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棋子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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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毓你真绝了。
没有共同利益我何必要帮他们？
“话是这样说没错，就是稍稍有些不仁义。”我弱弱地冒出这句话。
“阿年，你想想看，跟谋朝窜位的官员比，你这失约又算得了什么。”钟毓冷冷一笑，“况且，沈睿到底是站在哪一方的还说不清。”
我眨眨眼表示不太懂。
“没什么，到时候你就能明白了。”钟毓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似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发展。
“那，咱们是站在哪一方的？”
“中立。”
“……其实谁当皇帝都无所谓，只要他能够体察民情，爱戴苍生，那他就是一个好皇帝。”我拄着下巴想了想，“更何况咱们根本不能决定事情的走向，天数在此，我们不过是凑个数的。”
钟毓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似是没想到我这么有觉悟般，但他说的话却是：“阿年，你想的好多，我说中立的意思是因为不知道哪边对咱们有利，万一站错了可能就有杀身之祸……”
额，我嘴角抽搐了一下，默默看了钟毓一眼，“少年，看来你胸怀还是不够宽广啊……”
我们说了一会儿，就看见沉影缓缓走进月虹轩，目光倒是平静。可她越是这本，就越是让人觉得心疼。
现在宫里的各种传言，将宫里大大小小的破事坏事都指向了沉影，什么东院的井干了，什么西苑的树倒了，都被污蔑到沉影的头上：因为她迷惑皇上，皇宫遭了天谴，诸如此类。
什么叫人言可畏，什么叫羡慕嫉妒恨。
我对沉影的容貌可是很有信心的，只是没想到竟然会遭来大家这样的污蔑和诋毁。
她这次是在宫女的陪同下去为皇上送些她亲手做的糕点，以表示她感激皇恩，估计到了傍晚就会传成不得了的话了。
我和钟毓为表礼数还是行了礼，沉影要离开前，我叫住了她，想同她说说话。
我想告诉她一些真相。
也想让她能快乐些，能有些动力。
“沉影，我现在还能这样叫你吗？”
她点点头，“慕容姑娘，你是我的朋友，怎样叫我都是可以的。那些礼数可有可无。”
“谢谢你。”我冲她笑了笑，“这些时日我看得出来，你过得很不好。"
“虽然我和钟毓一直在忙着调查事情，但我还是注意到了，你的眉眼间总是有着一片愁云，是不是有些事情一直在困扰着你？”
“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情。”沉影淡淡地笑了，像是在安慰自己，“只是我好久都没有轻轻松松地活着了。”
“我想这是因为你一直在为别人而活，为命运所累。”我深深的看着她，“沉影，我曾说过，你的人生还很长，你应该为自己而活。”
“原本就没有什么希望，现在，在这偌大的宫墙里，我还能奢求什么呢？”沉影微微蹙眉，虽不是一张脸，但这愁容同之前的慕夏总是有相似之处的。
“说到底还是造化弄人。”我哀叹了一口气表示遗憾和无奈，“但……若是能有机会改变，你要不要试试看？一个能给你自由的机会，彻彻底底的自由。”
见她还是有些顾虑，我转而道：“其实沈睿是很喜欢你的。”
沉影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意识到我话题的跳跃程度，我开始论述自己的观点，“还记不记得在沈府他收留你的时候曾给过你的那副画卷，后来我问过你，你说他是想提醒你不要忘记自己的样貌和过去。其实，他的话里有些深意。”
“若、若他真的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他这样提醒你岂不是养虎为患？他即害了你家人，又为何单单要救下你？”
沉影静默了下，懵懂地看向我。
“你的仇人另有他人，而沈睿不过是故意那样承认的。”
还记得在沈府的时候，我曾推测是沈睿杀害了慕夏一家，那晚慕夏亲自跑去质问沈睿，没成想，他真的承认了。“他想让你更恨他。而且当年的事情他也确实参与了，对你家人的死，他也无能为力。”
若说我为何会知道这些，纯粹是调查孟宇的时候无意间得知的，真正害死慕夏一家的正是孟宇。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那幅画卷上的题词，那是沈睿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随着自己的心意写的，那时候他还是宫中的执掌文书。因为这题词，他只好重新又描摹了一幅，放入文德殿存放官员家眷信息的地方。我在那里看到了那幅画，和你的那幅一模一样。只是少了那句话：‘夏蝉悠悠水悠悠，殊不知，佳人无愁，笑意入眸，朦胧烟雨楼。’这诗中情意，你一定能懂吧。”
“现在再想一想，你对他是否还有感情，他对你是否如你想的那般绝情？”我为沉影倒了一杯水，让她平复下心情，“虽说你已经改了名字，想要开始新的生活，但那是因为过去的生活不值当你去记得。可现在不同，那段过去其实并没有那么不堪。”
“七日后，你可以选择过崭新的生活忘记一切，也可以选择做一个新的自己，带着快乐的回忆同心爱的人开始新的人生。”我站起来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想想，我等你的答案。”
我想帮助他们，想让相爱的人在一起。
沈睿对慕夏的爱并不少。只是他因为这段命运，差点失去了爱一个人的权利。
我离开的时候，沉影正发愣地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许是在疑惑这些年来沈睿对她的伤害吧。
沈睿只是想让她的伤害降到最低而已，他是在保护她，让她恨他，也是为了保护她。
有人利用沈睿在下一盘棋，沈睿看似在利用慕夏下一盘棋，实则是在为慕夏找一条最好的出路，而他这颗棋子，其实原本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是没有的。
“我告诉她这一切是不是太冲动了？”我抻了抻钟毓的衣袖，“原本她许都要忘记沈睿了。”
钟毓摇摇头，“她不会忘记的。沈睿的那些事情你都告诉她了？”
“还没，说话说太多会被嫌弃的……”
“你被嫌弃的还少吗？”
我：“……”
那些本应成为秘密的真相，慕夏有权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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