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眷守

蒋沮和孙破那一战，最后是孙破赢了，至于孙破是怎么赢的，或许是他真的水平更高一筹，也或许是蒋沮没有认真对付。
  但是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
  “我不会和你走的……”孙破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然后扶着柱子站了起来，目光狠厉：
  “我要，带上他，回去……”
  “得罪了!”
  蒋沮飞身一脚踹过去，孙破抬臂硬挡一击，随后抓住间隙，直接一记重击。
  蒋沮被孙破这一下重击直接打飞……
  客栈此刻所有的客人都被这阵势吓得离开了，小二该是最可怜的了，就缩在一侧的桌子后面，瞧着这两位爷来回打斗。
  蒋沮被击飞摔伤，但是一个鲤鱼打挺就起身，单手一掀将一侧的木桌砸向孙破：“好呀你……让我看看你这些年到底学会了些什么！”
  孙破掏出沙澨，一枪挑破木桌。
  这时蒋沮已经赶到自己的武器身边，拿起自己的长枪，和孙破直接枪尖对撞。
  两个人连环出枪，互相对刺，来回斗艺两人的枪尖相撞，摩擦出火花。孙破一招挑枪，压制住蒋沮的长枪。
  两个人的长枪压在一起，互相使用暗劲。这时便是两个人比拼武艺的最佳时机，两人都是一手压着长枪，另外一只手则是互相对打。
  斗了良久，这场比拼终于分出了胜负。
  “我不会回去的……”孙破提着沙澨，就此离开了。蒋沮倒在地上，骂了他一声，随后看着天花板闭上了眼睛。
  这件事最终是没有结果的，因为四凶后来在符王兵变失败后开始作乱，那时候刚好打完对外战争、又平定了内乱……正是国力最衰落的时候。
  四凶在那时候造乱，实际上确实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并且也颇为成功地在当时大离掀起来了一波骚动。
  不过当时出现了个神人——锦衣卫指挥使周通，周通的出头，直接结束了这场江湖纷争。
  可是周通镇压了四凶七年，也让孙破等了孙劫七年……
  中间有几次和蒋沮见面，蒋沮还是想着喊他离开寰都，这事儿放任何人都是这样想的吧——烟侯爷的孩子，那应该也是继承烟侯爷的家风，也应该是征战四方的那种存在。
  可是他却是如此没有志向，如此选择待在寰都当个巡撰府的官吏……那时候孙破还只是个中吏，蒋沮恨不得把他绑走……
  鹤南归的死，也引起了另一轮的骚动，巡撰府面临各种压力，接着就是巡撰府三主吏逆风翻盘，把巡撰府强行撑住；昌王助力下，巡撰府寻到了一线生机。
  在那样的环境下，蒋沮当然是想着劝孙破离开的。
  孙破将沙澨放进木箱里面，随后将木箱扔给蒋沮，蒋沮接过“沙澨”……
  “把它带回去吧，这好东西留在我身边，浪费了……”孙破做了个让人觉得离谱的选择……
  “你疯了……”蒋沮紧握成拳，甚至恨不得对这个侯爷的孩子动手，大骂他“孬种”：“侯爷一辈子英明……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志气的……”
  孙破没有理睬，只是缓缓离开。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蒋沮都没有来寰都，等蒋沮再一次回来的时候，蒋沮已经成为了烟侯爷的副将了；孙破也成为了巡撰府的上吏。
  蒋沮成为烟侯爷的副将，可是个让人很欢喜的事情。尤其对于孙破而言，这可是属实实至名归。
  蒋沮回来寰都，是因为两件事，第一件是因为烟侯爷身体抱恙，只能由副将暂代回京述职——这同时也在告诉孙破一个情况，孙破该考虑回去陪着侯爷了。
  孙破犹豫了良久，最后问蒋沮：“我爹他……近来睡得可好吗？”
  孙破本身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并且对于慰问父母这方面，确实不咋样。
  “从你离开之后，老侯爷就没有睡好过，半夜老是睡起，对着‘沙澨’发呆。”
  蒋沮的话，让孙破心里显得格外难受，可是孙破仍旧在犹豫……蒋沮也不想孙破为难，很体谅地说：“既然已经等了那混账这么多年，总不能在这里放弃是吗？那……
  虽然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能等到他，但是十年之内，若是等不到他，就随我回去可好？丘阳的烟侯之位，终究需要你来继承。”
  至于说第二件事情，可能就是蒋房叔的死吧：蒋房叔年纪大了，做了一辈子孙家的仆人，照顾了孙破很多年，孙破后来离开丘阳的时候，还是蒋房叔偷偷给他凑出来不少盘缠呢……
  因为孙破常年在寰都的因素，所以对于蒋房叔的死也就得不到消息，这个照顾了自己童年的仆人——或许已经成为了孙破的家人——就这么离开了……
  孙破的悲伤已经充斥在脸上……他等了孙劫那么多年，他也错过了丘阳太多的变化了……
  把时间线回到现在，蒋沮这一次来寰都，还是为了暂代烟侯述职；同时四凶在这个关键时候出现，也是让整个大离人心惶惶。
  在得知了孙家的事情之后，徐楠大受震撼，继而看向身边的练雷。练雷已经从蒋沮那里得知了目前的情况，心中或多或少已经明白了这事儿的复杂。
  “练主吏告诉我们说：‘你们在寰都已经不再安全’，这话何以见得？”徐楠追问：“莫非练主吏就如此断定……孙劫会是冲我们而来？”
  练雷看了看蒋沮等其余三人：“这是我个人的猜想，在孙劫对你们出手之后，这位蒋副将就快马加鞭来了巡撰府告诉了我一些实情。
  目前为止，整个巡撰府也就只有我和皓翎知道孙破的身世。考虑到天输和孙家的关系，我个人更倾向于孙劫这一次出手的目标，是天输。”
  孙破埋头陷入沉思。
  徐楠却是摇头：“不对……不会的。”
  练雷和孙破扭头看向徐楠，蒋沮提上兴趣，搓了搓手指：“那这位上吏，不妨说说看？”
  徐楠倒是一本正经地边回想边解释：“若他的目的是天输，应该直接一刀朝要害处捅，亦或是直接削首……可是孙劫这一刀，更像是故意捅偏了的。
  若他的目的是我本人……那也不应该，因为在他看到我的白琅剑时，展现出的神态更多是意外，可见他事先并不知道白琅剑在我手中……
  所以他的目标，应该……是则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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