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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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泽！你！”
“江牧要爆粗口啦！”
一中广场上，大家都穿着枣红色的衣服在肆意的打着雪仗。
但唯独有一个穿着蓝色棉服的人在人群中不知所措，：“你看她的校服跟咋们不一样！”
“同学！你的校服是真的好看！我最喜欢蓝色了！”
“真的吗？”
“百合！我们一起打雪仗吧！”
许泽就拉起了那女孩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
“嘿嘿嘿！”
“你又打我！”
“还你！”江牧一向冷淡菜花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吃饭！”
“那女生在和我们班的许泽和江牧玩哎！她连校服都买不起！武海荏！我们要下去玩吗？”
“不去了！没意思！那是小孩子玩的！”
寒冬腊月，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寒冷，北风吹吹，在外面的时候整个人都拿厚重的棉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江牧！”
“江牧！”
“江牧！”
“怎么了！许泽！”
“看我一雪球！”
天空渗出一分寒光，冬日里的光也是冷调的，愿是乌黑的天空，多了一分暖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你瞧瞧！她那个样子！”
雪开始下起来了，落完叶子的槐树旁边，格外的光秃秃，安静躺在围城里。
“我们去看看！”
“好！”
“哎！同学你怎么坐在地上呢！快起来！”
“怎么了！武同学！”
“新转学生摔倒了而已！”
“是的吧！”
武海荏转向百合的方向，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你看看，你身上都有泥了！快！披上我的外套！”
“是我自己摔倒的！”
随后她直接落荒而逃。
“江牧！我总觉得有人欺负她！”
“为何！”
“因为她与我之前好是相似！”
“嗯？”
“我饿啦！我想吃饭我们走吧！”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乱乱的拍”
不知觉已到初春了，燕巷在逐渐回暖，二八月，天微暖。
“阿婆！今天天气有些好啊！”
“是啊！二八月份这天气确实是好啊！”李阿婆眯着眼睛，惬意的躺在躺椅上。
瓦片随风摇曳，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刹时，一片瓦片掉落在狗子玩耍前面的草丛里面。
“旺旺旺！旺旺旺！”
许泽透过雕刻花纹的古时窗户，看到了那一只眼睛，但身旁的狗子一直在咬着许泽的裤脚，许泽无奈地将它抱了起来。
“去玩吧！”
学校门口，小巷里，一红衣少年，快速行走。
“我说了你别跟着我！”
“小时！”
“我不叫小时我叫江牧我叫江牧！够了嘛！”虽裹着围巾，但脸色愠怒，脚步加快。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你走吧！”
男人捂着一只眼睛走离了江牧。
“江牧那是？”
“路人罢了！”
五年前，“城市新闻，曾轰动一时的5·19惨案，在十一年前的作案的江某已经出狱，目前已经出狱！”
“你们看新闻了嘛？”
“看了看了！”
“他居然出狱了！真是可怕！”
“他叫啥来着！好像是姓江！”
课间人们的言语一句加一句，嘲讽与恐惧交杂，辱骂与不甘重叠。
一句一句，剜在某人心，心痛一次又一次的袭来。
“铃铃铃！”
“上课了！上课了！”
“哪位同学你要去哪里？”
“不好意思老师，我去看看江牧！”
未来的及说出的“好”，许泽就直接拉开门，从后门直接走了出去。
门被摔的大声作响。
“ok！turntopage89，onebyone！，”
原有些嘈杂的教室，转瞬间变成了英语朗读的声音，夹杂着几声寒风呼啸。
天台上，江牧一袭单薄身影站在靠近白色栏杆处，眼下是柏油马路，不时过去一台电动车，或几名工人夹杂笑声走过，向往的目光看向学校。
“江牧！”
“他们的话你都别介意！大家其实都没什么恶意的！”
“你怎么会知道？他们是不是也是知道的！知道我是那个罪犯的儿子！”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江牧虽语气平静，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环抱手的许泽。
“那大家都知道了？”
“我是罪犯的儿子！”
许泽上前抱住了捂着头的江牧，冬日里，寒风呼啸而过，雪花落下。
“他们不会知道的！这个秘密除了我们两个，任何人都不会知道！”
“谁又会爱我呢？谁会接受一个父亲是罪犯，母亲被父亲故意打伤送医院抢救没抢救过来！谁会爱千疮百孔的我呢！”
江牧的眼泪滴在地上，冻成了冰。
