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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去吃炸鸡


等回到俩人同住的公寓,贺子白随手把买的零食扔在沙发上。这间房子每天都会有家政来打扫喂狗,馒头摇着尾巴颠颠地跑过来扑进他怀里。

        刘姨听见门响,就从厨房里探出个脑袋:“少爷回来啦,晚上要不要在家里吃?”

        “不了,”贺子白将馒头捞起来,下巴往俞歌的方向扬起,“我带他出去吃。”

        听此刘姨放下手上的活,恭恭敬敬地说:“好。”

        贺子白对狗没兴趣,他敷衍地逗逗就扔给了俞歌。身上被江雪碰过,他哪哪都不舒服,就去冲了个澡。温水拂过他健硕的身躯,热气熏得他疑惑。

        俞歌为什么要让自己去哄江雪?他在表达什么?贤惠吗?

        ——虽然我喜欢你还偷偷亲你,但是你分手了我还劝你去哄你女朋友,你看我多么贤德淑良大爱无疆。

        “?”贺子白满脸问号,想着想着思路就转到问题的开始:俞歌为什么会穿自己的衣服。

        时间倒回三个小时前,俞歌说他新洗了衣服没的穿,于是就让他从自己衣柜里拿。结果好巧不巧,俞歌偏偏拿的江雪送的那件。

        贺子白关上水龙头,他感觉有股浓烈的茶味。低头一看,绿茶味的身体乳被他打翻了撒了一地。

        收拾好地面,贺子白总结出一句话:都怨江雪太敏感了。

        贺子白头顶一块毛巾擦拭湿头发,趿拉着拖鞋往客厅走,正见着俞歌抱着馒头安安静静地窝在沙发里。电视里吵吵嚷嚷地放着综艺,一人一狗乖乖巧巧地依偎在一起,连空气都是甜腻的气息,一时间贺子白都恍惚了。

        他忽然觉得,俞歌是世上最可爱的小孩。

        电视上开始插播广告,俞歌看见了他,就把馒头轻轻放到地上,自己抓起换洗衣服准备进浴室。小狗的尾巴摇的晃人眼,咬着玩具在墙角叮叮当当地折腾。

        房间里没开灯,刘姨走了,快三百平米的空间就剩他们俩,连点呼吸声都能被放大。

        贺子白半张脸匿在夜色中,唯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自己宽大的t恤罩在俞歌身上就像条裙子,那双修长白皙的细腿在他眼么前晃来晃去,闪得人心惊肉跳。

        俞歌还不知死活地走到他面前,听话地伸出手:“哥,毛巾借我用用,忘带回来了。”

        贺子白把毛巾藏到身后,狡黠地摇头。

        黑暗中,俞歌的眼睛亮如辰星,几乎柔得出水。他喃喃道:“给我呀……”

        贺子白唇边出现一抹危险的笑意。他一手捞起俞歌的腰杆把人放到宽大的餐桌上,双手撑着桌面把他禁锢在方寸之地。他抬起头,眼睛如炬盯着俞歌。

        “其实我知道。”

        俞歌惊如稚兔,双手抓着短裤口袋,生怕被贺子白发现了什么,小声问:“知道什么?”

        “那天晚上,你。”贺子白露出洁白的牙齿,两人近在咫尺,他都听见了俞歌猛烈的心跳,“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当sigma遇上delta,两人都会产生排异反应。贺子白感觉一股邪火从身下烧到了天灵盖,此时连轻微的摩擦都成了狐狸的撩拨。

        俞歌羞赧地偏过头,手掌抵住贺子白的肩头,纠结地咬着下唇不知所措。

        见他还拿着个劲,贺子白又加了把火:“衣服这事,你是不是故意的?”

        忽然腰上一阵势不可挡的拉力,俞歌用腿把他勾到自己面前,左臂环住贺子白的脖颈,五指伸进他的发间,鼻尖若即若离地蹭他的眼皮,喃喃道:“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不想跟别人分享你,我就想让你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一个。贺子白,你罚我吧。”

        贺子白微微侧头,咬住了他的唇。

        比起第一次轻微的触碰,这次来得更猛烈些。俞歌刚刚吃了哈密瓜,唇齿间都是香甜的瓜味,贺子白极富技巧地吮过,加上隐痛的排异反应不停刺激神经,搅得俞歌软的像一片天鹅绒。

        到最后,原本支棱得像根藤的俞歌直接软在了贺子白怀里。他的头靠在哥哥的颈窝,迷离地望着窗外幻梦般的北京。

        “我饿了。”俞歌惊讶于自己的嗓音,都有些嘶哑。

        贺子白两手环着他瘦成杆的腰,说:“想吃什么?”

