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第593章．左部进攻襄阳。（下）

儿子在前方独自指挥打仗，这还是第1遭。虽然左良玉自觉的对手并不强，但是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托底，每日派人到前方去询问军情，听到进展还算顺利，他心中稍稍舒了口气。至于昌平军死了1000多人，他倒也并不在意。现在的这支昌平军也不全是他当初从昌平带出来的原班底了，这以后已经补充进去不少人。从崇祯5年开始到现在，整整已经过去了8年，不然也不可能有三四万。当然这些后来补充的人都是经过战场上腥风血雨，能够生存下来有经验的人，最关键的是儿子不能有失。临出征前他把金声桓叫到了身边，耳提面命嘱咐他一定要保证儿子的安全，一旦发生危险第一要务就是保儿子平安。

        三天来，他时时关心着前方的战报。昨天部队就要进攻到孝感、应城、乾镇了，只要这三座城池收复，接下来悬念就不大了。可是除了昨天早上发来的战报之后，现在已经到了第4天的中午了，前方的战报还没有传来。正在这时，外面跑进来一个军士，边跑嘴里还在嚷道：“大人不好了！”

        左良玉这两天最怕听到这句话，他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仔细一看，来人不是左梦庚军中的，勃然大怒，拔出了佩刀：“你敢扰乱军心？”

        “不是啊，大人，真的是大事不好了！襄阳的军队攻过了汉水，已经占领了沔阳。现在正在向汉口杀来，我们挡不住，快要杀到太白湖了！”

        左良玉一个激灵，我们攻襄阳，他们居然来抄我的后路了？昌平军都让儿子给带走了，身边虽说还有十几万人，可战力平平，这可怎么办好？连忙喊道：“快向太平湖方向增兵，挡住他们！马上通知梦庚和他率领的昌平军保住现有的战果，回防汉口！”

        话音刚落，又有人来报：“大人，少帅败了，少帅败了！”

        左良玉一愣，心里在说，难道一个小小的襄阳昌平军打不过？但是嘴上却问道：“我儿子人呢？他没回来，你怎么先逃回来了？”

        “不是大人，我是驻守在刘家场的军士。少帅他们正在换马，令我回来马上向你禀报，襄阳的军队杀过来了！”

        刘家场到汉口不足100里路，短短的一炷香时间，左良玉已经接到了两个不好的消息，襄阳分两路人马杀过来了，还有没有第3路？不知道！

        左良玉是个逃跑将军，连左梦庚带领的主力都败了，其他的军队就别指望了。到了此刻，他第1个念头就是跑！

        他正在想着，门外又有人来急报：“大人，有军队从东面黄陂方向在向我们进攻，离开我们只有50里路了！”

        左良玉本来是想如果要逃，就从北岸往下游陆路向安庆方向逃，从九江到安庆这一段的长江两岸是他的活动区域。现在一听说东面有敌人攻来了，往东逃的路被切断了，情急之中，他马上喊到快准备船：“我们从水上走，拨出一支人马去接应左梦庚的队伍，务必保护好我儿子，到了汉口之后，让他直接到码头上船！”

        好在船早就准备好的，只不过都不大，全是这段时间左良玉收罗过来的，这个人惜命，狡兔三窟，退路早就准备了好几条。现在江北的陆路全部断了，只能先上船逃离。当然所有的人都坐船船肯定不够，他马上下令：“一部分人坐船渡江到对岸，到了对岸之后，从陆路往东逃。送到对岸后船马上回来，接第2批左梦庚他们逃回来的人！”

        急匆匆的安排好了之后，到了此时，他光顾着自己逃命了，太平湖方向也别增兵了，大家自顾自的逃命吧！

        直到上了船。虽然船还没有离岸，恍惚中的左良玉这才回过神来。左梦庚手里有十几万军队，这怎么会败呢？襄阳只不过是一些稚嫩的土匪，他真想带着军队再杀回去。可是主力都在左梦庚、金声桓手里，自己这边的这十几万军队，大多数都是乌合之众，此刻他无力作出反击，先逃命为上。相信由昌平军保护，儿子应该是无忧的，具体情况等见了儿子再问。

        左梦庚是昨天上午开始发动进攻应城的。与此同时，另外两路对孝感和乾镇同时发起了进攻。这些都是小县城，城墙也残破不已。按照前两天进攻的情况，左梦庚和金声桓都认为，肯定会遇到抵抗，但是不会很大！

        三路进攻的方向中，应城的位置最深入。中午时分，左军就攻到了应城城下。城墙上的防守虽然稀稀落落的铳声，但是金声桓却皱起了眉头：“少帅，对方的火铳很怪异，能够打得很远！我们的队伍现在距离城墙至少有100多步，虽说对方的反抗不激烈，可还是给我们造成了伤亡，前两天昌平军的伤亡也来自于这些火铳。像这样的打法，我们只有挨打还不了手，因为我们的弓箭射不了那么远。前两天对方虽然一直在后撤，可是伤亡接近于0，反倒是我们零打碎敲一直有死伤。不能这么打了，我们耗不过他们！”