许泽为他擦掉眼泪，：“可那是他们！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是最好的江牧！”
“你对别人也说过同样的话吧？”
“没有没有！你江牧在我许泽的心中永远是占第一位的朋友，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原雾霾重生的冬日，雪停住了，厚重乌云中渗出一丝光。
江牧记得，那束光就照在许泽身上。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大家对于江某的事情也渐渐淡忘。
转而言之的是做不完的习题，背不完的单词，听不完的唠叨，数不清的熬夜，是中午洗头和吃饭只能选择的一个，是下午吃饭还是去打篮球的二选一。
大家好像都开始变得十分的匆忙。
一班更是如此。
转眼就到了高三第一学期放假。
“真是见鬼了哎！你说这天气平常不下雪，今天放假就下！”
“那我走了啊！莎莎！我爸来接我了！”
“好的！我还没收拾好呢！被褥收拾好了！”
“ok你们慢慢收拾！”
宿舍楼下，寒风呼啸，大家丢裹着厚厚的棉服，脚步匆匆。
“哎！同学！同学！”
“哎呀我要里脊肉饼要夹生菜的哦！”
随即许泽看向在一旁，看着雪花飘落的江牧。
一楼大厅，冷清不少，大部分的人都趁着这个时间收拾被褥，准备回家了，极少部分的人才会来到餐厅来吃饭。
“给！我给你点的荷叶馍夹素菜的！”
“对了江牧！寒假就八天哦！一定要记得好好过哦！”
高三的寒假格外的短，尤其是临分一中这样的重点中学，寒假更是格外的短了。
江牧没说话。
北风呼啸，排排靠的杨树上的叶子随风摇曳，终落于雪水之中。
雪越下越大，但不是很冷，消得很快。寝室的地上都是脏兮兮的，楼道里更是泥泞不堪。
乌鸦在天台盘旋盘旋，黑压压一片。
偶尔还可听见几声的爆竹声，格外清晰。
离别的时候，大家互相告别，虽只分开数天，但仿佛却是经年未见。
回字巷，许泽一人背着红色明亮的书包，打开了门。
“好香啊！”
“阿婆！你煮的饭好香啊！”
“小泽回来了啊！快点回来吃饭啦！”
许泽把肩上沉重的书包放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洗了把脸。
“哇！好暖和啊！婆婆你给我烧火啦！屋子里好暖啊！”
一般，许泽的钥匙都放在李婆婆那里，因为他实在是记性不好，放在学校的话，老是把钥匙乱丢，搞的配钥匙的杨师傅都记得他了。
“谢谢你啊！婆婆！”
“你可是我的乖孙孙啦！快点！今天阿婆炒了一个青椒炒腊肉，一个炒馍，干豆角炒肉，还有你看这是什么？”
“菜包？”
“婆婆我可好久都没吃了！”
“这炒馍里面我放了园子里摘的西红柿蒸的西红柿酱，老美味了！”
“哎！我们小泽这么乖，那个姓许的怎么能抛下你就走了呢！当年要不是那姓许的跟那女人鬼混，天天喝酒，打麻将，不顾你们娘俩的死活，你妈本来就身体不好，瘦瘦弱弱的，后来又是看撞见那个女人，你妈一时接受不了，就走了。”
“前二个，我看见一个人，跟你爸像极了！我刚想上去骂他，结果发现不是那畜生！那畜生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出现！”
“哎！我真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这鸡蛋酱又没放盐了，我去拿点盐！”
“哎呦！”
李婆婆缓缓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向了灶台。
吃饭的屋子里很暖和，但许泽却是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窖，身上还打着寒颤。
“泽泽！不淡了吧！”
“不淡了！您包的菜包真是一绝，好吃好吃！那你多吃点，我老了，吃不动了！要全部吃完不许剩！”
吃完饭，洗完碗，许泽就回了自己房间，家里的狗狗已经长大了不少，但最近感觉很是嗜睡，一直睡在许泽的棉拖上。
“好乖啊！”
“啊！这！”
可随即就看到了，旁边许泽给它准备的毯子上面有一滩黄色得尿渍，应该是还没干许久的。
“花姐！你快醒过来！不要再装睡了！”
“呜呜呜！”
那蜷缩在许泽棉拖上的狗子像是听见了，但又没听见。
“书包里有海苔饼干的哦！”
“汪汪汪！”
“花姐，你怎么又尿在垫子上了！”
但许泽随即从书包里拿出来了一包海苔饼干喂给狗子吃。
灯光照在许泽身上，屋外的爆竹声远远传来，也快是该过年了。
江牧家，晚上十点，一如既往的安静，江牧安静的坐在松软的沙发上，安静的看着面前的电视，电视里此时正在播着的美食节目，看着就十分的下饭，江牧看着电视里的美食索然无味。
“哎！乖儿子！我跟你爸爸因为临时有事，就不回去了！分公司这边有点事，加上又因为你爸爸的签证有点问题，今年就不能跟你一起过年啦！钱我打你卡上了，年夜饭我也给你发了电话，你给打电话哦！”
“好！妈妈，你们忙你们的！”
“嘀嘀嘀！”
腊月二十八，许泽跟着李奶奶赶完了年前的最后一趟集。
收获满满。
“小乖孙！这次的鱼真的新鲜，等大年初一的时候我给你炖条鱼，对了这次的蒜贵了好几块呢！早知道我们就不去街口的那家小摊上买能便宜不少呢！还有刚才买糖果的时候那老板给我便宜了一块呢！”
