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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55章


大抵先前通了气,这回绣球的难度比起林叶儿那场高了不止一个台阶,把大红的绣球挂在竹竿上,迎风猎猎而动,来往的宾客一抬头便能看见。

        那头陆猗却没出手,而是种世衡拿起弓箭,拉满一射,直将那红绣球射定在阁楼上。

        李平儿双瞳一缩,不知为何,竟有几分佩服起来。

        这弓箭上面都是没有箭头的,光凭力气就能把箭定在阁楼上,着实令人惊叹。可似乎没人留意这只孤零零的木箭,那头叫了一声射中了,新郎便拿起了另外几只木箭,开始投壶了。

        种世衡的身影退在阴影中,他似乎和这里的热闹格格不入。那头的锣鼓喧天,热热闹闹的空气里,唯独种世衡有些难以描述的抵触。

        投壶讲究一个雅致,陆猗许是玩的少,接连两把才投中了。

        大郎给三郎使了个颜色,催促他赶紧结束了。

        三郎有些可惜,他成亲时候,投壶玩的最好了。只是眼见得陆猗玩不好,自然不会给自家人拆场子,连忙又转到了吟诗作对上面去。

        这回可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了,陆猗一行五六人,一人一首轮着来,文思如泉涌,几乎没有暂停的时候。

        那头六郎带着几个兄弟,忙着抄录下来这些诗词,堪称是一桩赏心乐事。

        大抵为了这场迎亲准备了许久的功夫,大家肚子里攒了许多寓意极好的诗词,你来我往,相合乐乐。

        李平儿如同听天书,一个头两个大,“好姐姐,我是听不懂了,先去旁边坐一坐。”

        “这诗倒是真不错,唉,要是敏姐儿在一定喜欢极了”林娇娘又顿住了,似乎也想起了董敏的事情。

        亏在了贪心上面。

        林娇娘收了手,也不再看外头的热闹,“罢了,我们一同回去吧。”

        两人一块儿往院子里赶回去,那头已经来了许多宾客,江文秀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场面,坐在席面上眼观鼻鼻观心,偶尔遇到来打招呼的,这才热情地应对了两声。

        “娘,爹的上官也来了,和大伯坐一块的,是兵部侍郎吧?”李平儿方才在喊门那里听了一耳朵,晓得是兵部侍郎同妻子也来了。

        江文秀点点头,“是了,他们都是六部的侍郎。”

        “那您怎么不去和他夫人打招呼啊。”

        “我不知道说什么,再说你爹是个芝麻大的官儿,说不得她还不记得呢。”

        李平儿摇摇头,“这怎么能不记得,承恩侯府到底出了个林妃啊。”

        “还是下回吧,这是颂姐儿的好日子,就不去攀关系了。我品阶比她高,要是先行礼,怕颂姐儿面上难做。”江文秀推辞了一番。

        李平儿也不多劝了,同江文秀打了招呼,又坐回了姑娘那桌了。

        陆猗来接新娘,走的近了些,李平儿端详他的样貌,就觉得有些单薄。林质慎也是整日里读书的,只是他在弘文馆里没那么大压力,所以看着就活泼许多。

        时下看重科举,勋贵从弘文馆谋下的官职,是没办法去翰林等高职位的,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不是靠着科举当官,这辈子都当不了大官儿。文人苦读,大多为此。

