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第639章．回到丐帮争帮主。（七）

临走，张献忠又向马守应索要马匹，马守应两手一摊：“八大王，恕我不能满足你的要求，你看我这里有多余的牲口吗？别说是马了，就是牛我们也紧缺，我们的牲口连种地都不够，这你就别指望了！”

        张献忠走后革左五营又聚在了一起，几个人看着马守应：“大哥，连张献忠都见到襄阳这么怕，我们今后该怎么办？”

        马守应想了一下：“八大王是个狠人，连他都这么说，说不定这个天要变。我们既然拒绝了张献忠，那么我们干脆就本分点。我们与湖广交界，千万不能与对方起冲突，形势看清楚再说。告诉自己的弟兄们，我们如今差不多已经能够自给，最近除了探子之外，最好不要下山，看样子我们要几面下注了！”

        刘希尧提了一个疑问：“大哥，既然襄阳就像一只刺猬，可李自成就在他们北面不远，他们为何不对李自成动手，反而要舍近求远去四川？”

        马守应想了想：“这件事情在张献忠来的时候我就考虑过，真实的情况我不知道，但是我只能这么猜，李自成被困在商洛山中，他的日子不好过。据说襄阳现在很富，李自成不会不动脑筋的，就看他是来文的还是武的！来武的他肯定要倒霉，来文的襄阳肯定不会理睬。还有一种可能，襄阳最大的对手还是朝廷，当初洪承畴围困襄阳的情况大家都知道，输赢我们不清楚，但是就看朝廷的兵止步不前，这说明朝廷方面肯定吃了亏，双方可能还会有某种默契。李自成在北方，襄阳可能想把北方的防线稳住。他们不打李自成，可能是为了分散朝廷的兵力，让朝廷把注意力关注到李自成身上。至于打左良玉，左良玉这个人其实是个人见人恨的家伙。灭了左良玉，朝廷不过失去一块地盘，但是对左良玉绝无好感，再说朝廷在南方也没有能力对付襄阳，只希望息事宁人。而四川这个位置，朝廷的手伸不了那么长，而正好在襄阳的鼻子底下。按照张献忠的说法，他们的实力足够强，打他又不费吹灰之力，当然就动手了。大家的目光再放得远一些，四川的西南是什么地方？云南和贵州，襄阳完全有可能也一举收复。这种地方他们连叫救兵的办法都没有，朝廷知道了也只能干着急。现在不是万历年间，朝廷还有能力派兵去平定播州之乱。现在崇祯在位这十几年，清军就入关了4次，更别说边关上受到的骚扰了。现在大明把军队都放在了北方抵御满洲鞑子，所以我们的日子才能过得这么滋润。襄阳就是个脓包，朝廷不敢戳破！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张献忠虽然败了，但是襄阳却是我们的保护伞。我们这里只要襄阳不动，朝廷是没有多大精力来管我们的。哪天襄阳真要打过来，我的想法是，只要他们能保我们平安，有稳定天下的实力，我们不要抵抗，直接就降了，说不定还能全身而退。八大王是放不下他那个曾经当过皇帝的身段，还想死命的折腾，这样的做法就是找死！因为襄阳已经放过他一次了，如果他下一次再落到襄阳的手中，必死无疑。我们跟去就是当炮灰，所以这件事我决定不干！”

        马守应的这一番道理说的很透彻，在座的是人多深以为意。

        张献忠紧赶慢赶花了三天多的时间才回到自己的营中，刘文秀急急的赶了过来：“义父，幸亏你回来了。黄得功的人马离开这里还不到20里路，马上就要杀到，怎么办？”

        张献忠毫不犹豫：“革左五营已经靠不住了，马上上船，我们去江南。皖北不是个好地方，我们不宜久留！”

        此刻张献忠所有的兵马还在安庆府潜山县境内，离开江岸还有一段路。他命令队伍马上向江岸开拔，并命令将领闯世王马武、三鹞子王兴国带2000人马殿后。当然从革左五营那里带来的3000石粮食他是不可能放弃的，一同令他们先装船，随后大队人马陆续登船。

        张献忠是有船的，他的队伍要去江南相对比较方便，只要抢在黄得功的人马赶到之前离开北岸就行了。

        在大明朝的南方，黄得功可谓是一位少有的勇将。此人每当要奔赴战场，就喝上几斗酒，深入敌方军营，不顾生死，不计利害，被称为黄闯子！在后来的南明的江北四镇中。他居于首位。黄得功的战功可都是打出来的，没有半点水分，所以他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在崇祯11年，他就被朝廷下诏加封他为太子太师，署总兵军衔，在崇祯17年，黄得功又讨伐平定叛将刘超，被封为靖南伯。而到了南明时期，黄得功晋为侯爵，镇守滁州、和州。后来弘光朝廷又加封其为太傅，皖北是他的防地，张献忠来到了他的防区他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理，一得到消息便带着兵马奔袭而来。