“赶紧回去！回去做饭喽！”
还未到门口，许泽就听见了几声咳嗽。
“江牧！”
只见江牧手上提着一个大袋子，看向身上扛着俩麻袋，手上还拎着一些零碎玩意的许泽。
“是小泽得好朋友嘛？”
“让阿婆瞧瞧，眉眼真的生的好看极了！公子陌如玉，世上无双啊！”
“走走走！还站在门口！快回屋暖暖！”
“好！婆婆！”
江牧进门，看眼前红砖绿瓦，院中有着一个篱笆围成的菜园，里面还有一片上年凝结成霜的白菜。
进门先去的是李奶奶的屋子，屋子里面挂着日历，一天可以撕一页，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再过几天就是过年了。
“快快快！孩子你先去小泽屋里玩耍，一会阿婆就做好饭了！”
“阿婆，我来帮忙吧！”
“不用了！乖孩子！”
说着许泽就拉着江牧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江牧把一些东西放在厨房里面之后，就来了许泽的房间里。
“汪汪汪！”
“汪汪汪！”
“小新啊！他不是外人哦！”
“嗯~！”
那狗子原本趴在火炉旁边的毯子上睡着了，看到了江牧之后就一下子跳了出来，站在门口，江牧虽然内心害怕，但还是一瞬间的躲到了许泽身后。
以后都是。
“你先等一下啊！”
“好！”
江牧有些无措的坐在凳子上，打量着许泽的房间里，壁纸是许泽最喜欢的篮球明星，屋子里的东西很少，但很整洁，很干净，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晾衣杆上的衣服抖的整整齐齐的。
“喏！给！”
是一个热水袋。
“这！”
“你手好凉！”
怎么不凉，在寒风呼啸的门口，一个人站了三个小时。
“谢谢！”
“我应该谢谢你啊！带了那么多的东西，”
“许泽我才应该谢谢你的，你真的好！”江牧未说出口的心声。
“你看它好喜欢你！”
那狗子刚还在向江牧狂吠，但看到江牧的脸之后的时候，脸上随即露出了开心的神情。
“那是当然了！不仅狗子喜欢我也喜欢！”许泽的话永远说的比脑子反应的快。
“我不是那个意思！”
“害！”
“江牧！最近班级群里的人好是热闹，我怎么看你不爱在群里说话啊？”
江牧愣了一下，这段时间，看着群里最热闹的，最喜欢说话的某人，只是喜欢在旁边看着消息，但不喜欢发消息。
“我不喜欢回消息！”
“哦！”
“手暖和了吗？”
“我刚才给你拿行李的时候感觉到了你的手，像冰块一样！”
“你说，你到底是不是早就来了！”许泽笑的时候露出了自己的小虎牙，眼神直直的看着江牧。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天空是昏暗的，夹杂着煤味的味道，周围树叶荒芜，一片萧瑟。
属于北方的冬天。
远处的麦地里，冰雪覆盖了嫩绿的麦芽，偶尔还有几声羊咩咩咩的叫。
两人将行李收拾好之后，就去给阿婆帮忙了。
“不用！不用！”
“你俩去贴对联还有门神，还有这些财神爷土地爷！”
“你去帮他的忙！小江！婆婆看你就欢喜！”
“快去快去！”
“好好好！”
“老李啊！！你家好热闹啊！”这附近的小巷里大多住的都是一些孤寡老人，不过这几年有的被家里人接走了，附近的也就那么几个了！
“是的啊！”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他俩总算是贴完了。
“贴的真齐整啊！”
“好看好看！”
吃饭的时候约莫到了晌午，一盘热腾腾的馒头，炒的青椒炒鸡蛋，红烧排骨，酱萝卜，饭包，紫菜汤，藕夹，炒土豆丝，地三鲜。
“快吃！”
“这炕暖不暖和！我啊！就喜欢这热炕，可暖和了！小江快上来！”
“好！”
“好不好吃啊？”
“好吃！好吃！”
江牧和许泽两个大小伙子，和李婆婆三人，就把这桌子饭吃了大半，虽然是看着李婆婆年龄很大了但其实也是很厉害的，饭量很大的。
“小心啊！！你真的不要今年过年的衣服！”
“不要！”
“妈！我们在学校经常穿校服的！冬天有冬天的校服，夏天有夏季校服的，过年的衣服买了也是穿不着！”
“你姐也是说不要过年的衣服！”
“哎！妈知道你俩都是听话的孩子！”
人流繁多的集市上，还是那么冷，到处都是寒冷的蒸汽在蒸腾，天空昏暗，到处都是灰暗无比。
“你看这个衣服你喜欢嘛？”
“妈，我喜欢这个！”
“好给你买！”
“妈我也想要！”
小心家有三个孩子，她是第二个女孩，第三个是弟弟。
“好！老板你这件衣服能不能便宜一点，一百七一口价！”
之后，她好久之后也记得，那年母亲说是家里困难，买不了新年都衣服，但却给弟弟买了两身新年的衣服，她和姐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除夕夜前，大家都在班级群里热闹起来，一个接一个的发红包。
“啊！赵畅，是运气王，该他发了！”
“好啊！”
“果然还是我畅哥，就是不一样！”
“对了，朱严威呢！”
“朱严威出来发红包！”
“准备好了吗？”
“还没发呢！还没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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