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送饭

陆云月烙了一锅玉米饼子，又煮了些稀粥，带了一壶清水过去地里给爹爹和哥哥送饭。

        “爹，哥哥！吃饭啦！”陆云阳听见妹妹的喊声，放下锄头擦了擦汗走过去。

        陆父细心些，连忙拉着女儿到了树荫下：“怎么不躲着些，咱们月娘白嫩嫩的小脸，可不能晒黑了。”

        “爹，月娘晒黑了也好看。”不等陆云月回话，一旁大口吃饼喝粥的陆云阳开口道。

        陆云月笑眯了眼，她这个哥哥经常憨憨的，但有些时候有趣极了：“哥哥说得对！”

        陆父也不反驳，笑的舒展了眉眼，极快的解决了午饭，最后喝光了碗里的水说道：“快回家吧，下回别这么麻烦，做了粥还得洗碗。爹和哥哥随便吃点就行，等晚上回家再吃月娘做的好吃的。”

        陆云阳一边喝水一边点了点头：“河里水还凉，月娘别去洗，等回家我帮你。”

        “哎呀，没事的，水不凉啦，这个天气正好。只吃饼子太干嘛，一点也不麻烦。”

        知道陆父和陆云阳是担心她再着凉，陆云月心下暖乎乎的，接了两人吃干净的饭碗，准备沿路去小河的上游清洗。

        村里人都是这样，小河水也极清澈，村民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很爱护这片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土地。

        “路上小心点，有什么事大声喊，叔伯都在地里干活。”陆父每日都要叮嘱一句。

        陆云月也不嫌他唠叨，依旧甜甜的应了：“我知道了爹爹。”

        看着女儿慢慢走远，陆家父子也继续下地劳作。只差这一块地就要翻完了，陆父琢磨着过两天带着儿子女儿去镇上一趟，买些吃的用的，再给女儿和妻子买朵绢花；儿子从前想要个蹴鞠，但那时手里没钱，儿子也懂事的没提，如今半年下来茶馆里攒了些钱，可算能满足他的心愿。

        这边，陆云月挎着陆父编的小竹筐哼着不成调的歌走在路上。

        她现在身体健康，家人慈爱宠溺，村里人也淳朴和蔼，只一开始惊讶于她身体恢复，大多数也都是感叹陆家人苦尽甘来，为他们高兴。唯二发愁的就是杜家的事，还有怎样改善家庭条件，让爹娘哥哥不再这么辛苦。

        本也想下地帮忙，但刚忙活了小半天，手上就被锄头磨出了个水泡来，翻得地也坑坑洼洼，深浅不一，种不得地，陆父还需得重新翻一遍，干脆就叫自家的娇娇女儿回了家。

        左右陆家也不差她这点子力气，受了伤还叫人心疼。只每日做些饭，送了饭食来便是。

        陆云月也知道自己去翻地，反倒叫自家人担心自己，效率更低，便也不去添乱，琢磨着该这样赚些钱，好叫家人不再如此辛苦。

        “月娘，来洗碗了？”

        “哎，杨婶儿，您来给林叔送饭呀。”陆云月见人就笑，待人也礼貌温和。南河村的人从前很少接触这个小姑娘，如今越来越喜欢她。

        杨婶子一身粗布衣裳，单从外表看，皮肤晒得微黑，又带着健康的光泽，和袁氏一样是个传统的农妇。林家就住在陆家隔壁，杨婶子是村里有名的养鸡能手，靠着卖鸡蛋和鸡肉，家境很不错，从前困难的时候没少帮衬陆家。杨婶子待人也亲切，陆云月对这些表达了善意的邻居们很有好感。

        “快去吧，小心点别着凉了。”

        “知道啦！”

        杨婶子看着精致可爱的小姑娘朝她笑了笑后一蹦一跳的远去，脸上不禁也带了笑：这陆家，可算是熬过来了。

        陆云月走到往常洗碗的河边，这一段的小河水流平缓，水位不深还很清澈。村里妇人夏日里闲暇时经常带着孩子过来纳凉，水不深，又有大人在边上看着，很少有危险。

        如今正农忙，妇人们和男人一样需得下地干活，临近中午，要么吃准备好的干粮饼子，要么便只能回家做饭。

        此时河边正有几个妇人和年幼的女孩，刚刚给家里人送过饭，这会儿也正在洗碗。

        见着有人，陆云月挨个打招呼过去，村子里人口不多，基本都互相认识。

        “哟，月娘啊。”

        “月娘这身子看着可真是大好了，这小脸白白嫩嫩的，瞧着可真漂亮。”

        “那可不，天天不用干活在家养着，精米吃着鸡蛋补着牛乳喝着的，搁我我也白嫩……”说话的媳妇被人扯了扯袖子，慢慢收了声音，脸上的表情却不以为意。

        同袁氏关系不错的村长家夫人翻了个白眼，拉着月娘到了一旁，一边洗碗一边说着：“别理她，她爹娘爱重她弟弟，看见你这样嫉妒你呢。月娘啊，你爹娘这些年可不容易，你得记住啊。”

        陆云月并不在意那妇人说的酸话，对着村长夫人笑的一脸乖巧：“我知道的牛婶儿，要不是爹娘和哥哥拼了命的救我，我都不知道能活多久。”

        说着攥了攥拳：“我一定会努力赚钱让爹娘和哥哥过上好日子的！”这自然也是她的心里话。

        牛婶子看着她认真的小脸，不由失笑，说道：“你呀，好好照顾自己，别再生病叫家里人担心便是了。一个小姑娘，还能怎么赚钱？”

        看见牛婶子不信自己的话，陆云月也不解释，知道她也是为自己好。当初陆家逃难过来的时候，村长一家就对陆家有大恩，陆云月出生以后，更是对陆家多有帮衬。

        她心中感激，也不反驳，只甜甜笑着：“月娘以后也会好好报答牛婶儿的，我可是记得每年牛婶儿都给月娘糖吃呢。”

        牛婶子被逗得开怀，乖巧懂事、又知道感恩的女孩没有人会不喜欢：“就你嘴甜。”她收好了碗筷，赶着去田里，叮嘱了一句“小心着凉”便离开了。

        陆云月知道是去年深秋她落水几乎丢了命，吓坏了这些真心待她的人，是以即便知道她身体大好了也时常担心提醒，乖巧了应了一声，接着洗好了碗。

        刚装好碗筷，就听见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想要财富和地位吗？吾听到了你的心声，只要向吾许愿，你的什么要求吾都能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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