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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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您找我。”赫连玄烬来到正阳殿，神皇已经等在那里。
“嗯。”赫连帝面色万年不变的冷漠，他没有开口只是从喉咙中发出一个声音来，丝毫没有多余的话。
“父皇这么晚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难不成是北幽出事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候但可以确定的是，父皇这么晚叫自己来绝对不是为了增进父子感情。
眼下，父皇正在着力对付妖族，所以赫连玄烬第一反应便是妖族又有什么事，难不成宁御千出事了？！
四目相对，赫连帝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的赫连玄烬宛若盯着自己猎物的猛兽。沉默许久，他才缓缓道：“你似乎对北幽格外感兴趣。”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眼下妖族的事正摆在眼前，所以儿臣才如此说。”
等赫连玄烬解释完，正阳殿中又恢复成一片死寂，高高在上的神皇一声不吭看着阶下的人，刚才还理直气壮的赫连玄烬现在竟有些心虚。
良久，赫连帝才对他说道：“随我来。”
扔下三个字后他便转身离开，而赫连玄烬亦没有问父皇去什么地方便紧随着赫连帝的步伐往正阳殿的深处走去。
不该问的事不问，这是规矩。
赫连帝转过正阳殿几条通道，他一句话不说只是往前走着，一条如此长的路他从没有跟赫连玄烬说过一句话。反倒是身后的赫连玄烬越是跟着父皇往前走他一刻冷静的如同死水的心就越是颤动。
这里是什么地方！
之前，自己还没有肉身的时候曾在正阳殿的长明灯中困了千年，每天他只要一睁开眼看到的便是正阳殿中的一切，正阳殿中有几颗夜明珠有多少藏在暗处的杀手，自己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就连父皇神座边镌刻着巨龙的柱子金龙上有多少片龙鳞他甚至都知道。
原以为自己最懂这个地方，可他却从来都不知道父皇神座后竟还有这样一个地方。所以，自己所看到的正阳殿只是小小的一部分而已。
他甚至觉得，自己所见的正阳殿不过是神族给外人看的一个幌子而已，自己现在脚下的这个地方才是真正的神族正殿。
路越走越黑，走到现在，他甚至连前面赫连帝服饰上的花纹都看不清楚，不过好在赫连帝提前提了一盏金灯在手中。
不过很快，无尽的黑暗中，连赫连帝手中那盏灯火也被吞噬。
好在，他已经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看着眼前一座挡住去路的假山，赫连玄烬有些惊诧，而更然他惊讶的是这座山似乎在往旁边移动！
不，与其说着移动倒不如说这座山正从山的中央被劈开！
“父皇！”面对此种情况，赫连玄烬当即护到赫连帝身前，眼下情况不明，父皇安危最重要！
“慌什么！”谁知赫连帝却开口斥责道，他似乎对赫连玄烬的举动十分不满。
“父皇，儿臣担心父皇有危险所以才，才失了方寸。”眼见父皇连气息都不曾改变一点，赫赫连玄烬这才意识到刚才应该是父皇触动了什么机关。
“妇人之仁！本帝不是早就告诉你要你除却感情，你就是这样修炼的？！”
对于赫连玄烬这个理由赫连帝并不买账，他丝毫没有因为这个儿子是因为救他而感到一丝的欣慰。相反，他却对他的做法有些生气。他这样的表现，反而更是说明了他的心中还有感情在，也就是说自己悉心培养的人还是离那个逆子有差距。
而对于赫连帝来说，他想要的是一个只会听命的杀手而不是一个儿子。
“千年前，我曾经带着那个逆子来过这里，你可知当时他是何反应。”如此对比，赫连帝突然想起一桩陈年旧事来。
“儿臣不知。”他自然知道父皇口中说的逆子是谁，自从那个叛徒背叛神族之后他就连名字都不配被提起，父皇如此，自己亦是如此。
“当时，他就站在你这个位置。”赫连帝没再说什么，只是听他这个口气赫连玄烬大概也能猜得到，当时赫连玄墨的表现应该是很让父皇满意，不然他怎会记了这么久。
毕竟，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那个叛徒才是父皇心中神位的最佳人选，而自己，说白了不过是他的替身罢了。
“父皇教训的是。”尽管有些不情愿，可赫连玄烬还是低头认错道。
赫连帝没有理他，只是转眼看着眼前慢慢劈开的山，那道裂口，相比较刚才又大了些，现在已经大到可以容一人通过。
他这一生子嗣众多，能被他记住名字的要么是天生神力，灵力超群，要么就是像赫连白城这样掌握着一项寻常人不可得的能力。但能被他或者说让他满意的却只有赫连玄墨一个，即便是赫连玄烬这个与他同胞的兄弟也不例外。原以为他们孪生兄弟之间实力相似他就能完全代替那个逆子，谁知现在看来，他们之间还是有细微的差距。
但到了他们这样的实力上，胜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任何一个细微的举动足以致命。
“刚才你护在本帝的面前，若是真遇上那个逆子，恐怕这会儿他已经杀了你无数次！”自己费尽心思培养他就只是为了让他送死么！
“是，是儿臣考虑不周。”
“千年前，魔族不知用什么法子打开了我族的结界，魔兵大举入侵，有一伙魔兵攻入正阳殿妄想杀了我。当时，正阳殿中，只有我和那个逆子在。”
这段史事他前几天才看过，神魔之间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只是那一次不知为何魔族却成功进入了神族，打得神族措手不及，那一仗神族损失惨重。
那个时候他就端坐在神皇之位上给年仅几岁的赫连玄墨下了指令，“擅闯正阳殿者，杀无赦。”
“那个逆子拔剑御敌，其间有一个魔兵越过了他，趁乱朝着本帝袭来，并成功的将刀架在本座脖子上。你猜，后来如何？”
“难不成是他救了父皇？”难道父皇就是因为这个才对他格外惦记的？！
“不，”赫连帝回忆道：“当时他得了本座的命令就杀红了眼，即便那个魔兵说要杀了我他也依旧无动于衷。”
当时他的冷漠，他这个做父亲的到现在都记得。他没有说当时那个魔兵之所以能近他的身是因为自己想利用这个魔兵试探他，这一点就连赫连玄墨都不知道，所以他当时的冷漠完全是出于心。
他的儿子，在看见他这个父皇被人威胁的时候，眼中却连一丝波澜都没有，他甚至连手中杀人的动作都没有停住。
而做出这样事情的他当年不过是几岁而已。
这才是自己想要的兵器，只可惜他后来却背叛了神族。
想到这里，赫连帝的脸色便又冷了下来，不能为自己所用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与此同时，眼前的山在这段冗长的回忆最后也从一条缝隙转变成了万丈深渊。
“好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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