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第396章．辽东情报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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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世的东三省中轴线上，贯穿着东北4个最大的城市，由北往南分别是哈尔滨、长春、沈阳和旅大。这4个城市发展有早晚，其中旅大（就是旅顺和大连的合称），旅顺是港大连是城，先有港口后有城市，在明末的时候，只有旅顺。这个地方在1633年，也就是崇祯六年被清军占领。哈尔滨建城最早，早在1115年，金朝就在这里建都，称为上京，但是真正的发展，是在沙俄侵占了东北后，修建了中东铁路。把西伯利亚铁路通往海参威的线路拉直了，哈尔滨就成了重镇，后世的哈尔滨还充满了许多异国建筑。长春发展的最晚，它在清朝的时候刚刚建县，伪满洲国曾在这里建都，称为新京，真正的发展要到建国以后，国家在长春建立了汽车城，长春这才大踏步的发展，所以它的城市规划的最漂亮。明朝的时候沈阳只是一个卫，称为沈阳中卫，1621年浑河之战，沈阳落到了清军手里，到了1625年，努尔哈赤在沈阳建了都，沈阳这才有了城墙，有了皇宫，但这些都很简陋，去过伪皇宫的人都知道，不过这个时候的沈阳城还非常小，只有后世的几十分之一，它的城墙就建在浑河边上，伪皇宫的周围，沈阳也改名叫盛京，沈阳城真正的开始发展要到了日据时期，这里附近的煤矿、铁矿、森林资源成了日本侵略者大肆掠夺东北资源的根据地，南满铁路株式会社和日本关东军司令部就在沈阳，沈阳就逐步成了工业重镇，到了后世就发展成为东北最大的城市。
不过在明末这个时候，由于大清朝的建都，沈阳城的人口就开始集聚，10多年前建的沈阳城已经远远满足不了人口的居住，大量的居民已经住到了城外，而最繁华的是沈阳城外的城西一片地区，沿着浑河坐落着一片街区，这里靠近浑河运输方便，成了一片商业贸易区。这里的交易，很少有用银子的，大部分都是以物易物。铺子里面的商品，大部分都是人们的日常必需品，比如说粮食布匹各种针头线脑、小孩的零食、小酒店，甚至还有军需品，铁料、制作弓箭的材料，还有一些服务性的铺子，比如说铁匠铺、钉马掌的、制作马鞍的、裁缝铺等等。
而货物的来源，那就杂了，不过离不开二个字，那就是走私！这些东西都不是辽东出产的，所有的来源都来自于南面，有用小船海里直接走私过来的，东江镇虽然已经开始饿死人了，但是还是有军官会把粮食走私到辽东，而关宁防线更是如此，那些辽东的军头更是把克扣下来的军粮成批成批的卖到了辽东，长城沿线也有许多小的关口，那些小商人不敢深入辽东腹地，只能在关口进行交易，而这些重要的战略物资，守关的军士只要拿到了银子，也就眼开眼闭了。就是这么些涓涓的细流，汇聚到了沈阳城外续了不少人的命，也养活了不少投机商人，清廷当地管理的官员，也都知道这些货物来路不正，可眼下这种情况，不光是不能阻拦，还要鼓励！
巴音的商铺，就坐落在这一片区域，他的铺子并不大，也不算小，因为当初俞啸给他培训的时候就告诉他了：“一定要不显眼，铺子大了树大招风，会引起许多人的注目，铺子太小了，对收集情报不利！”
巴音对外宣称，自己是蒙古族土默特人，他的货物都来自于他的族人。从陕西的榆林边关进货，路线比较远，一趟走货来回要5个月。他铺子里的品种虽然都非常全，但是存货量都不大。巴音自称，自己本钱小，只能多跑几趟！实际上是为了和喻山那边随时通消息方便，千仞谷里拦截下来范永斗的物资，足够他慢慢的把铺子开下去！
巴音雇了两个伙计看铺子，都是他的族人，还有一个哑巴账房，那是个汉人，是俞啸那边派来的。蒙古人和汉人长相是差不多的，如果不开口说话的话，那是分辨不出来的，而负责进货的伙计，全部都是喻山那边的人，这些人都是蒙古族人！
巴音的铺子也卖粮食，不过他没有挂牌，只做熟人！销量也不大，目标也不大，眼下的辽东粮食是最紧缺的，做粮食交易能够比较容易的打探得到消息。
深夜，许多人已经进入了梦乡，巴音也准备熄灯睡觉了，这时候房门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也不等巴音去开门，黑暗中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来人就是那个哑巴！当然他不是真的哑，他是这家铺子真正的掌门人，巴音不过是名誉上的掌柜，当然铺子里所得的收入都归巴音，哑巴叫呼延雷。
