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狩猎（一）

清晨，喻梅萍和俞榆，背着箩筐和挑野菜的工具，已经来到了村口，村口的边上是一个小高坡，他们两人爬上了山坡，整个村子一览无余，一条河绕过小半个村子，蜿蜒着向东北方向流去，这条河并不小，河里能走小船，当地人叫它彭水。这几年天旱，水量明显小了好多，但是还是能行船，从天眸湖里溢出来的水。也汇入了彭水，村北头有一个简易的小码头，停泊着几艘小船，整个村子被群山围着，与外界唯一的通道就是这条河，彭水从山里流出来，流过村子这片小平地，又进了群山峡谷里，它在前面大约10里远的地方，汇入了一条大河，叫筑水。

        过了一会儿，俞虎来了，跟着一同来的还有俞玉明，俞虎其实不姓俞，姓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据他自己说，10多年前他是被村民从河里救起来的。村民发现他从水里救上来时，才一岁多，他死死地抱着一段枯木，人已经昏迷，醒过来后，他对以前的事记不得了，村里的人收留了他，所以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也跟村子里的人姓了俞，取名叫俞虎，俞虎虽然从小有一顿没一顿，但身体长得却非常结实，个子也不低，虽然时而也被人欺负，却爱打抱不平，俞梅儿平时在村里经常被人欺负，所以俞虎会经常护着她，而俞玉明，俞梅萍根据前主的记忆，他家里只有一个母亲，是个寡妇，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家里非常贫困，依靠租富余人家的几亩田为生，全家收入微薄。眼下夏播刚过，秋收还早，这段时间他有闲空出来玩，农忙的时候还要帮母亲干农活。俞玉明由于单亲家庭的原因，性格比较懦弱，胆子也小，村子里跟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小孩也有几十个，但多嫌弃他们，不跟他们玩，俞梅儿他们三人是处于被边缘化的，所以三个人就玩到了一起。

        四个人汇合后，喻梅萍对他们说：“家里的粮食不多了，娘要我们今天去挖野菜！”

        这时俞玉明说道：“今天我娘也要我去挖野菜，我家粮食也不多了！”

        几个人就出发往山上去，西北方向被河栏住了，他们只能往东南方向的山上去。

        靠近村子的山坡还是比较平缓的，没走多远，就发现了一大片草地，草丛中就有能吃的野菜，喻梅萍对俞榆说：“你跟玉明哥哥就在这里挖，你们不要跑远了，不然会迷路的，我跟虎子哥再往山里面去转转，找找看还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喻梅萍和俞虎是沿着一条山谷往里面走，干枯的谷底应该是一条河道，或者说是山洪爆发形成的，如今有好几年干旱了，天不下雨，这条山谷里就不会有水，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

        喻梅萍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这是她从小生活在山里养成的习惯，俞虎手里有一把柴刀，这算是两人手里唯一的防身工具。

        俞梅萍突然想到一件事：“虎子哥，这山里有没有凶猛的野兽？”

        “有啊！听说山里有老虎，也有狼，不过你别怕，这里离开村子近，猛兽一般都在深山里，深山里他们能捕到的猎物多，不大可能到这个地方来，不过这里的小动物肯定不少，我们试试运气看。”

        “那我们村里有猎人吗？”

        “打猎的人家有好几户，但是收获都不大好，主要是因为都没有趁手的家伙，自己做的土弓都很软，射不了多远，而且准头很差，山里面最多的是兔子，但是兔子胆子小，跑得又快，猎人们对他们几乎没办法。”

        喻梅萍心里一动，她可是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她明白对付野兔，别说是弓了，就是是□□也很难对付，对付小动物，最好的方法就是下套子，或者设置捕兽夹子，对付大一点的动物只能是设陷阱。

        喻梅萍把这个想法对俞虎说了，俞虎想了想，摇了摇头：“陷阱的事倒是听猎户们说过，但是收获很少，其他的没听说过。”

        喻梅萍想了想，是有这种可能，因为无论是下套子还是装夹子，都需要铁丝，或者弹簧，这个年代山里人没这种东西，就是有这种想法也无法实现。

        正说着，突然喻梅萍发现前方草丛里面有动静，按照她以前的经验，草丛里肯定有野兔，兔子是一种繁殖力很强的动物，它吃的又是草，不存在食物链被断的问题，一对兔子如果没有干扰的话，一年能繁殖出几十只，好在它还有天敌，它处在食物链的低端，不然的话，满山遍野都是野兔。

        喻梅萍拉住了俞虎的手，轻轻的说道：“虎子哥，前面草丛里有兔子！”

        俞虎无奈的说道：“我知道草里有兔子，但是抓不住啊，村里的猎户都没办法，何况我们俩赤手空拳。”