        黄得功的到来正好正好咬住了张献忠的尾巴，黄得功一马当先，亲自杀入了张献忠的队伍，手起刀落，凡是挡在他前面的贼寇无一不丧命。张献忠慌不择路，他不得不采取壁虎断尾的方法，把殿后的2000人马，连同闯世王马武、三鹞子王兴国留在了北岸。一番围剿之后，黄得功肃清了张献忠的残军，二王也被活捉。黄得功并不想把二人抓去向朝廷邀功，直接把两人杀了，这三鹞子王兴国还是张献忠的义子。

        张献忠一眼看着自己这2000人被杀，他也毫无办法。这一次的损兵折将，他的实力又往下掉了一截。

        黄得功马上征集船只，他要渡江去追杀张献忠。黄得功虽然只是个总兵，可这张献忠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追杀张献忠不需要朝廷后续的指令，他可以便宜行事。

        张献忠上岸没多久，气还没喘息完，黄得功的人马就开始渡江了。这可吓坏了张献忠，遇到这样的疯子他也算是倒大霉了。可怜他身边还有一帮老弱累赘，再加上辎重，本来还想在池州府抢劫一番，现在哪里敢，慌不择路的就往皖南山区跑！

        张献忠现在最缺的就是运输工具，也就是马。这么些吃的用的东西都要靠肩扛人驮，这还不算，这就苦了那些被他挟持的老夫子，要靠两条腿走路，而且还是崎岖不平的山路。平生从未吃过这么多的苦头，一个个叫苦连天。张献忠是枭雄，他可不会怜悯，杀了几个实在走不动的，这才暂时稳定了情绪。可这是治标不治本，他希望早一天到达山里，先让部队休整一下，接下来再往江西开拔，他还希望大西王朝这个破店重新开张了呢！

        黄得功领的兵那可是轻装前行，他的沿途补给都是由各个州县来负责，在大明的南方，由于没有流寇的骚扰，日子要好过的多。除了曾经被左良玉抢过，南方基本上没有受过骚扰，各个府州县的库房里多少还有些粮食，这些就足够了！

        尽管张献忠就像屁股上装了个螺旋桨拼命的往前逃窜，可跟在后面的黄得功部并没有落下多少距离，一直紧紧的追在后面。

        这就要命了，这样的追击不给人半点喘息的时间，张献忠想停都不敢停下来。

        张献忠的逃跑方向，就是直接穿过皖南进入江西境内。这段路并不长，也就100里路左右就进入了江西饶州府的浮梁（景德镇）县、鄱阳县。

        江西最富饶的地方，一个是在鄱阳湖的周边，另一个就是赣抚平原。一来这两个地方都是平原，二来这两处都水资源丰富。前者依靠的是鄱阳湖，后者依靠的是赣江，这两个地方应该都是鱼米之乡。而最难能可贵的是，这里是读书人聚集的地方，文人在朝中当官就能光宗耀祖，历代在这一带出了许多高官富商，就从官员来说，整个大明历代江西有10个人出任了历任内阁首辅，包括臭名昭著的严嵩。大明第1任的内阁中，7名成员有5人是江西人。就连唐宋八大家中也有三个是江西人，更不要说那些大盐商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庄里，都有可能会出现状元及第进士及第的牌坊，甚至不是一块。第一任首辅谢晋的家更是厉害，竟然是一门三进士！

        千里做官只为财，可想而知，在江西的那些村落里，隐藏着天量的财富。就连本文开头出现的那个小小的四品官，襄王府长史王进，也是出生江西人。

        可以说张献忠的目标选的很准，当然这也是喻梅萍给他选的。花了那么大的劲把张献忠逼到了这旮旯，还把它弄成一个丐帮小帮主，这可以说是真正的在玩他，让他再玩大明所有的上层人。先都把他们玩残了，死不死看他们自己的运气。江西是大明官员的大本营，这大本营如果一着火，那个乐子就玩大了，谁还有心思为崇祯朝服务？

        张献忠真正的目标是抚州府临川县，但是他不敢直奔那里，便带着黄得功在江西境内兜起了圈子。

        一场猫鼠大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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