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第672章．洪承畴的“投名状”，（上）

多尔衮把情报的内容告诉了先期到达的孔有德和潭泰，随后问道：“你们估计是不是襄阳的军队打上门来了？”

        孔有德不敢抢在前面，潭泰却皱了皱眉头：“睿亲王，这个能够使用这么强大火器的军队除了襄阳别无分号，只不过他们似乎不像是对着我们大清来的，旅顺是原来大明的地盘，他们也只不过收复失地到了金州并没有在越雷池一步。而那两条江上的行动，目标也是对着朝鲜来的，对我们西岸的攻击也仅仅是摧毁一些设施，他们是怕我们参战，干扰他们行动，顺便也是警告我们！”

        多尔衮也皱紧了眉头：“如果是按照你的说法，那么皮岛也不可能幸免，可惜不知道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随后他回头问孔有德：“你的水师能不能去皮岛跑一趟？”

        孔有德一听吓了一跳：“睿亲王，我那边的水师小猫两三只，派他们过去经过旅顺那个地方不就是让他们去送死吗？最好的方法是让朝鲜水师跑一趟，他们的战船抗揍！”

        多尔衮想了一想：“算了，朝鲜水师就在铁山，如果有可能他们肯定会登岛查看的，那边离得太远，不管他了，我们还是等后续消息吧！”

        范文程是陪着洪承畴一起过来的。

        洪承畴站在了多尔衮眼前，此刻他人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在来的路上，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等到他把全部想通透了，人刚刚到了多尔衮的住处。

        “睿亲王，知道你找我一定要问我情况，我既然已经表态了，你想知道些什么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洪先生，前年春上我们满八旗在你们大明吃了一次大亏，这事你知道吗？”

        洪承畴点了点头回答的很干脆：“我知道，这不是大明干的！打你们的是襄阳的军队，事后我还去运河边上看了一次，可惜战场都被他们清理的干干净净，所有的尸体和战场上的遗留物都被焚烧了。我能看到的只是战场的规模，具体的伤亡我不清楚，双方都没有留下尸体，情况你们可能比我了解的更多，毕竟你们是直接面对的！”

        “洪先生，你知不知道襄阳还在登州的外海，袭击了我们大清的一支军队？”

        洪承畴摇了摇头非常果断的回答：“不知道！大明是禁海的，大明的水师也已经名存实亡了。海上发生的事情，我们怎么会知道？你今天告诉我，我也第1次听说！”

        “这襄阳到底是支什么队伍？怎么之前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就好像一夜之间从地里冒出来的？”

        “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这家人家很神秘，以前我们从来也没听说过，更没有发现过有这么一支力量。他们不是流寇，他们的军队都是正规的作战。我们大明的军队在战场上跟他们正面扛不过，他们手里的家伙太厉害了，双方根本就照不上面，直接就在远距离被击杀了！”

        “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

        洪承畴苦笑了一下：“最初的出现是在大前年，张献忠在襄阳举事，我们大明朝廷被打个措手不及，被张献忠得手了。可是张献忠还没有在襄阳站稳脚跟，襄阳城就很快被易手了！出手的就是现在襄阳的这批人，他们出现的很突然，事后我的军队马上就赶到了，可是在战场上一接触，我的手底下马上就败了下来，后来又干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我手下的人死伤也不少。不瞒四位，我当时马上意识到不对，立即下令停手。对方也很克制，他们并不攻过来，战线就对峙在南阳以南。崇祯的命令是要让我消灭他们，可我怎么打得过？不被他们消灭就不错了！为了这件事情，我不顾个人安危孤身去了一趟对方，可以确认的是他们也是汉人，这中间有绝大部分就是我们大明的流民，被他们收容后留在了襄阳，然后组织了军队！”

        “对方的组成都是流民吗？”

        洪承畴摇了摇头：“绝大部分是流民，但是他们的精英从哪里来还是个谜，肯定不是流民！因为都是一些有文化有教养的人，如果我跟他们去论理的话，对方引经据典，我还说不过他们。那一次我还特意留意对方的来路，他们告诉我他们的祖上是为了躲避战乱这才躲进山里去的，这是不知道多少年以前的事了。现在天下大乱，这些人就出山了。他们说话的中间还夹带着一些秦音。你们听说过陶渊明写的《桃花源记》吗？那篇杂记里面就描写了一批还是秦朝的时候为了躲避战乱的百姓，藏在深山里面过着隐居的生活，原来还以为陶先生的这篇文章是虚构的，现在看来说不定真是有那么一回事！”

