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第691章．大明的财政危机。（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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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了借钱的人回来了，崇祯迫不及待的问：“银子借到了吗？”
李侍问哭丧着脸：“皇上，答应是答应了。但是他们提出了条件，我无法答应，必须要让皇上你来定夺！”
崇祯极不可耐：“什么条件？给朕说说！”
李侍问递上了借银子的草稿方案：“皇上，这是他们提出的要求，臣无法承诺，有些要求很过分，有失我大明的脸面，但是臣又不敢拒绝！”
李侍问不敢把襄阳让他也作为抵押的事实说出来，如果现在傅宗龙不在，他会狠狠的掺上一本，可现在傅宗龙就在旁边，他可不敢乱说。这第1次面圣是最重要的，如果事后再想打小报告，那效果就要差的多！说明你没理，偷偷摸摸搞小动作！
李侍问非常希望崇祯发怒，只要崇祯一怒撕毁了借银子协定，自己这场灾难就能够逃过一劫。他觉得这份协定中的不平等要求，崇祯一定会怒气冲天，这也是他这段回来的路上所期望的！
不料崇祯看着那份协定，脸上没有发出喜怒的神色，只是阴神不定。
在场所有的人都并住了呼吸，等待着雷霆一怒。
崇祯的内心肯定是不平静的，李侍问走后，他把户部的左侍郎、右侍郎一起叫进了宫里询问情况，不料两个人所说出来的比李侍问讲的还要严重好几倍。李侍问为了逃避责任，许多事情还瞒着。户部真正的缺口要达到200万两银子，许多开支都已经迫在眉梢了。如果没有这笔银子续命，大明朝廷今年年底肯定要关门。崇祯的内库这些年来一直是月光的，从来也没有积攒起银子来。本来还有一点铺底的，一场锦州救援战赔了个精光。说到底他现在就是一个赤贫，如今是只要见到一根救命稻草都是好的，来银子的渠道对他来说已经是饥不择食。听到已经与襄阳拿到了借银子的方案，他此刻哪管是什么条件，先要考虑能不能借到！当他看到方案中写着300万两银子，心中早已一喜。对于要用一个省抵押，他的心中确实踌躇了一下，这可是祖宗留下来的江山。崇祯心中也明白，这抵押出去的东西是不可能再赎回来的。但是眼前这一关总要先过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原来的大明两京十三省，现在早就已经成了个位数。不过有句话说的好：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早就已是什么都顾不上了。至于李侍问的个人去向，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崇祯问李侍问：“对方除了提出这三个候选省之外，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争取一下，把一些边缘的省份，比如说辽东抵押给襄阳？”
李侍问一听，皇上这口气不对呀。听他的意思是真的要把土地抵押给对方，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怎么办？
“皇上，那可是不平等的借款，我们堂堂的大明怎么能够接受这样屈辱的条款！”
“李侍问，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
“皇上，我争取了，傅大人可以为我作证，那个欧阳姑娘的原话是这样的！”
没办法，本来是想要踩傅宗龙一脚的，现在不得不拉他来作证，接下来再想要把脏水泼往傅宗龙就更难了。
江西、广东、福建，崇祯的嘴里喃喃的在念着。虽然张献忠的余孽在江西和广东肆虐，但是这两个地方毕竟是好地方，朝中从这两省出来的官员也不少，如果贸然把它抵押了出去，必定会迎来朝中强烈的抵触。只有福建，交通也不方便，浙南和闽北之间还隔着重重的山峦，那个地方对朝廷的贡献也不大，朝廷的旨意也要经过千山万水才能传达，襄阳既然要就给他们吧！想到这里，他心中的主意已经定了。
“皇上这份借款协议不能签啊，签了就是丧权辱国！”
崇祯看了他一眼：“李侍问，大明目前的情况比你跟朕说的还要严重，你还瞒了朕不少！你是户部尚书，你有更好的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吗？”
李侍问沮丧的摇了摇头：“回皇上，臣没有办法，也没有地方去筹这笔银子！”
“朕也不想签这份协定，但是如果没有这笔银子，眼前这道坎怎么过？你倒是给我说说看！接下来朝廷还要在河南清剿，开支还要上去，你不给朕想办法还要阻挠，你是朕的臣子吗？”
“不是啊，皇上，他们还要把我也给抵押进去，我是你的臣子啊，怎么可以这么做？”