“呼延，有事？”巴音轻轻的问道。
呼延雷点了点头，他递上了账本：“巴音，有件事比较反常，我找你来探讨一下！”
巴音拿过账本翻了翻：“没啥反常啊，不过这两天流水大了点，这也很正常，每个月的流水都有不同！”
巴音是业余的，而呼延雷却是专业的，情报工作是一项细致而枯燥的工作，拿起照相机，把敌人的绝密档案拍下来，然后通过组织报告给上级，这种桥段只有在后世的电影和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真正的情报工作都是需要通过蛛丝马迹，进行排查分析然后得出自己需要的情报！否则哪有那么容易，再何况满洲人大部分都是文盲，包括那些贵族，朝廷里面的许多决议，都不一定有文字，最多是书记官记了下来，给你个照相机也没有用！
“巴音，你仔细看一下，多出来的那些流水！”
巴音还是看不出究竟来。
“你仔细的看一下，这几天我们一共收进了6支50年以上的老山参，两张熊瞎子皮，一张火狐狸皮，这些东西都换了粮食！”
巴音还在琢磨：“呼延，你继续说下去！”
“这些东西普通的满人家里是拿不出来的，而且都集中在正红旗！”
巴音这才醒悟过来，马上补充道：“都集中在正红旗的两个甲喇，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继而他马上反应过来：“他们这是要打仗！”
呼延雷点了点头：“这是很有可能的，不过现在要下这个判断还早，我们店里不卖铁料和制作弓箭的材料，还不能完全说明问题！明天一早，你到这条街上去转一圈，探探这些同行，也不需要刻意打听，闲聊的时候探探他们的口风，然后我们再作出判断！”
巴音的脸开始沉重了起来，这是他们这个铺子开张到现在，有可能获得的最重要的情报！
巴音不敢怠慢，第2天早上就上了街，去相关的铺子转了一圈。虽然大家都是同行，可眼下的情况是供不应求，何况大家进货的渠道也不一样，不存在竞争。互相间又都是熟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说话之中都透露了不少的消息。
晚上，两个人又聚在了巴音的房间，情况得到了证实，那两个甲喇不光是购买那些军需品，连钉马掌的生意都火了不少。
清廷要出兵了！不过两个人分析，现在已是10月中旬，再有一个多月严冬就要到了，那么这次行动持续的时间就不会很长，这是一场短暂的战斗，应该就是突袭！
接下来就是分析清廷行动的目标和方向了。
往东是朝鲜，已经有两个旗在那边了，说难听点派两个旗去打朝鲜已经是杀鸡用牛刀了，没必要再增派两个甲喇；往北就是大小兴安岭密林，两白旗的15个牛录已经在那边狩猎，再派两个甲喇共10个牛录去有必要吗？何况去密林里狩猎是去找食的，有必要还要带那么多粮食吗？这个方向显然也否定掉了；南面是大海，西南方向是大明，派两个甲喇去打大明力量是否也太单薄了些？至少要两个旗！还要带上蒙八旗，不然即便打赢了搬东西的人都没有，这个方向也否定掉了。剩下的只有一个方向，就是西边草原上。西北方向是科尔沁草原，这是盟友，当然不可能去打，结论已经很清楚了，那就是要对付喻山他们的部落！
两个人分析到这里，清廷的一个饱满的偷袭计划已经跃然于桌面上！
清朝的制度脱胎于奴隶制，他的牛录就是以村庄为单位的，战时就进行临时动员，每户满人家庭，或两丁抽一，或三丁抽一。抽满一个牛录300人，就组成了一支基本单位的部队。朝廷是不管钱粮军备的，每个战兵都要自备军马、刀剑和军粮。也就是说你一路上的吃饭，包括各种军需消耗，甚至是死了人，都由你们自己负责，朝廷是不管的。但是每次出征都是去抢劫，去发财的！长期以来在满人的头脑中形成了一个惯性的思维，想要吃饱饭，想要发财，就要出门去打仗！所以许多满人即便是家里有田，也不会好好的去种。从大明去抢奴隶让他们去种田，自己家里的男丁，从小学的就是骑马射箭。所以满人虽然不会种田谋生，但是个个马术精良，武刀弄枪，蛮横凶狠。这是一个靠抢劫赖以生存的民族，连刀耕火种都不会，不去抢劫那只能是饮毛茹血过野人的生活！
所以满洲人并不怕打仗，而是一听说要出征，个个都眼睛发绿，争着抢着踊跃报名，只有打仗赢了，才能够获得钱粮财物、女人和种田的阿哈。
在冷兵器时代，游牧民族对上农耕民族有一种天然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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