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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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长歌瞪大了眼睛，她看着碧烟插在自己胳膊上的那柄剑，有些难以置信。
“碧……碧烟……”
刚才不是已经好了吗，她明明已经对着自己笑了。
为什么啊！
“千儿！”
没等洛世华赶过来，碧烟就已经抽出了刺入她胳膊的剑，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不远处的苏扶卿走去。
苏扶卿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疼，但片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依旧是那副冰冷的面孔，见碧烟朝自己过来也不避开反而淡淡说道：“所以我说，妖性难驯。”
果然，妖就是妖，指望他们改邪归正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苏、扶、卿。”碧烟朝着苏扶卿慢慢走了过来：“你这高高在上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恶心啊！”
“想杀了我？凭你？”苏扶卿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碧烟眼里全是轻蔑。
也是，他一向不屑对妖出手，更何况面前这个只是个半妖！
“我还以为，所有的半妖都已经死绝了，没想到还有一只。”上溪村屠戮，宁御千血染望江之水，还以为这些半人半妖的杂种都已经死绝了呢。
“住口！你不配提那件事！”
“原来你也是上溪村的。”
“我说了，你不配提上溪村的事！”青禾激怒之下拿剑朝苏扶卿袭来。
如果不是他，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去，如果不是他，上溪村也不会成了一个死亡之地，现在他居然还能在这里说风凉话！
“你应该感激我，如果不是我，你根本没有能力找宁御千报仇，你难道不该感谢我吗。”苏扶卿的话说的理所当然，他轻而易举便避开了碧烟的锋芒。
他说的那个人自然就是洛长歌了。
当年她屠尽上溪村村民，自己又杀了她，算起来自己也算得上是为他们报仇了吧。
“感谢？”碧烟冷眼看着苏扶卿，这么多年他居然依旧能过的如此心安理得，宁御千当真是护错了人：“苏扶卿，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杀了你！”
上溪村那么多无辜之人因他而死，宁御千亦因为护他而死，这么多人都是因为他失去了生命，他凭什么能活成受人崇敬的神明！
像他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吗！
想到这里，碧烟便将全身的妖力都集中于剑身朝他飞奔而来，现在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了苏扶卿！
“可惜，你根本就杀不了我。”苏扶卿毫不在意碧烟的攻击，他们之间的实力悬殊实在太大，所以真根本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对于他来说，杀死碧烟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只不过，现在她还不能死。
既然她亲历了上溪村的事，那自己就还能留她一条小命。毕竟当年很多事情他还没有弄清楚。
下一秒，他就已经掐住了碧烟的脖子。
解决一只妖力已经到达武灵将的半妖，他连气息都丝毫不改一寸。
看来，他比以前更强了。
碧烟在他面前毫无招架之力，看啊，他还是那么强，一百年过去了自己在他面前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杀你，太简单了。”苏扶卿手下稍稍一用力碧烟就已经无法呼吸。
“就像……当年杀死上溪村的妇孺孩童一样……简单吗？”将死之时，碧烟面上毫无惧怕之色，反正自己一百年前就应该死了，苟延残喘这么多年，为的不过就是报恩和报仇。
若不是宁御千，自己又怎会活到今日呢。
就像当年杀死上溪村的妇孺孩童一样简单吗？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扶卿松手将碧烟扔到地上，她说什么，她居然说上溪村的人是自己杀的？！
不，这怎么可能。
“我要真相。”
呵，真相吗？已经被藏了一百年的真相？
这么多年，他难道就从来没有怀疑过？！
碧烟仰天大笑，她突然觉得苏扶卿好可怜：“知道真相又如何呢，她回不来了，你们也回不去了。”
“说！”苏扶卿面上终于有了一丝异样，她这是什么意思？此刻，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想到了当日在无望崖之上，洛长歌在垂死之际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来。
“师兄，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会信吗？”
“师兄，原来到头来连你也不信我。”
这么多年她到底想让自己信她什么？难不成当年真的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就因为你讨厌妖族，所以他们就该死，就连那些普通的妖民都该死！他们连妖力都不用，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就因为他们是妖，所以就该死吗！”
这么多年了，自己终于可以把心里话说出来。她其实一直很想问问这位上仙，凭什么他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凭什么上溪村的人就该死。
“我要真相！”苏扶卿咬牙道。
他其实很想知道当时宁御千到底要让他信她什么。
“呵，真相吗？不会有真相了。”
碧烟叹一口气，报不报仇已经不重要了，她自知自己没有杀他的能力，只要说出心底的那个疑问就已经知足了。
更何况，她曾经央求过自己不要再说当年的事。
“苏扶卿，你亏欠了一个人的实在太多了，但是我答应过她不告诉你。所以，再也不会有真相了。”
“我说了我要真相！”此刻的苏扶卿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心魔之中，他疯了似的握着寒侵剑朝碧烟袭来。
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为何突然对着妖族出手，她为何突然之间就变成了那个样子。
“碧烟！”
就在此时，洛长歌终于逮到机会一下子扑到碧烟的身上，还好，自己赶上了。
她是没有灵力，可是她还是想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就像以前自己在外面受了欺负她扑到自己前面一样，这一次换自己护着她。
“洛长歌！”眼见着洛长歌喷出一口鲜血躺在自己的怀中，碧烟气的大骂：“你疯了！谁让你过来的！”
她为什么这么傻，自己不是都已经刺了她一剑吗，明明胳膊也还在流血，为什么她还是要过来！
她是不是傻！
“还好，还好我赶上了。”洛长歌朝碧烟一笑，苏扶卿虽然只是用了剑鞘但足以让她丢半条命了。
“无……无涯上仙，求你放了碧烟……你要怎样都可以，求你放了她。”
此时的苏扶卿那里还听得进去什么，他整个人都如同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刚才，自己差一点又杀了她。
差一点就让她再次死在自己面前。
“师兄，别再用剑杀人了，原来寒侵伤人真的好疼。”
这次他没出剑却依旧差点把她杀死。
苏扶卿正欲开口，却被碧烟抢了先。她微笑着看着洛长歌笑道：“洛长歌，你对我的好，准许我来生再还吧。”
现在她已经将怀中人的容颜仔仔细细的记在心里，等来世一定可以轻而易举的从人山人海中将她找出来。
洛长歌双手伸在半空之中虚弱无力，她张着嘴，用尽所有的力气却没有发出一个字音。
接着，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碧烟拿起地上的剑割开了她的喉咙。
鲜血顺着剑刃流到洛长歌的脸上。
碧烟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她张了张嘴却再也发不出半个声音。
原来，这就是死亡。
碧烟……碧烟自尽了！
不！
良久之后，洛长歌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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