        左梦庚也皱起了眉头，把牙一咬：“附蚁攻城！把那些炮灰推上前去，一波一波的轮番进攻。我就不相信这些就算是豆腐渣还撑不破那头老母猪的肚子？对方的火铳稀疏，那是因为他们装弹困难，还要怕炸膛。也就是这点火力，挡不住我们人多，那些低矮的城墙，人都能够爬得上去！”

        金声桓也赞同了这么做。

        随后进攻的方式发生了改变，进攻方的人员就像没头苍蝇一样，一群乌合之众吆喝着一拥而上。虽然城墙上面还开着枪，这边还在不断的死人。但是毕竟人多，进攻的军队渐渐的靠近了城墙。当这些人将要攀爬城墙的时候，从城墙上面倒下了许多猛火油，然后就是火把，接下来又是万人敌。城墙外的人被火药炸的，被火烧的死伤惨重，一波进攻像潮水一样退了回去。

        接下来进攻方再一次组织，又一次被打的退了回来。如此重复三次，一个下午也就差不多了。

        左梦庚在后面看的清清楚楚，他对金声桓说：“对方防守准备不了那么多物资，就差一点点，如果我们的军队意志再强一些，就成了！老金，让昌平军上吧！”

        金声桓也看出来了，对方反击的力度并不强，只不过自己这边进攻的人太没用了。一遇到伤亡，掉头便往回逃，也就差那么最后一口气。他点了点头：“我马上去组织昌平军，我们争取一鼓作气把它拿下！估计对方防城的东西也用的差不多了，没有那些炸药火油我看他们怎么防！”

        “杀进去以后告诉我们的军队不封刀，老子要屠城！”

        在中华军的前敌指挥部，喻虎沉着的问：“参谋，我们两翼的军队到了哪个位置？”

        “报告，在我们西线，今天早上就拿下了沔阳城。6个联队现在一分为2，三个联队现在正跟着逃兵往汉口方向追去。只不过他们控制住了节奏，离开敌军拉开了20多里地，还没有到太白湖。而另外三个联队急行军赶往长江岸边的白螺矶，内河船队的船早就已经在那里等候了，现在他们正在渡长江。一个半联队已经过去了，其余的人正在抢渡之中。整个渡江完成之后，内河船队将会以战斗的姿态，在城陵矶以西的江面上，拦截左良玉西逃的船队，把他逼到洞庭湖里。而在我们的东线，也是6个联队。从黄陂的方向，也是一分为二。一部分向汉口进逼，另外一半在阳逻镇渡江，扎住接下来左梦庚渡江后沿南岸东逃的路线。内河船队把左良玉的船队往上游赶，他们与上游的船队目标是一致的，就是在长江的东西两面把左良玉赶进城陵矶，把他们逼入洞庭湖，最后逼入湘江。而渡过江的陆上部队，作为第二梯队。专门收拾随后渡江的左梦庚、金声桓部。现在整个作战正在按照我们的计划顺利执行，我们的战略目标是把左良玉逼进两广地区，把左梦庚逼进赣南！”

        “既然一切准备就绪，那就命令各部实施反击！告诉各个联队长，第1轮打击就要把他们打懵！”

        “是！”

        在应城前线，左梦庚、金声桓刚刚把进攻的队伍组织起来。随着一声令下，新一轮进攻又开始了。

        古时候的攻城，由于城墙的坚固，往往能防守住来犯的几倍敌军。打上10天半个月很正常，最夸张的要围困几年。打到最后即便攻城胜利了，也是把对手拖垮的。防守的一方往往是弹尽粮绝，到了最后是人吃人。今天才打了半天的光景，左金两人根本就不当一回事。今天攻不下，明天继续。这么小的一个破城，能有多少防守物资和人？

        当围攻的军队将要冲到城下的，突然应城的城门大开，左梦庚心里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难道他们要投降？

        接下来的事就出乎他的预料，只听的突然铳声大作。那个声音可不是稀稀落落的，而是像炒豆子一样，这中间还夹杂着许多有规律，连续不断的声音。

        呯-呯-呯-呯-

        接下来更让他意外，这个声音不光是来自于城墙上，还来自于从城门里冲出来的那些军队的手中。接下来是城墙的两边也有不断的军队冲出来，他们手里的火铳发出了同一种声音。

        这种声音在左梦庚听起来就像是敲丧钟，前面冲锋的军队成片的倒下，就这么一轮打击，早已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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