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第637章，回到丐帮争帮主。（五）

张献忠的船队一出江西就靠向了北岸，他知道革左五营活动的区域就在这一大块，也就是庐州府和安庆府。也不需要去找他们，只需要自己亮出旗号，革左五营的人自然会找上他们。

        在南直隶霍山县的铜锣寨，这里离开大别山的主峰并不远。这个地方正是老回回马守应盘踞的山寨，马守应在这里悠闲了几年了，凭借着这里有利的地形，他一直在与官军周旋。大别山复杂的地形，让善于平地作战的官军叫苦不迭。大部队进剿，等于是拳头打跳搔，小部队根本不敢进山。马守应活得很滋润，许多强盗甚至都成了家，甚至还开荒种起了地。当然他们的老本行是不会忘的，他们抢劫的范围甚至达到庐州府、安庆府、六安州和巢县、无为州。当然在霍山县本地他们反而并不抢劫，兔子不吃窝边草嘛！

        一大清早，蔺养成匆匆的来找马守应。一见面就匆匆的说道：“大当家，八大王来了！5天前他的队伍在太湖、潜山一带活动，抢了不少地方。我的人刚刚得到消息，亮的就是八大王的旗帜！”

        张献忠来皖北了？马守应一愣，稍事一想，他马上就明白了，张献忠是来找自己的。自己的山寨非常隐蔽，他要找到自己就是大海捞针，只有搞出动静来，双方就能见面了。只不过这张献忠好好的在四川当皇帝，跑到这大别山来找自己这些苦兄弟干什么？难不成是他派了人过来，四川闹腾的还不够，还要到这大明的腹地来插一脚？

        “不会是张献忠亲自来吧！说不定是他哪个义子打着他的旗号！”

        在古代资讯是非常不发达的，何况革左五营又躲在大山里，张献忠丢了四川的事情，如果没有人报信，半年以后传到他们耳朵里都有可能。即便是四个多月以前左良玉败的一塌糊涂，连命都丢了，传到马守应的耳朵里，也只不过是片言碎语。在他们看来这是好事，只要朝廷吃亏了，那都是令人鼓舞的。更何况在他们的眼中襄阳跟他们是一路货色，只不过诡异的是襄阳举义旗的带领人物到底是谁至今大家都不知道，反正只要能拖住朝廷的人马都是朋友。更何况还把左良玉给揍了，这可是大快人心的事！马守应甚至有派人与他们去联系的冲动，只不过现在左良玉的事情还没有最清楚，他还在犹豫。

        马守应的想法在另外一个方面，他关心的是张献忠到大别山来干什么？虽说要论造反的资历自己跟张献忠是一个级别的，但是动静远远没有他闹的大，现在居然还当起了皇帝。他找人来大别山无非就要拉自己入伙，在张献忠面前俯首称臣马守应心中可不大愿意。宁为鸡头，不为牛尾！这点道理他还是清楚的。马守应也没有多大的志向，也不想做什么皇帝，只想占山为王，手底下有一帮兄弟过上好日子就行了！

        马守应问蔺养成：“老五，张献忠可是来者不善啊！他有可能想吞了我们，你怎么看？”

        蔺养成还没有想到这一层：“老大，既然大家都是造反的，我们就以礼相待！私底下防着点，反正他们即便是要到大别山来，也不会倾巢而出。要吃下我们，他也没有这么大的胃口，最多只是游说，你看是不是这样？”

        马守应点了点头：“老五，我们先慢一点跟他们联络。派出探子去看一看这次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是谁打的头？随后我们5家兄弟共同商量一下！我虽然做老大，但是我们兄弟5家都是平等的，谁也不能号令谁。张献忠自称为皇帝，如今他跟我们的地位就不一样了，所以只能小心应对。等我们的想法统一了，再去跟张献忠联络。但是有一点要说清楚，八大王凶名在外，我们多少防着点！”

        “好，我这就派人出去打听！”

        “这样吧，打听的事情你来负责，贺一龙、贺锦、刘希尧他们我来负责通知他们。好在大家的山寨离得都不远，一天的时间都能打个来回！”

        于是两人便分头行动了。

        4天以后探子回报，得到的消息令大家大吃一惊，这一次张献忠居然亲自来了，身边只有一个义子刘文秀。孙可望大家都知道死了，可是还有两个义子却不知去向。手底下的人马不足5万，其中还有许多是书生不能打仗的！