        “鸡,”俞歌拿柔软的后脑去蹭贺子白的腮帮子,“炸鸡烤鸡卤鸡都行,嗯……还有涮羊肉。”

        贺子白像是安抚小朋友似的揉俞歌的后背,说:“行,那咱去三里屯,那有家很不错的炸鸡。”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俞歌简单冲个澡就跟贺子白出门挤地铁了。本来贺子白说要开车,但俞歌死活不敢上他的车,俩人只好趁北京最挤的时候往车上涌。车上人贴着人,贺子白举着手臂抓扶手,面前的老婆婆笑眯眯地瞧着他。

        都给贺子白看害羞了。

        俞歌也站在他身旁,小手指溜到贺子白手边。他昂着头,饶有兴味地用小指勾贺子白的手。

        地铁的风呼呼吹过他们的头顶,两个少年在人海川流里爱//欲汹涌。列车向前开,飘过发光的广告牌,仿佛超越了时光。俞歌想,等到站他们也都变老了,那样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牵着贺子白的手,从北京走回故乡。

        晚上八点多,三里屯灯红酒绿。俩人并肩走到街上,贺子白按照导航左拐八拐终于找了那家炸鸡店。顾客很多,他遥遥往里面看了一眼,注意到排队的有一个是他在艺术团的同院学姐跟韩幸。

        于是为了让俞歌早点吃上东西,他厚着脸皮挤进去,走到那女生身边说:“川川学姐?”

        学姐回过头,惊讶地看着他:“你也在这?”

        “是啊,后面排队的人太多啦。所以我能不能……”贺子白有些为难道,“借你的位置?”

        学姐大方道:“没问题。”

        韩幸讽刺地挠挠自己鼻尖:“呦,你不说要吃米其林吗,怎么跑这买炸鸡了?”

        贺子白:“哎,这不想吃就来了嘛。”

        韩幸朝他背后望了一眼,正看见俞歌安安静静地等在座位上。不禁感慨贺叔叔这是给他们太子爷安排了个祖宗来。

        大概排了快半小时,贺子白才捧着一份热腾腾的炸鸡走到他们的桌位。他买了两瓶啤酒,给俞歌斟了一杯推到他面前:“炸鸡啤酒,韩剧里都这么吃。”

        俞歌抿着嘴笑,咬了一口鲜嫩多汁的鸡块,就看见刚才那学姐走到贺子白身后。

        “下个星期有校园十佳歌手比赛。韩幸说你不错,我就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去。要是没问题,就给你报上了。”

        韩幸都不给贺子白迟疑的机会:“我替他答应了!我家白白可是意风街麦霸,高低给咱班艺术团拿个第一回来,是吧贺子白?”

        “好话都让你说了呗。”贺子白眼白都快翻上天了,韩幸这死猪头勾搭漂亮学姐能不能别搭上自己。过去献殷勤的是他,上台丢人现眼的是自己,小丑竟是我呗。

        韩幸就知道贺子白不想去,把人往一边怼小声叽咕:“前年拉稀去年喝多了,你今年想用什么理由搪塞?你以前不是挺爱唱歌的吗?怎么的,白月光弃你而去你还真封麦啦?”

        “去去去,”贺子白有些不悦,“不就参加个比赛,你提那女的干嘛。”

        多丢人啊。

        贺子白14岁的时候跟几个狐朋狗友组了个乐队,男帅女靓的在意风区小有名气。当时他是乐队鼓手,主唱是一个津大的女老师。情窦初开的少年不由自主被风情无限的姐姐吸引。演出的时候,贺子白的目光总会落在纵情歌唱的女子身上,久而久之那女老师也明白了小少年对自己有些别的心思。

        趁月色宁静,津大教师公寓,崇山压古棠。

        贺子白感染了他的sigma老师,成为d级delta。那一夜之后女老师就人间蒸发了。贺子白跟个傻叉一样开始罢课喝酒,贺长风就给他听了一段录音。

        那女人承认,老师身份是临时的,想组乐队是假的,说喜欢贺子白也是假的。就是图贺家有钱,想借此捞笔钱供她余生快活。

        于是贺长风很大方地给了她七百万,感谢她帮自己儿子升d。这笔生意在他们看来都很划算,那女人的抗体够纯,让贺子白一劳永逸,下了床够清醒,走得一干二净。

        不过从那以后,贺子白只要听那女人的名字就ptsd,好像那张脸就记载了他是怎么丢人现眼地爱上一个sigma,然后给好友当了五年笑话。每当别人调侃他时,都会说:

        “大情种啊贺子白,居然喜欢一个sigma。”

        “僵尸吃了贺子白的脑子——哕,恋爱脑!”

        毕竟在他们看来,delta爱上sigma的搞笑程度不亚于狼爱上羊然后生了条狗。

        当然,狼跟羊生条狗是另外一个悲伤故事。而且,狗的名字叫俞歌。

        学姐歪着头看他:“那我就帮你报上名了啊。”

        “报吧。”贺子白送给她一个礼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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