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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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狄府热热闹闹的一片繁忙，我拉住为我们收拾屋子的小桃问道怎么个情况，她道，“这是我们老爷回来了，他同敛秋主子外出了几日，定于此刻回来。在我们这边凡是老爷外出归来，都要庆祝一番。算是感谢上天让老爷平安归来，以图吉利。”
“敛秋主子？她就是夫人说的……”
小桃这才反应过来，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对我偷偷摸摸道，“回姑娘的话，敛秋主子正是老爷的妾，因为出身卑微且有夫人在，她是终究只能是个妾，不能称为夫人，在府上少爷吩咐我们称她为主子，听着也顺耳些。”
“哦哦哦，你们这狄府倒是蛮讲究的。”
我靠在会客室的门前，观察着狄府老爷狄霜的动静。
这狄霜穿了件白色内袍，外面套了件褐色纱质外衣，生了一张祸国殃民的俊脸，怕是只一个笑容都会让无数的少女春心荡漾了吧。
只见周围的丫鬟仆人忙里忙外收拾着饭厅，而狄霜就这样不着四六地揽着敛秋的肩膀，还时不时地拿捏一下，偶尔极其挑逗地亲一口敛秋的下巴，在她耳边说些悄悄话，引得敛秋娇羞低笑。
狄霜看似很开心的样子，可我总觉得他不开心，好像是在做戏给谁看，而他身边那个亲昵的敛秋笑的久了也有些僵硬。
无意间回头，打扮庄重且清雅的临簌已经出现了，她正痛心地看着狄霜，刚刚要迎接他的脚步还有脸上洋溢的见到心爱之人回来时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就这样僵住。
狄霜显然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同小妾亲昵的动作不减反增，还时不时地扫一下临簌的表情，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你说这个狄霜，他是不是在跟敛秋做戏给临簌看啊……”晚饭后，我跟钟毓说起这件事。
“敛秋？”
“就是狄霜搂着的那个小妾。我看他们好像是在做戏，并不是发自真心的。”
钟毓细细思考了一番，终是摇摇头，“我看不出，他们之间的眼神流露还是蛮自然的。”
难道是我作为灵，对感觉的辨识度太高了些才会察觉地这么详细？
“哦，”我歪着头回忆晚上同狄霜吃饭的感觉，“没想到这个狄霜虽然同临簌不和，但对我们这些客人还是蛮客气的。”
“对客人客气是基本的礼节，狄霜想必也是忍隐不发。”钟毓为我倒了一杯茶，“夫妻之间的事情本就说不清楚，现在还多了一个妾侍，这个狄府倒是乱。”
“唉，”我将茶水一饮而尽，“那个狄霜是不是傻，明显是临簌优秀好看……”
我心里还是对临簌感到不值的，那个敛秋虽说是个美人胚子，但不论从眉眼还是从风韵上，她都比不上临簌。
“爱情这件事本就难说。”钟毓同我的意思一样，“男人对一个人，不爱便是不爱，没有什么谁优不优秀的道理。”
或许是狄霜对临簌的爱情用尽了，所以他才……他才爱上了别的女人。
在临簌的房间里，我拿着一支笔边画着敛秋的画像边同她说话。
晚上的时候，狄霜对她的一举一动我都是看在眼里的，狄霜对临簌的嫌恶太过明显，让我都看不下去。
只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以对敛秋不熟悉为由，来到临簌房中望她为我所做的画像指点一下，顺便同她聊聊天。
“夫人，以你的姿色，若是真的觉得在狄府委屈，大可以让老爷休了你，彻彻底底离开这里，找一个对你好的人在一起。何必要这般费力？”
临簌摇摇头，她有些颓败，“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爱他，我舍不得离开他，哪怕被他厌烦，只要他能让我远远地望上一眼也便值了。”
“我本就时日无多，已经来不及再找到一个让我心动的人了，况且我本就爱他如何能爱上别人？我自知自己对不起他，走到这一步，我从未怨过他，都是我咎由自取。”
看着临簌决绝的神色，我便不好再劝说下去，“夫人，我虽不知你为何会时日无多，但如果我为你做的这一切能让你感到快乐和开心，我想我这一趟就没白来。你放心吧，这张面具我会认认真真完成，只为完成你的这个心愿。”
“唉。”临簌弱弱叹气，“多谢你了，阿年。”
“不要这么客气，我是颜素素的朋友，你也是颜素素的朋友，那你我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间相互帮助说什么谢谢啊，太见外了。”我摆摆手，将画像的最后一笔画上，拿到临簌面前，“您看看，这样可以吗？”
临簌微不可察地点点头，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其实，我……”临簌犹豫了一下，见我鼓励她说下去的眼神后终是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
同钟毓说的差不多，临簌确实非人。
“我的本体是幽安鸟，此生分为两个阶段，最初的阶段是通身白色羽毛的鸟，众人称呼为安鸟，我们的羽毛很好看，在阳光下散发着银色的光芒。第二阶段为幽，形似小猴子，能通人语，很是机灵。”
“我在《奇物志》看到过，当时还觉得稀奇，没想到竟是真的。”我感慨道。
临簌笑了笑，“确实幽能通人语，形似有条纹的小猴子，可并非所有的安鸟都能变成幽，只是能说话的安鸟才有机会蜕变成幽。”
“？？？”
“这便是我们安鸟一族的情况，族里好久没有通人语的安鸟出现过，天界神兽幽安鸟本就寥寥无几。而我是这些年来唯一一只能通人语的安鸟，在变成幽后若是我潜心修炼三百年，将来的我定是能升天当一只快快乐乐的神兽。”
“可那时候我想的是放弃这个机会，与其孤单一人走过没有止境的一生，倒不如和朋友亲人生死与共，快快乐乐的一辈子即便短暂也是充实开心的。就在我不愿炼化成幽，要和亲人伙伴一起生活到生命的尽头时，我的族人们却丧失了本应幸福惬意的生命。”
“他们是被人害死的，而我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唯一的为他们报仇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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