对于这一点，崇祯也不理解，他看向了傅宗龙：“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傅宗龙上前一步：“回皇上，300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李大人在襄阳拍着胸脯说两年之后还银子绝对没有问题，我们堂堂大明朝廷疆域广阔，财富丰润，完全可以还得上！既然这样，襄阳的人说了，你是大明朝廷的户部尚书，还得上银子还不上银子，你心中最清楚，你就一起作为抵押品吧！而且还警告他，两年之后如果还不上，他这个人由襄阳来处置！当初臣还极力为他辩护，希望他们把抵押的条件降一降，不要让李大人留在襄阳。结果襄阳的人对我反驳，正因为他是大明的户部尚书，他们才要留下他！我即便是愿意留下来顶替李大人，襄阳也看不上我。李大人我说的对不对？当初的情况是不是这样？”
好了，本来还想踩别人一脚，结果反过来被别人踩了一脚，而且是那种翻不了身的。
李侍问脸色惨白，无话可说。
“皇上，臣要辞官！”
崇祯看着他：“李侍问，你真的想要辞去户部尚书这一职位？”
想到接下来的下场，李侍问很坚定：“是！”
崇祯叹了口气：“朕本来想户部尚书这一职位给你留着，两年以后你回来继续担任户部尚书。你既然去意已定，朕也不留你了，但是眼前这件事是你经办的，你必须全须全尾的给我办好！”
李侍问在心中大骂，两年以后这笔银子还得上还不上，你心中不清楚吗？非要把我往火坑里面推！
“皇上，他们的抵押品是大明的户部尚书。我既然不是大明的户部尚书了，那么把我用作抵押就失去意义了！”
崇祯摇了摇头：“李侍问，你放心！免去你大明户部尚书一职这件事情，我会等到银子拿到以后再宣布。现在你依然是朕的户部尚书，没人可以替代！”
李侍问的人要崩溃了：“皇上，既然我担不了这个责，你就找一个能够担当的人来承担吧！”
“李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朕为了拯救大明，甚至愿意舍去一个省的土地。你是朕的臣子，难道不应该为朕分忧吗？你是不是想逃避？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去襄阳也行，朕现在马上就能治你的罪。失去了300万两银子，朕马上就可以杀你的头，还可以牵连到你的家族！”
这一下，李侍问的人真的瘫了。这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这襄阳你去得去，不去也得去，你的作用就是换来300万两的银子，至于你的死活不归我管！
而崇祯的心思却是另一番，眼前这个本来就是废物，我现在是废物利用，拿你来换300万两银子未尝不可！
帝王是无情的，而崇祯更是做到了极致。为了利益，他什么都可以舍去。
崇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问傅宗龙：“你有没有跟襄阳谈起河南李自成的事情？”
“回皇上，臣说了！但是他们告诉我的回答却很奇怪，他们说他们与大明早就有约定，让我告诉你看一看那份休战协定，上面已经写清楚了。他们还说，虽然朝廷与他们撕毁了休战协定，但是已有的立场他们是不会改变的。臣当初也虽然也是签订休战协定的人员之一，但是臣也想不起有这么一条，皇上你还是把那份协定拿出来看一看吧！”
说实话，崇祯对那份休战协定，也没有仔仔细细的看过，只是发生了左良玉的事情，这才对其中的第13条有了印象。但是整份协定中间肯定没有不打李自成这一条，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伴伴，快去把那份休战协定找出来，让朕再看一看！”
协定拿来了，崇祯上上下下的看了数遍，终于在原文中，在几个条款中间找出了一些字眼。大致的意思是，襄阳和大明之间互不干涉，互不侵犯，双方一致对外，共同抵御清军的入侵。只要清军再入关，襄阳一定出兵参与抵抗。但是在大明内部，无论是官军之间的争斗，还是官军与流寇之间的争斗，襄阳都不参与，襄阳也不会主动进攻大明！
这些内容，当初是洪承畴与襄阳签订协议的时候，大明朝廷所追求的。他的目的就是要把襄阳圈在那个地方，让你们画地为牢，从道德的高度把你们框住。洪承畴回来之后还特意告诉崇祯，这么一来大明的后顾之忧就没了，因为襄阳不会主动进攻大明。想不到的是这么一来不光限制住了襄阳，也限制住了大明自己。现在李自成闹腾的那么凶，大明的官军镇压不住，想要让襄阳来帮忙，襄阳轻妙淡写的就把它推掉了，依据的就是这份协议上的几句话。
崇祯无力的扔下了协议，继而又自我安慰，这样也好，请神容易送神难！万一襄阳占住了河南不走了，大明岂不是又要损失一个省，而且是在中原腹部，就在离开北京不远的地方，大明朝廷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
崇祯有气无力：“签协议吧！尽快把银子拿回来，否则这个年关真的熬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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