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三章 幻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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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人,最少想到死。他的智慧,不是关于死的默念;而是对于生的沉思。
以前,我未曾把“死”当作一回事儿。我觉得:我可能早已将“死亡”看成了一种必然的归宿,不需大惊小怪。人活百年,终有一死;说来,也是早一天,迟一天的问题。
直到,我遇到了萧靖,我喜欢上了萧靖。由他,而推及到了去体味采扬和大哥的良苦用心,这才打算,好好地生活下去。
坦白讲:我这一生对于“死亡”的认知与思考,都不及这几个月的经历,来得深刻透彻。几乎是每一天,我都在直面死亡,近距离地接触死亡,与死亡为伍。
不管身后,“死亡”是怎样地发出猖狂的狞笑,步步惊心;我,只顾着发挥自己求生的本能,任由萧靖死攥着我的手,拼了命地往外面跑。
枪林弹雨,危机四伏之间:追命的弹丸,在耳畔呼啸而过——稍有不慎,就可能要了我们的小命!我,除了能祈祷老天爷的照拂之外,唯一能做的只剩下撒开了腿,没命的狂奔了。虽则,看上去不免有些弃甲曳兵,鼠窜狼奔的狼狈;效果,倒是奏效的。
径直奔到大门口:萧靖,先一步窜过去,使出浑身的力气,去拽那扇深深扣住的木门。
我,回头看去,紧迫逼近的,那些杀气腾腾的“蒙面人”;心里头,油然急得火冒三丈!
再一转头——忽而发现:大门,从外面,让人用双手大力地推开了!
有一个人,一身利落的黑色束身装,单手握着一支枪;另一只手,顺势一带——把萧靖,先扯出了门外。
然后,她冲着奔跑过来的我,大喊了一声:“小若,快!!”
我,来不及震惊,也来不及错愕;伸出手臂,借着她的力量,身体猛劲地往前冲——人,跌跌撞撞地跨出了高高的门槛。
“咣当!嗡……。”
厚重的大门,关上的刹那:枪声,停止了……。沸腾的人声,也跟着消失了……好像,仅是一扇门,就隔阻了完全不同的两个时空和世界。先前,所遇的咄咄怪事,种种疯狂,杀伐,全是不存在的;不过,是我们短暂的南柯一梦。
回首,再望——高大的建筑,依旧碧瓦朱甍,雄峻巍峨。杜家老宅,笼罩在黄昏斜阳里,宁静而又神秘。
天边:滚滚黑云散尽,晚霞西映:脉脉余晖,澹澹光影;最是一天当中,最好的风景。
远处,青山如黛,飞鸟归巢;恍然未觉之间,我们,又一次回到了人间。
行云去后遥山暝,已放笙歌池院静。
再见了,老宅。再见,我可能今生不会再回的“家”。
我,长吁出一口气,按着胸口:仍然可以感受得到,胸腔里心脏剧烈的跳动。
“你,为什么要回到这里来?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在‘安全区’里稳稳当当地呆着不行吗?……。再有什么非办不可的事儿,也等过了这阵子再说呀!……。”
一句句诘问,透着由浅至深的薄怒,气愤与担忧;敲击着心房……。能这样出言教训你的人,肯定是出自真心实意的关心,对你是毫无保留的爱护。
我,盯着眼前这个,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满面通红;板着一张冷脸的女人——内心里,却觉得被骂的甭提有多舒服,多么开心了。
她,是丁诚贞。我,找了很久,也惦记了很久的那个丁诚贞。
算我的心诚吧,她没有事,完好无损地站在面前。
“你没事,那太好了!”我,不计较她摆着一张,没啥温度的冰脸,很没眼色地对着她笑了。
生死之后,尚有机缘陌路相遇;先不谈是何种境况,重逢足以让人欣喜若狂。
丁诚贞,原来细腻,精致的面孔上,多了几道浅浅的伤痕。大概是受伤之后,修养了一段日子,愈合得已经差不多了。她的手腕,套着护腕,像是有伤未癒。
略微回想了一下,便忆起她当日遭“行尸”强行拉扯,扔出车外的画面,想必那时已断了手。一想到,她所经历过的漫长又折磨人的治疗过程;自己的身体,好似也随着隐隐作痛。
我,做出这种主动求放过,“死皮赖脸”的姿态;令丁诚贞也不太好意思,再对我甩脸子了。
小心地观察着她:轻轻叹了口气……。这才,将冷硬而又严厉的表情,逐渐和缓了下来。
“你呀……。”丁诚贞,状似无语地摇了摇头,好似她眼里的我,是个问题儿童似的。
她抬起手:手指若雨丝,若柳枝,若蝶翼;轻轻柔柔地抚过我的面颊……。凝视的眼眸里:离愁牵念两相乱。
我,清浅地一笑,说道:“我,找了你很久,都没有找到你,别提心里多急了!当时,还开着车,不管不顾地又冲了回去,里里外外找了好几个来回。怎么,也找不到你……。后来,你不在,又发生了许多事情,我差点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见到你了!幸好,幸好,你没事,又能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说着,说着,回想起自她受伤失踪后,水深火热人间地狱,两重天一般的际遇:不自觉地,有点自怜自艾……。眼圈儿,也酸得红了。
诚贞,弯起嘴角,带着一丝难掩苦涩:“我,还算好,捡回了一条命。其实,我也很记挂你,只不过我受了很重的伤,根本没有能力去找你。有那么一段时间,身不由己。不然,也不会白白让你为我担忧了那么久。”
只要是看见人平安归来了,当然不必介意那些微不足道的小枝节。
我说:“没有关系,看见你没事,我比什么都高兴!你,那天到底去了哪里啊?是谁把你给救了?我,那个时候,也没隔了太长的时间啊,怎么就找不到你了呢?!”