        陆猗就是实打实的读书出身,整日里苦读,难免瘦弱了一些。可越是如此,越受夫人们的喜爱,瞧见他就像是瞧见了未来的首辅一般,好话不要钱地往外冒。

        他面色偏白,像是孤松一样,面色淡淡的确是别具风骨。即便是这样大喜的日子,他也没有如蒋玉昆一样喜形于色。

        李平儿想,如果考中了状元,他也是这样平静吗?可是为了这场婚宴,他特意去练了骑马投壶,特意邀请了好友准备诗词,远远比蒋玉昆更用心。

        大抵读书人总会内敛一些。

        蒋玉昆也早早在里头鞍前马后忙碌起来,像是自家人成亲一般热闹。只是到底他得了上回的教训,不敢出格,还记得给老丈人倒酒。

        大家喜宴吃的高兴,连林荀之都多喝了一壶酒,走路有些不稳当,林蔚之扶着他往花厅里走,两人一边说着笑,一边有些感慨这些年的不容易。

        若是在江南就定了亲,哪有翰林女婿。

        林蔚之也笑了,“日子当然是越过越好的。”

        江文秀啧啧了两声,“你大伯是真的高兴,平日里他可不敢喝醉。三郎入勋卫都不见他这样高兴。真看不出来,他对颂姐儿这样爱惜。”

        李平儿笑了笑,“许是女儿像爹心更疼。”

        “你却生得像你外祖母,你外祖母有福气啊,虽只是个农女,却因相貌好,又说是好生养才嫁入了江家,”江文秀罕见提到了外祖母,“你姐姐也是生得像她,一看就是宜男之象。”

        大抵喝了两杯酒,难免话语就多了。

        “我是不晓得怎么疼姑娘,也没能给你姐姐一份风风光光的婚事,对不住她。可她一句怨言也不曾有,临了要入宫了,反而还来安慰我。身后还给我们留了殊荣……”江文秀看着这盛大的婚宴,不由对着红烛落下眼泪来,“可怜她龙凤烛都不曾见过……”

        李平儿连忙扶着她,“大好的日子怎么说这个,若论夫君尊贵,天下谁又能贵的过天子呢。您就是想要给姐姐找个更好的,只怕都想不出来呢。”

        江文秀点点头,倒也不再哭了。

        只等林湘颂的十里红妆都入了翰林府,这场热热闹闹的婚事才算是正式完成。

        三日回门见过了父母,陆猗同林荀之聊了些科举的事情,林湘颂在院子里,同姐姐妹妹们说话。

        林叶儿虽然是出嫁妇,却也厚着脸来了。只是她和林湘颂并不多来往,此刻巴巴奉承了几句,倒也不知说什么了。

        林妙娘年纪小,第一个问出了关心的事情,“五姐姐,你婆婆待你可好?”

        林湘颂红着脸道:“婆母极好,连连让夫君待我温柔细致些,对我倒没什么要求。”

        林叶儿兴致被提了起来,过来人一般道:“我那个婆婆和小姑子初看是个好的,后头啊又是立规矩,又是讨东西,和讨债鬼一样,真是难缠。到底不是亲娘,还是得小心些。”

        林湘颂笑了笑,没有接话。

        “我看五姐夫挺斯文的,读书人的样子,想来家里重规矩。”林娇娘轻声道。

        “规矩比家里多一些,还在学呢。倒是家里的丫鬟好几些都识字。”

        陆猗家家学源深,乃是出自溧水陆氏,丫鬟识字并不稀奇。相比林家这样突然暴富的人家,就显得格外不同了。

        林湘颂对这些规矩倒是十分敬畏,捡着不常见的同大家一一说了,“家里为了他专心读书虎,身边是没有丫头的。”

        林妙娘很是自得,“那同我爹一样。”

        大家哄堂大笑,只是林娇娘不免都羡慕起来了。

        那头林湘颂带了不少礼物,给李平儿的是一帖字帖,“七妹妹,这是甄大人的字帖,你拿去练习,定然获益颇多。”

        李平儿连忙接过来,认真谢过了林湘颂。这位甄大人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如今七皇子的先生甄踱。

