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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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不住两个人互相不说话的尴尬，我弱弱地问萧衡之，“皇上，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说的？”
萧衡之顿了顿，微微挑眉，“倒是没什么想说的，听你说就很不错。”
我默默擦汗，皇上您这么说我真是很荣幸。
“我要说的就那些……”
“嗯，”萧衡之点点头，“那便陪朕带上一会吧。”
“好。”
夜色微凉，灯笼的光芒映照着凉亭一角，台阶上，一男一女静静坐着，男子一身明黄色的袍子，女子穿着淡粉色的对襟绣花襦裙，是宫女的标配服装。
如果身边的人不是皇上的话，我兴许还能轻松的和他聊聊天，然并卵，由于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已经深入人心，我不得不感到有些害怕。
我抻了抻自己的衣角，环视四周，忽然发现萧衡之身边只有我一个人？！
“皇上，您今天是自己来的吗？”
他淡淡点头，“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见我有兴趣的样子，他便告诉我，这亭子是他的一位亲戚生前很喜欢的地方。
每每想起那个女孩的笑脸，他心里总是有些愧疚，于是定在每月的这天来到这凉亭里同她叙叙旧。
看着萧衡之脸上的凄清，我即便好奇也不能去询问他说的是谁，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算是一种安慰吧。#@$&
萧衡之似是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举动，显然吃了一惊。
我看着自己的手，额，我也吃了一惊。
“皇上，那个，我、我……”我了半天也没编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好尴尬地笑笑，“我错了，请您赎罪。”
“你有什么罪呢？”萧衡之偏过头看我，眼里是玩笑的意味，“阿年，你能这样做，很好。”
“很久都没有人同我这样说话了。”萧衡之很是落寞，眼底结上一层郁色，又仿佛在回忆什么。%&(&
“说起来，皇上看似有整个国家，却终归寂寞。”我轻轻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般落寞的皇上，少的仅仅只是一个知己而已罢。
“是啊……”萧衡之缓缓站起身，目光看向不知道目的地的远方，“万千繁华于一身的寂寞。”
“其实，若您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同我说一说的。”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皇上，我这样说，是不是又冒犯您了？”
萧衡之转身，“没有，能遇到你，朕心里很是开心。”
“我也是！”
唉，我就这么一说，皇上您就这么一听吧。
“说起来，你到底为何要来这里？”萧衡之终于将跑偏的话题撤回了正轨，他这样一说，我才想起我来找他的目的。
“我来散步，看到您了，一激动就想跑过来同您说句话。”我微微低头，似是害羞的样子，其实只是惭愧而已，“没成想，一脚踩空了……”
萧衡之轻笑，“怎么这么冒失，下次要小心点。”
我回以微笑，“奴婢知道了。”
“有时间真想同你多聊一聊。”萧衡之想了想，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色泽圆润通透，一看就值钱。
“你若想找我，便拿着这玉佩来安政宫寻我吧，有机会可以聊聊。”
我愣住，这玉佩是皇帝身边的东西，给了我，便代表着我跟皇上很亲密，就在我纠结要不要接住这块玉的时候，他又说，去安政宫寻他，那安政宫是皇上拟写文书、批改奏章的地方，换句话说，是皇上的办公地点，防守极其严格。
就单单从这两点看，我已经蒙蔽。
不知道萧衡之卖的什么药，与他走这么近，势必会引起某些祸端。
而他这么“看重”我，让我受宠若惊啊。
“收下吧。”萧衡之用商量的语气同我说，眼里还有些期待，“以后有事情你我多聊一聊，让我学学怎样有一个好心态，怎样看待世间万物，如何？”
皇命不可违，况且，他又那样诚恳，眼神那样的真切，无形中竟给人一种不忍抗拒的力量。
我迟疑了下，还是抬手接过。
“皇上，您这么忙，若是我去安政宫寻您，会不会……？”
“阿年，你懂的分寸的。”他笑着将这句话告诉我后，便抬袖离开。
我对他行了礼，稍稍呆了会才回去。
第二日，我同钟毓大致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提到萧衡之，他的眼神便有些不同，总让我觉得是面露凶光，可仔细观察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本想责备我一番，却终是提点了许多，以防下次我做类似的事情出些岔子。
“你说，萧衡之为什么要将这么珍贵的玉给我？”
“哼，怕是他说的那番，想同你多聊一聊。”钟毓阴阳怪气道。
我：“……”
“跟谁聊不是聊，跟我聊不是明摆着让我的满口胡言能有地方说出来嘛！”我稍稍激动，“你是不知道他多么善于倾听，让我一颗想说话的心得到了满足。”
钟毓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我的脑袋，“想说跟我说。”
我摇摇头，“要是跟你说了还想说怎么办？”
“……那就接着说，我会一直听你说的。”钟毓笑嘻嘻地看着我，眼里是丝毫不嫌弃的承诺。
“嗯嗯，我知道，谢谢。”我其实刚刚就那么一说，其实身边有一个能听我说话的人真的很好，这最起码证明我不孤单。
“萧衡之将玉交给我，怕是有什么阴谋。”我正色道，“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七天后的计划，额，六天后的计划，然后故意诱我上钩，终会在某天将我怎样……”
钟毓表示同意，“与其瞎猜测不如将计就计。”
“怎么，你有什么好对付的办法？”将计就计，听着就高大上。
只见钟毓缓缓摇头，道，“这倒没有，将计就计的意思是，听天由命，他下哪步棋我便跟他下嘛！”
我：“……”
这叫你妹的将计就计？明明是没有办法也猜不出来对方要下什么棋！
“你怎么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对你无话可说，”平静地瞥了钟毓一眼，叹气，“还是去吃点东西吧，一会回来看看萧衡之的记忆，我有些饿……”
“嗯。”钟毓的声音传来，带着丝奸计得逞的感觉，我更觉得蒙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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