里有不干不净的东西进来。”

        程浩也看着网页念了出来：“玄猫，辟邪之物，易置于南，子孙皆宜。听起来确实是个吉祥物，不过养得人怎么那么少呢？”

        莫小艾往下接着搜索，解释道：“是因为通体全黑的猫比较少见，所以稀有又贵，没想到黑猫在咱们的文化里寓意这么好，不过我不觉得齐女士是想养猫招财！难不成她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养黑猫吗？你看这里说养了黑猫不会有不干不净的东西进来。”

        程浩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他无奈道：“小艾，我觉得你想太多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嘛，那个孟队长很厉害，他既然都已经去过隔壁了，如果有问题他一定会查出来，我觉得这女的就是想套近乎，没准一开始以为咱们都是学生租住的别墅，现在知道我是业主，还要在云市开店，就凑了上来。”

        莫小艾无奈道：“我看你才是想太少了，怎么可能这么简单，一看她就不是趋炎附势的人啊，而且她很好奇孟队长来咱们这儿都问了什么，这不就是在打听案情吗？刚才孟队长可说了，迫切打听案情的人一般是跟案子相关的嫌疑犯。而且她还暗示自己跟孟队长有男女关系，你看孟队长是那种人吗？”

        程浩听她分析完，也有点怀疑，“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把黑猫抓来审一遍吧。”

        莫小艾也有点无奈，怎么查呢？

        “你等我想想，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天丽塔一定无意中看到了什么，所以齐女士才会不管不顾的发火，现在齐女士被警察找上门了，就马上跑来问丽塔在不在，听到她回国，马上松了口气。”

        莫小艾越说越怀疑隔壁院子里藏着秘密。

        她回到房间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试图让自己回忆起那天进去时眼睛扫到的所有角落。

        她知道有些无关紧要的记忆会被大脑屏蔽掉，就比如你看到一棵树，大脑只告诉你那是一棵长满叶子或是开花的树，但眼睛接受到的视觉信息包括能看到的枝丫有几个，甚至已经能看到的叶子都扫描下来，还有树下的小草小花，总之只要映入眼帘的东西眼睛都会像扫描仪一样扫下来，但大脑只会提取有用的信息。

        莫小艾想依靠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把当时的所有细节重现，就像是用眼睛把图片拍了照，然后用放大镜把边边角角扫一遍。

        一开始很难，她只记得甬路左边是芍药花，开得正旺，左边是些不知名的绿植，她刚进去时，猫在台阶旁边的花架下。

        然后莫小艾努力回忆着一些细枝末节，芍药花有粉的有白的，粉的多一些，地上还有掉落的花瓣，没有做硬化的地方还有猫的爪印。

        她一点点把图拼住来，突然皱眉坐起身，在第三棵芍药花下是什么？光滑的贝壳吗？有点小，倒像是人的指甲！

        莫小艾吓了一跳，再次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一定是她记错了或者看错了，那个齐女士不像个好人，但也不会是杀人犯吧，能把人埋到土里，又跟白鹤会所的案子有关，没准还是个连环杀人犯！

        那天莫小艾跟齐女士解释丽塔的意思时，曾经心虚地看向一边，当时看到猫又在刨土，那里有什么？这么吸引猫？不是说猫很爱干净吗？齐女士应该会给猫准备猫砂吧，不太可能让猫在花丛里大小便。

        莫小艾叹口气，她能拼凑起来的记忆只能看到那个疑似人指甲的东西，就像是一只手埋在土里，只露出了某个手指的指甲盖！

        也许丽塔无意中看到了什么！莫小艾都想把系统召唤出来，再去中世纪一趟了。

        这种回忆十分耗费精力，莫小艾肚子又咕咕叫起来，她下楼找东西吃，看到正在厨房切菜的阿姨，突然愣住，刀，对了，她好像看到了寒光一闪！

        刚才她只是回忆了院子里的情况，想看看猫有什么异常行为，齐女士的身上跟屋里能看到的地方，她也该努力拼凑起来，因为她记得确实看到了寒光一闪，有把刀在地上吗？

        莫小艾冲阿姨摆摆手，又跑上楼，闭目回忆，当时她觉得丽塔太无理取闹了，只想赶紧把她劝回去，又对邻居很抱歉，所以根本没留意这些细节，这次她终于回想起来了，门厅旁边的置物台上有把刀！虽然是干净的，但齐女士的拖鞋上有血迹！

        原来隔壁真住着个杀人犯。

        莫小艾马上打电话给孟队长：“我怀疑齐女士院子里的花下边埋着尸体。”

        孟队长正在看监控，听见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吓了一跳：“你说什么？你怎么确定的？看到什么了？”

        莫小艾直言：“我在花下看到一个疑似指甲盖的东西，还看到门厅里有一把刀，而且齐女士的鞋子上有血。”

        “什么时候？”孟队长惊讶地问，“你去她家搜了一遍？你以什么身份去的？你现在在哪儿？”

        莫小艾一时解释不清：“是前天看到的，当时我们刚搬过来，孟队长，请相信我，齐女士绝对有问题。”

        孟队长叹气：“你都说她埋尸了，不管是真是假，我肯定要查清楚。”

        等挂了电话莫小艾叫来程浩，把自己回忆起的细节告诉他，“你也可以试试，有些东西你当时看到了，却根本不记得，没准现在能想起来。”

        程浩吓了一跳：“你说隔壁住着个女杀人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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