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吃饭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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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店二楼的雅间。
贺长风临窗而坐，眼睛看着下面的街边，那个腮帮子鼓鼓吃糖葫芦的沈栀颜，身子一动不动。
今天的沈栀颜，确实和之前判若两人。
以前的她，整日费尽心机制造各种“偶遇”，浓妆艳抹，掐着嗓子跟在他身后，不管自己如何挖苦如何拒绝，都不死心。
看见自己，就如同看见火的飞蛾。
刚才是她第一次，看见自己之后，脚步是往后退的……
他正想的出神，一阵微风拂起沈栀颜的面纱，纱后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朝二楼瞥来，贺长风下意识侧开身子离开了窗前。
反应过来的他又是一愣。
自己刚刚……为何要躲开？
他重新回头朝窗外看去，但是街上早就没有了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
……
这边的沈栀颜将两串糖葫芦吃得干干净净，毕竟那是用金瓜子换来的。
“我爹呢？”
回府的沈栀颜逛了一圈也没看见沈大年，便朝沈府管家黎叔随口问道。
“老爷在祠堂拜祖宗呢……要不小姐您在书房等会？”
看来宅子太大也有缺点啊……沈栀颜点点头，继续问：
“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我爹要去祠堂啊？”
黎叔微微一笑：“一是感谢沈家祖宗显灵，保佑您这次有惊无险，顺便祈求您早日恢复记忆，这二嘛……您今日不是买了一箱书回家吗？老爷感动得不行，说您要开窍了，要祖宗保佑您对这箱书啊，多几天热度。”
“……”
不得不说，沈大年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宠女狂魔。
“反正也快要吃晚饭了，我去膳厅等他好了。”感受到黎管家话语里的揶揄之意，沈栀颜赶紧开溜。
……
这是沈栀颜穿过来后，第一次和沈家人一起吃饭。
餐桌上除了已经见过面的沈大年和大哥沈钿，庶姐沈雁儿，还有两个人是她第一次见。
一个是个中年美妇，穿着打扮，周身气质跟沈雁儿如出一辙，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素净的衣裳首饰，往地上一跪，撒点纸钱就可以当场表演哭坟的那种，她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沈雁儿的妈，也就是传说中的崔姨娘。
只是……这尚朝，姨娘也能一桌吃饭吗？
带着疑问，沈栀颜又将目光投向另一边。
另外一个老婆婆端坐在桌子主位，绛紫色的褙子和抹额，中规中矩中透露着低调的华贵与气派，这肯定就是……
“栀颜快过来，见过你祖母。”沈大年招呼着。
猜对了，这就是沈大年的妈，原主的祖母了。
沈栀颜乖乖巧巧，朝上座不苟言笑的祖母崔氏问安道好：“祖母好。”
但回应她的是老妇的一声冷哼外加一个斜眼，沈栀颜直接被晾在原地吹冷风。
嗯？原主不受祖母待见？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沈家碰钉子，沈栀颜有些搞不清情况，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便宜爹爹。
沈大年赶紧又出来打圆场：“母亲，栀颜她前几日撞到头，记忆还没有恢复呢……”
“还好意思说！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知廉耻！整日追在别人屁股后面跑来跑去，把自己搞得掉下山崖，该！如今吃个饭都要我来等她，这礼节都学到狗肚子去了！”
尖锐剌耳的女声让沈栀颜身子一抖，但是下一秒她就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拉到桌前坐下。
眉眼间自带一股风流气质的大哥微微一笑：“今天好不容易大家都在，来，先吃饭吧。”
大孙子说话明显比儿子好使，崔氏又瞪了沈栀颜一眼，首先拿起了筷子。
这就意味着大家都可以落座开吃了。
沈栀颜低垂着头，小小呼出一口气，幸亏有沈钿帮忙，不然……
“是呢！栀颜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都没事，真是菩萨保佑，那些有的没的街头议论没几天估计就散了，姑妈您别生气。”
细细软软的嗓音不怀好意地响起。
沈栀颜刚拿起筷子准备夹菜，这下只得又抬起头，这回是崔姨娘。
懂了，原来崔姨娘是沈大年表妹，难怪可以上桌吃饭，是有崔氏护着呢。
她玩味的目光看过去，崔姨娘脸上似乎还带着关切之意朝自己看来，可是说出来的话……暗含的火药可不少。
自己的事刚刚都已经翻篇了，她又这么提上一嘴，明显是要添堵。
果然，崔氏的气刚下去又被挑上来了，指着沈栀颜还没放下筷子的手又是一通咆哮：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还吃得下饭！我们沈家的脸都快要被你丢尽了！”
“祖母，能吃是福，四妹妹这次平安无事，正是因为她平日里吃得香，身子壮实呢！”
哦嚯，抨击沈栀颜二号种子选手——沈雁儿上场，还直戳沈栀颜现在的痛点，身材！
外貌歧视不能忍！
沈栀颜上辈子也不是吃素的，进能和上市公司老板谈生意，退能和菜市场大妈讨价还价，嘴皮子利索得很！
她放下筷子就要回击，没想到有两个人比她还快。
“你俩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沈父直接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崔姨娘和沈雁儿，吹胡子瞪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明里暗里夹枪带棒损我的好乖乖！嘴巴是用来吃饭的，不是用来给你当长舌妇的！”
“颜颜别听她的，我们颜颜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小姑娘，一点都不胖，你想吃什么，吃多少都行。”
沈栀颜呆若木鸡，看着旁边的沈钿捧着自己肉嘟嘟的脸，信誓旦旦安慰着她。
……哥，要不是我看见你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睛里，倒映着的自己，我就还真信你了。
沈栀颜连忙乖巧地点点头，不动声色的表面下一顿摇旗呐喊。
号外号外！沈家父子居然还是鉴婊达人！
我到底是积了几辈子德啊！
她在心底仰天大喊后又恢复了食欲，虽然上座的祖母目光跟带了小刀般射来，但她一手抓猪蹄，一手抓鸡腿，偶尔和沈大年父子俩互相投喂点菜，乐呵得不行。
膳厅的桌子上这时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场面。
以沈栀颜为中心的半张桌子阳光和煦，其乐融融，父慈子孝；反观对面，崔氏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崔姨娘和沈雁儿更是食不知味，低着头委委屈屈扒饭。
看着这个氛围，沈栀颜只想说三个字：
爽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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