        多尔衮朝范文程看了一眼，范文程微微的点了一下头，证明确有其事。

        “那他们怎么会这么厉害呢？”

        “睿亲王，经过了那么多年，我们在外面世俗里面打打杀杀，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相互争抢地盘，权力流派的争执，人与人的斗殴，而他们躲在暗处却自顾自的发展。我们外面有好东西，他们可以拿来学，而他们有了好的成果却不会往外流。久而久之，这个差距就出来了。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他们没有说过实话，不过我料想也差不多！”

        “那大明朝廷后来和他们的关系怎么样？”

        “当我意识到消灭不了他们，我就回到了北京，说服崇祯与他们停战，并且告诉了他们的厉害之处。我们的皇上是不甘心的，但是迫于形势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我怕这样还不保险，提出来要与他们签订一份停战协定，从文本上面限制住他们，皇上同意了，于是我带了朝廷的一套班子第2次到了襄阳，签订了这份双方休战协定，划定了他们的地盘就在湖广的北部这一块。对方很守规矩，后来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双方一直相安无事，只不过襄阳好像发展的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富足！”

        “那后来怎么又会打起来了呢？”

        洪承畴又苦笑了一下：“休战协定不是单方面的，而是大家都要共同遵守的，问题就出在了我们大明自己的内部。刚才我已经说了，襄阳越来越富。不光是富，他们的粮食产量也非常惊人。去年他们的粮食又是大丰收，我们这边的人有些坐不住了。身处南方的大明军阀左良玉就动起了抢的念头，擅自起兵进攻襄阳，这件事情北京方面都不知道。左良玉骄横惯了，他以为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结果就这么一打原形就出来了，左良玉的30万军队瞬间灰飞烟灭。襄阳对欺上门来的人毫不手软，一路咬着左良玉不放，一直追到了湖广的最南端，最后左良玉父子死在了广东，襄阳这才罢休，占去的土地他们当然就不还了。不过他们还是很克制，并没有继续扩大地盘，现在整个湖广都被他们占了。左良玉是大明的军队，他对襄阳宣战当然相当于是我们大明朝廷对他们宣战。打襄阳是左良玉打的，亏是大明朝廷吃的。崇祯被打了这么一下闷棍，这个苦果他只能独自吞了下去。如果再要打局面就更加不可收拾，襄阳说不定会打到北京去，把崇祯的皇位都给端了，你们所问的打了起来大概就是这件事吧！”

        “那我们大清的军队又没有惹上他们，为什么他们还杀了我们那么多八旗兵？”

        “睿亲王，他们毕竟也是汉人，你们那一次入关杀的人也太多了吧？他们只是出手教训了一下，也不想搞的动静太大，最后还毁尸灭迹，把战场抹干净这才悄悄的撤走，要不是这场仗打在我们大明的腹地，我们连知道都不知道！”

        多尔衮暗想，仅仅是出手教训一下吗？差不多把我们八旗军队搞掉了2/5。不过他也得到了一个结论，如果你不去惹襄阳，襄阳是不会主动来找你麻烦的，这个大患今后如果小心一点说不定应该没事。

        “洪先生，你知道吗？就是在今日之前不久，襄阳的军队突然攻占了旅顺，这次可不算是我们惹他的了吧？你还说他们克制？”

        洪承畴心中一惊，原来襄阳还是讲信用的。即便是与大明朝廷翻了脸，但是大明锦州有难，他们还是出手了。只不过这一次做的更隐蔽，也更不直接。锦州的事他们不会管，但是换一个地方他们也会给你来一下子。这让洪承畴心中暗暗的感激，襄阳这么做仁义！

        洪承畴想了一下：“睿亲王，我是这么猜测的，旅顺本来是大明东江镇的地盘，襄阳拿下旅顺，并没有继续往北进攻，他们的意思很清楚，这个地方应该是大明的，如果想讨要只有大明才有资格问他们讨要，他们并没有侵犯大清的土地！”

        多尔衮想了一下，这么说也说得通，这与刚才潭泰的分析是对得上号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对大清的威胁要小得多。这件事情只能先观察一下，如果他们后续没有增兵有向大清的腹地进攻的迹象，那么这件事情也只能暂时放一放了。毕竟大清的军队在辽西那边占了大便宜，古人是没有海洋意识的，旅顺丢了就丢了吧！

        多尔衮看了一下周围的三个人，提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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