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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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此时的叶晓夏对于暖暖情况的关心更大于对凌天业的关心，她心里明白，就算自己不回过身扶他，从天台上下来的那些手下也会将他抬起。
念及此，叶晓夏只是简单的回头看了一眼凌天业便又继续回过身去向楼下奔去。
凌天业扶着墙站起身来，看着逐渐远去的叶晓夏，心中充满了自责，既而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直直的向着机场外的空地上冲去。
鲜血浇筑了一地，几乎染上了这无边无际的黑夜，灯火通明的城市灯光却照不亮此时叶晓夏漆黑的双眼，暖不了她那颗慌乱的心。
“叶晓夏！”眼看着叶晓夏那跌跌撞撞的身影就要靠近那个气垫，远远的，凌天业就看出了那气垫的不对劲，平日里充满气会有一人高的气垫，现在不过半人高！
他的心脏剧烈的收缩着，不想让叶晓夏就这么靠近，可是她那双眼睛早已经朦胧的盛满了泪水，她亲眼看着暖暖从气垫上被医务人员抬下来，那双手就这么垂着，毫无生气。
见叶晓夏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过头来，凌天业心里害怕极了。冷汗从他的额头密密地滴落下来，既是因为胳膊上剧烈的疼痛，也是因为心底被无限放大的恐惧。
惨白的唇色迎着月光，竟像刚从古墓里爬出来的尸体一般，看到担架上躺着的暖暖，凌天业只觉得整个人的血液都在倒流。
之前被割破的口子不深，在这冰冷的空气中早已经凝结了伤口，凌天业走到叶晓夏身边，本想捂住她的双眼，可是那双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凌天业……凌天业，凌天业！”叶晓夏一遍一遍的叫着，声音中带着颤抖和奔溃，作为一个母亲，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从这么高的天台上摔下去，那个时候，暖暖眼睛里的恐惧和空洞尽数落在了叶晓夏的脑海中，久久无法挥散开去。
站在叶晓夏身旁的凌天业此时也不知道还能安慰她什么，一遍又一遍地回答着她：“我在……”
他现在恨不得叶晓夏捅他一刀也好，总比现在强忍着一滴泪都不流要好。都是自己的自大自负，害得暖暖失足从天台上落下去的，是他没有把握好时机，不够果断，没有把暖暖的安危放在首位，太过于心慈手软才酿成了现在这个后果。
“请问你们是病人家属吗？”此时，远处的一个小护士走了过来，看着叶晓夏和凌天业两人问道。
还没等护士再说什么，叶晓夏就拉着护士的手问道：“我的孩子现在怎样了？！她，她……”
叶晓夏根本问不出那个死字，她心里害怕着自己的话会变成现实。倒是护士率先开口了：“孩子现在的状况很不稳定，生命迹象十分微弱，还烦请二位跟我去一趟医院。”护士说完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着叶晓夏一瘸一拐走在前面的样子，凌天业却无法抬起手扶她，大概是刚才摔在了楼梯上，一时间竟缓不过来，纵是铁打的身子，流了这么多血又直挺挺地摔在了大理石台阶上也是熬不住的。
两人刚靠近了救护车，苏文清就带着已经魂不守舍的钱雅柔下来了：“凌总，钱小姐怎么处理？”他开口问到，看着身负重伤的一对夫妻一时间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仅仅只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凌天业闻言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钱雅柔，那双原本像妖精一样妖媚的眼睛如今已经完全失了色彩，整个人像是完全跟这个世界隔离了一般，听不到也看不到。
“现在几点了？”凌天业倒是没有直接回答苏文清的问题，反而问起了时间，要是他记得不错，下一班航班的时间是九点四十。
突然听到凌天业这么问，苏文清先是一愣，既而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回答道：“八点五十分。”
已经八点五十了啊……
凌天业抬头看了看浩瀚的天际，心中知晓肯定是赶不上下一班航班了，便对着苏文清说：“把她带下去吧，留着，不准任何人动她，更不准任何人探视，一切等我回来定夺。”
苏文清点了点头，伸手想要拉起跪在地上的钱雅柔，可是手刚碰了她一下，她就突然大叫了起来：“啊！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抓我！”
她的掌根扶着地面不断的后退，一直到背部靠到了墙壁上才瑟缩着不再动弹了，那双混浊的眼睛在黑暗里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瞎子。
凌天业看着几乎已经精神失常的钱雅柔久久不语，良久，脸上才露出了一抹惨淡的笑容：“终究是她自编自导的一出戏，后果……她要是不来承担，都有些说不过去了！”说到后面这句话时，凌天业的语气中陡然生出了狠厉之情。
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就算是往日的情分再浓厚，如今都已经被消磨殆尽了吧！
明白了凌天业的心意，苏文清这才点了点头，也不再管顾钱雅柔的挣扎，径直就将她抱起，一把丢到了车后座。凡是得罪凌天业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坐在救护车内，护士正拿着创伤膏给叶晓夏扭到的地方贴上，害怕叶晓夏会疼的小诺坐在一旁专心致志地吹着她的脚腕。
可是叶晓夏却怎么都笑不起来，一脸担忧地看着罩着氧气瓶的暖暖。
她原本长笑的眉眼如今一直紧蹙着，想必是太疼了吧！她还深刻的记得暖暖掉了牙却还要缠着自己买糖吃的样子，她笑起来的时候，那两个掉了的牙就这么空着，看起来煞是难看。
那个时候，小诺也曾嘲笑过暖暖，说她是个没牙齿的兔子，那个时候的暖暖生着闷气便一把夺过小诺手中的棉花糖尽数用舌头舔过去。美其名曰：宣示主权。
过往的回忆一点一点爬上叶晓夏的心头，就像一根长长的刺扎着，拔不出来，梗在那，如何也忽视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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