        喻梅萍眼珠转了转，捕兽夹是没办法，但是做套子还是有可能的，虽然没有铁丝，但可以试试能不能找到代用品，一路上她的目光一直在草丛灌木丛中里寻找。

        两个人摸索着在山里寻找可能遇到的动物，俞虎在前，喻梅萍在后。突然，走在前面的俞虎脚步突然一滞，喻梅萍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前边的石缝里露出了一条蛇的上半身，颜色是褐色的，三角形的脑袋正吐着蛇性子，死死的盯着他们两人，喻梅萍认识这是一条腹蛇，有剧毒，在喻梅萍的老家，这种蛇还有一个名字叫土匪蛇，被这种蛇咬上一口，基本上必死无疑，而且是速死。

        “别动！”喻梅萍在身后轻声的说道，蛇的视力很差，它基本上靠嘴里吐出的蛇信子感觉周围的温度来判断食物和危险性，人如果一动它就会根据影子的晃动来发动攻击，蛇是冬眠动物，每年惊蛰前后，大地回暖，它就会苏醒过来，它主要的食物是老鼠一类的小动物，如今已是6月底，这条蛇已经养的腰肥体胖，足足有婴儿的手臂那么粗。

        俞虎手里的柴刀，对这条蛇基本上没有威胁，这时候喻梅萍手里的木棍就显得重要起来了，俞虎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危险，他也不敢贸然行动，他都不知道这时的梅萍萍已经悄悄的上前大半个身位，站在了他的前面紧紧的握住手里的木棍。这条蛇已经感觉到了危险，从石缝中游了出来，离开喻梅萍所站的位置，也就是两三米，这已经进入了它的攻击范围。

        蛇的攻击速度是很快的，一旦进入它的攻击范围，蛇的身子就会绷得笔直，像箭一样射出来，俞虎已是呆的手足无措，此时也就在蛇攻击的同时，喻梅萍出手了，她的棍子准确的砸在蛇的身上。

        人们常说打蛇打7寸，或者说打蛇随棍上，其实打蛇不一定要准确的在7寸的位置上，只要打在蛇的上半身，它就失去了攻击的能力，就在蛇被打落地的同时，喻梅萍第二棍又砸上去了，这一次准确的打在蛇的七寸上，蛇一下子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喻梅萍还没等蛇反应过来，一个箭步绕到了蛇的身后，抓起蛇的尾巴，使劲的摔动，毕竟喻梅萍的身子太弱了，这一连串的动作累得她大口的喘气，她大声的喊道：“虎子哥，快把它的头剁下来！”

        喻梅萍的这一连串动作实在太快了，快到俞虎还没有反应过来，此刻刚刚回过神来，抓起柴刀一刀躲了下去，蛇头应声而落。

        “快离蛇头远一点，他还会咬人！”喻梅萍大声的喊道。

        虽然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两个人身上都是一身冷汗。

        “虎子哥！快用柴刀在地上挖个洞！”

        俞虎此时已经是没有思想了，喻梅萍叫他干啥他就干啥，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整个人都在机械的做事，他麻木的用刀在地上挖了一个小坑，喻梅萍用木棍把蛇头拨到了坑里，然后用土掩埋后，两个人才长长的嘘了口气。

        俞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喻梅萍：“梅儿！你好像变了，你原来胆子小的很，今天好像换了一个人。”

        喻梅萍没有正面回答他：“以前我不是傻吗？现在不傻了，当然两样！”

        看着地上还在扭动的蛇身子，俞虎惊魂未定的问道：“这个怎么办？”

        “吃呀！这条蛇足足有两斤多了，不比一只兔子差，今天晚上你上我家，我做一锅蛇羹汤，我们很久没有吃到荤腥了！”

        “它有毒！”

        “毒都在蛇头里，身体是没有毒的，你不知道？”

        俞虎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喻梅萍拿过俞虎的柴刀，在蛇脖子处开了个口子，一用力就把蛇皮剥了开来，三下两下就把蛇皮从头到尾扒掉了，又在附近一棵树杈上把树枝削了个尖，把整条蛇脖子扎进了树尖上，然后用柴刀从上到下给它开膛破肚，把里面的内脏全部扒了出来，本来蛇胆还可以吃，是清凉明目的，但她不想做的惊天动地，就把所有的内脏和蛇皮挖了个坑埋掉，那一条白花花的蛇肉，被她挽了个团，路旁找了个草径，扎起来后扔在了箩筐里，把带血的手在草上擦了擦，对俞虎说：“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俞虎有些手足无措：“这就完了？”

        “完了呀！你就等着晚上吃吧，虎子哥，野菜虽然能填肚子，但是人不吃荤腥身体是要受不了的，所以我们出来不光要挖野菜，还要猎些小动物，你说对不对？”

        “我总觉得你人变了！”

        “这句话只能在这里说说啊，回去不准乱说，记住了，遇到我爹娘就说这条蛇是你打的，晚上也由你来烧。”

        “可是我不会呀！”

        “我站在你边上你不就会烧了！”

        俞虎木然的点了点头，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经过刚才的事，两个人的位置不经意的就换了个身，喻梅萍拿着木棍走在前面，俞虎背着箩筐跟在后面，心里有点不知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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