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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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戳戳不慌不忙熬药的钟毓，“你确定你能在七天之内治好慕夏的嗓子吗？她现在看上去还有些虚弱。话说你之前的药效都去哪里了？”
“阿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淡定。”
他摆摆手，跟我讲起了量变的积累促成物质的质变，没有量变就没有质变的道理。
我，我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对了，这个药蛮好喝的，能当饮料天天喝吗？”
钟毓熬药的手顿了一下，进而轻笑，“若是这样你还不如同我去天上，有一仙友种满了后院，还愁吃不完呢。”
我听这话觉得不对劲，有些惊讶地问：“钟毓，你不会是说真的吧，这药真的是天上的？”
钟毓拍了拍我的脑袋，眯起眼睛笑的更灿烂了，“阿年，你最近越来越笨了，怎么同你说什么，你都会信。”
“当然啦，我相信你啊。所以说，你以后一定不能骗我，不然我会伤心的。”
“嗯。”钟毓眉头微蹙，似是在想什么，有些犹豫地问：“那、若是哪一天你发现我真的骗了你，而且还很严重，怎样做你才会原谅我？”
我绞尽脑汁的想了想，着实想不通钟毓所说的严重到了什么程度，偏头对他笑了笑，“子曾经曰过，没有什么问题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实在不行就两顿，再不行就包月吧。”
钟毓愣了下，无奈笑笑，脸上的忧愁统统散了去，“哪个子说的？”
“当然是年子说的了，哈哈！”
距离离开沈府入宫还有两天的时间，我同沈睿说完入宫后的注意事项离开后，在必经之路上遇到了慕夏，确切地说是沉影。
她正站在一树梨花下，身后花瓣轻飏，水蓝色的裙摆由下及上渐渐变浅，清澈干净的颜色映衬一树梨花不由得让人心旷神怡。
风中，被扬起的水袖与裙裳在空中飒飒做舞，她轻盈的样子如同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不经意却流连人间。
如今的她，身姿绰约，绝代风华。一阵清风拂面而来，带着袅袅笛音，沉影就这样踏着清澈的音符应声而动，曼妙的舞姿与飘落的梨花交缠交错。
绚烂纷飞迷人眼，终觉不识画与仙。
我沉醉在这场醉人的舞蹈里，想融入梨花中的一片，细细品味这种欣赏的感觉。
身后不知何时走出来的沈睿，他此刻正深深注目着那道柔美的身姿，仿佛在看的是另外一个人。
一舞终了，钟毓手捧着笛子从树后走出，慕夏向他道了谢，只无意瞥了沈睿一下，眼神终不似从前。
我蹦蹦跳跳地走向钟毓，回过身来，沈睿已经离开，徒留下一地溅落的花瓣和他孤独萧索的背影。
“没想到你还会吹笛子啊！”
钟毓靠在一棵梨花树下，我站在他对面把玩着他刚刚拿着的白玉长笛，上面还斑驳地刻着些纹路，却已经看不清了，不知是刻得时候不谨慎，还是用得次数太多。
“诶，你这笛子看着好生眼熟，”我好奇地看着钟毓，“可我不记得你以前有用过它啊。”
钟毓淡淡地嗯了一声，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感情，他微微一笑嘴角间带了分苦涩，“按理说你不应记得它的。”
我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总觉得这个话题不太讨喜，转而道：“这笛子上的纹路倒是很有特色。”
“嗯，做这支笛子的人手很笨，刻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刻的是什么……”
钟毓凝望空中飘落的梨花，纷纷扬扬的，不知在看哪一片，低声呢喃着，“你真傻，硬要抢来一块上好的白玉，背着我偷偷摸摸做了许久……”
“钟毓，听说你在找羊脂白玉笛，我找了很久没找到，便给你刻了一个，你试试看？”
稚嫩地嗓音响起，我的脑海中恍恍惚惚地呈现出这样一幅画面。
紫藤花树下，一个穿着明黄长裙的小女孩正怯懦地将自己手里的白玉笛交给眼前的男子。
虽看不清男子的眼，但他淡漠的神情仍让我觉得有些寒。
“这是……”
“这是我用去蓬莱岛抢、淘来的羊脂玉给你刻的。”女子的话语间是满满的热情和期待。
连笛子都未接过看上一眼，男子只冷冷地说了句，“这么丑？丢了吧。”便拂袖离开。
女孩宝贝地将她辛苦刻好的笛子抱在怀里，低声哽咽。
我能隐隐感受到她的心疼。
不知为何，我忽觉手中这支笛子正是女孩亲手刻的那支。
想到她的抽泣声，想到那男子厌恶的神情，我呼吸一滞，抬手用力地把这支白玉笛摔到了地上，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打破了梨花树下原本美好的场景。
之后，我听到了自己亲口说的决绝的话，如同画面中那男子一般：“这么丑？丢了吧。”
当我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那笛子已经分成了两半。
我抱歉地看向身旁的钟毓，他正震惊地注视着我，似是要把我看透，眉眼间满是心痛。
钟毓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玉，颓废地笑了笑，颤颤巍巍蹲到地上，小心翼翼将笛子的尸骸捡起，迈着沉重的脚步，离我远去。
我深知道自己犯了打错，瞧钟毓心痛的样子就能看出来他一定很宝贝那支笛子。
羊脂白玉的，好像很贵吧。
“钟毓，对不起，我刚刚真不是故意的，你放心我会赔——”
“阿年……”钟毓颓然地轻唤的名字，“我一直在害怕，怕有朝一日你记起之前的一切后，会受不了。”
“可，同样的事情发生了，就连曾经伤害过你的我，都受不了……那些年，你是怎么度过的，你有没有恨过我？”
虽然不知道钟毓在说什么，不过我能确定的是：幻象中我看到的女子曾经被钟毓伤的很深，而她口中呼唤的钟毓就是我面前的钟毓。
没想到他也有那样让人觉得无情的一面。
看着他在为别的人难过，我也莫名地有些难过。
“钟毓，都过去了。”我抻了抻他的衣摆，尝试着让他缓缓神，“被你伤害的那个人不在这里，在你面前的是我，我是阿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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