        他是正儿八经科举上来的,练得一手好字,从外放到入京,实干出了一番业绩。后来身体劳累,不堪重负,这才转入了翰林。

        所以当时皇后娘娘亲自和陛下请旨,给七皇子挑了大儒甄踱做先生,让大家都欢欣鼓舞了一番。

        能得这份字帖,想来也是陆家费心了。

        李平儿谢过了林湘颂,又问她可吃得惯。原是林湘颂自江南来,幼年爱甜不喜辣,因此到了京中,口味也稍有不同。

        林湘颂心里一暖,轻声道:“我带了厨子过去,夫君体贴,随着我的口味。”

        说罢,她又扶了扶鬓间的金步摇,上面水波一样的金流苏,瞧着竟是宫制的,承恩侯府可不曾有。

        想来就是婆婆送她的了。

        林叶儿是彻彻底底的酸了。

        她每日给老虔婆布菜手都快断了,别说吃喜欢的菜了,说不定就是残羹冷炙。

        都是姓林的,她不如林璇儿也就罢了,怎么林湘颂明明嫁了个有才干的夫君,体贴上头都比她好出了这么多呢。

        蒋玉昆那些子甜蜜话,乍看就不中用了。

        等林湘颂含羞带怯地回了陆府,大夫人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能嫁进陆家,也是我儿的福气。公共婆母只盯着科举,并不拘束她,丈夫又是个体贴的……”大夫人笑了起来,“不枉我费的这些功夫了。五娘嫁出去了,我这算是彻底松了口气了。”

        那头玉珠轻声笑道:“府中还有小郎君的婚事等着您掌眼呢。”

        大夫人哼了一声,“曹氏若是能干些,我哪里需要这样亲力亲为。”

        玉珠便不敢接话了。

        曹氏的父亲不如林荀之会钻营,至今还在外任。早些时候丁忧刚刚过去,打点了一番却是回不去江南了。江南道是个好差事,吐出来的肥肉,想要再吃下去可不容易了。

        这头没了姻亲的关照,那头更加上又来了个狮子大开口的江南按察使张克奇,江南可谓是一团糟。

        屋漏偏逢连夜雨,没了人帮衬,如今还在外任漂泊呢,老爷替他给恩师牵了线,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好运气,留在京中。说起来,自家能发迹,大老爷的恩师刘晏初堪称是一等一的贵人。

        刘晏初本是林老爷子同期的考生,林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没什么本事,好在为人做事有侠气,也在刘晏初那里留了印象,偶尔有些来往。

        后来林荀之入京备考,拿着刘晏初的拜帖,见面考校言之有物,令刘晏初心中大为欢喜,不仅收他做了学生,还亲自做媒牵线了大夫人嫁给她。

        大夫人不由有几分失神。

        那时候的大夫人,乃是江南织造的女儿,父亲拜在了刘晏初门下。而考中了传鲈的林荀之正是青春,不知道未来何去何从的时候,在父亲的帮扶下,进了江南水乡。

        江南的水深啊。

        可哪里的水浅呢。

        后来娘家父亲因定罪被罢官,江南道局势不明,大夫人快刀斩乱麻替儿子求了林荀之上司的女儿,总算是转危为安……他们夫妻俩战战兢兢这些年,到底才攒下了现在的家业。只可惜大郎半分没有学到父亲,外调去了任上不温不火的,眼看升职无望,又借着妹妹成亲的事情,将他调了回来。

        没功名,又不肯吃苦,只怕又是个二老爷了。

        大夫人有些不满足,想要怪儿媳妇不督促儿子上进,又念到曹氏多年江南经营家大业大,如今要托林荀之的恩师办事,些许孝敬,自然也到了大夫人这里。

        想到那些银子,大夫人的脸色又缓和了许多,“罢了罢了,我多受些累,你去带了栩哥儿来我这里,今日陆家送来了一份甄大儒的字帖,我瞧着正合适咱们栩哥儿。”

        玉珠应声退了下去。

        “听说这样的字帖还拿了一份给萱姐儿,真是糟蹋了,她才回来,字怕是都认不全呢。陆家的长辈倒是细心,可惜了。”大夫人啧啧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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