        这样的消息让5个人都琢磨不透，难不成张献忠要把大西朝廷搬到大别山来？好好的天府之国他不待，居然要来到这里鸟不拉屎的地方，难道他疯了？

        马守应把4个人都聚到了一起商谈，最后众人的意思是你要我们入伙，我们不干！我们大家各归各的，英霍山区太穷，养活不了太多的人。你八大王我们可以支援你些粮草，但是多了我们也承担不起！

        马守应最后还提醒大家一句：“我们在场的所有人，一旦八大王来了，都不要单独去张献忠的营里，免得糊里糊涂把命丢了！即便是他带人想要来我们这里，我们也要有防备。我们这样的反应，八大王肯定不满，但是我们现在也有□□万人，他想一口吞是吞不下的，这一点请大家务必小心！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分而击之，这些年我们主要的作战对象是官军，但是我们自己相互吞并的事也时有发生。我们革左五营一直相安无事，跟我们之间一直相互信任有关系，说心里话，对八大王我不信任，他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张献忠很郁闷，来到安庆府已经有10来天了，虽然没有攻县城，但是大大小小的城镇也被他扫荡了七八个，虽说没啥大的收获，但也算基本解决了温饱问题。但是革左五营至今也没有露面，就好像是他在唱独角戏，这么做很危险，会招来朝廷围剿的！探子来报，总兵黄得功已经带着3万人马从庐州出发正向他们围剿而来。真要与官军对抗，凭自己现在的实力胜算不大，黄得功人称黄闯子跟他正面硬扛那是划不来的。自己的身边带着的累赘太多，对上了要吃大亏的。大西王朝的这套班子听起来很好听，其实就是一批百无一用的书呆子，如果这批人丢了大西王朝也就没了。这些人可不能丢，这是张献忠向革左五营摆谱的本钱，现在鱼没有钓到，反而招来了狼，这可怎么办好？

        今天是第16天了，终于有人来报，革左五营派人来了。

        张献忠需要的他们是臣服自己，现在的大西王朝已经奄奄一息，急需要实力来补充，而革左五营是现成的。

        来人是蔺养成的人，是个小角色。他告诉张献忠，几位首领已经知道八大王到了皖北，他们的营地比较隐蔽，据说黄得功的兵马已经出了庐州，正向这一带杀过来。如果八大王要见面的话，就请八大王到他们营地一叙，但请八大王轻装简行，千万勿要兴师动众！

        张献忠一听这话，心里凉了半截。对方口口声声八大王，根本就没把自己当皇帝看待，意思就很清楚了，我们大家都是平等的。不让自己带重兵过去，那说明对自己就有了戒备之心，更何况这里是人家的地盘，革左五营是地头蛇。想想也是，当初自己在四川称帝，罗汝才就带着自己的人马出走了，根本不愿意听他的号令。如今自己已经是一条丧家犬，再想要摆谱人家根本不鸟你，这真是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可是他不甘心，无论如何都得争取一下这支人马！

        “能不能让你们5位首领到我营里来一叙？”

        来人摇了摇头：“这我做不了主，我出来的时候，我家大王就交代了这几句话！”

        这真是要命了，黄得功正在杀过来，革左五营拖得起，而且他们藏得很好，张献忠可拖不起。更何况他这里还有许多老弱，怎么办？张献忠牙关一咬，吩咐刘文秀守本营，自己带着张四虎和一队人马跟着来人进了山。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什么，来人带他们在山里转了三天，经过了五六道关口，才到了革左五营的驻地。

        马守应率先迎了出来，嘴里却喊道：“八大王来了，想死兄弟们了！”

        可他偏偏嘴里不称他为皇帝。

        张献忠暗叹了一声，马守应是他们的老大，既然老大定了调子，自己再要摆皇帝的架子那就难了，他也根本就不敢提自己是大西皇帝这个词。

        张献忠4周一看，周围居然开出了不少地，而且还种了庄稼。他惊诧的问道：“你们还在屯田？”

        马守应点了点头：“英霍山区穷，产出严重不足！我们这些兄弟上山前也都是种田的，大家也都只想混口饭吃。何况如今我们的许多兄弟都成家了，虽然那些女人都是抢来的，但大多数都生下了娃，所以许多人都不想再打打杀杀了，只想日子过得安稳些！我们这两年每年只下山抢一两次，大别山大，官军一时也找不到我们，朝廷现在也无力管南方的事。只要我们闹的风浪不大，所以还算安稳！请吧，我们其他4个首领都等着，大家很久没见面了，一起聚一聚！”

        张献忠准备好的满肚子话，居然一句也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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