我的大脑,赶上一本厚厚的《十万个为什么了》。虽然也觉得有些太婆妈了,但仍是压不下好奇心,恨不得把丁诚贞抓过来,说上个几天几夜;把那些困扰我的,百思不得其解的未解之谜,都弄个一清二楚。
丁诚贞,淡然一笑,似乎有点不愿深谈这件事。她只是,避重就轻地说道:“我,也是稀里糊涂地让人救了,送到了比较安全的地方。这一个多月,都在养伤。”
“噢?……”萧靖,在一旁听了这么久,用纸巾大致擦净了脸上的血污,不解地开口问道:“那,丁小姐,是在哪里养的伤啊?”
发声,模糊不清;但上扬的尾音儿,我听的出来,他对丁诚贞所说的话,抱有怀疑的态度。
诚贞,爱搭不理地扫了一眼萧靖:满目的不屑。她,微微一勾唇角,回道:“就目前而言,最安全的地方在哪里,你还用问我吗?你能活到现在,不就是因为躲在那里嘛……。”说着,她轻慢地一哼,转回头,对我语带温柔地说道:“小若,我最不放心你。你,太容易相信别人。可这世上人,千人千面,一张脸有几张皮,不是你能想象的。站在你身边的,究竟是鬼是人,你未必看得明白……。”
诚然,她指桑骂槐说的是萧靖。她,不喜欢萧靖,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可,像今天这样,不仅仅是带着厌恶的情绪;甚至还夹着几分憎恨的意味,就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她,没有明说,但意思是说自己一直也生活在“安全区”内。这一点,让人生疑。她的下落,我曾特别向陆景行打听过的,对方也很肯定地告诉了我,“安全区”特别行动队的人,没有搭救过一个叫做“丁诚贞”的女人。那,诚贞,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在哪里养的伤呢?
如果,陆队长没有骗我的话;无疑,是丁诚贞,在有意隐瞒了她的去向。
问题是:这么一件也说不上特别保密的小事儿,她为什么要说谎呢?
我,又记起了,在区内临时医疗站里,看到过的那个形似丁诚贞的背影。若我看到的就是她本人,也就证明陆景行没有说实话。我想不通,陆大队长要是故意遮掩掉丁诚贞的形迹,又会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呢?
这两个人,必有一个说了假话。
我也知道:每个人,都有他们的不得已,都有不为外人所道的苦衷。可是,这些个苦衷,这些个不得已;非得要用欺瞒,哄骗的方式来做掩饰吗?或许,作为一个当事人,我最大的善良,是应该成全他们的谎言。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出来;你们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萧靖,亦是了然她话中的破绽,扬着脑袋,讪讪地递给我一个眼神——好像在说:看看吧,你那么信任的人,也是一个鬼话连篇的家伙!你们杜家,到底是个怎样神奇的家族啊?!培养出来的,尽是些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精英。
萧靖,冷哼了一声,嗤笑道:“那可是真不凑巧了……为了找你,我们在‘安全区’可没少花力气。您倒是藏得够严实的,属‘国宝’级别了吧?!连特别行动大队的人,都不知道救过你!”
就算是被人拆穿了谎言,丁诚贞也是一派应对自如的样子。她的眼底,依旧是一片赤诚;说出来的话,真挚而又温暖。
“小若,你要记住我的话:不要相信任何人!是任何人!……你不知道,他们是何居心!就算是我,你也可以选择有所保留!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伤害你!我会,尽我的所能,去保护你!”
不要相信任何人!
这句话,大哥对我说过,采扬对我说过;现在,丁诚贞也对我这么说。并且,他们每一个,都说不会伤害我,都承诺会永远保护我;偏偏,一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实话,没人肯给我。
我,跋涉在这万丈红尘,死生颠簸里;最能依赖的,除了自己,也许只有那个身份不明的萧靖。
他们,迫得我,爱也爱得不明不白,非实非妄。
作者闲话:
陪大姐去了医院,才知道原来我的腰间盘问题很严重哦!希望小伙伴们,要特别注意身体的健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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