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番外10心痕深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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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朗的心中有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它像黑洞一样不断的吸收所有负面情绪,然后一直在扩大范围,一点一滴的吞噬着李朗。李朗一直以为自己长年累月伴着伤痛活着,所以也应该已经有免疫能力了。可到最后李朗才发现,原来他内心深处的伤痕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合,反而让他不知不觉地掉入了心痕深渊而不自知。
似乎是在更早以前的事情了。打从那一天,山神李砚离开山林之后开始,李朗便成天在阴暗处苟延残喘的活着。直到现今……李朗勉强还有心跳呼吸,卻一点也没有活着的真实感。
…
李朗的公寓,此刻室内寂静一片,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李朗和李砚两兄弟各自站在开放式厨房的桌子两侧。两兄弟饶有默契的都避开了对方的眼神,也许是下意识的想要逃避尴尬,却不知怎的把周遭的气氛都弄得更加尴尬。
李朗的思绪有些混乱,脑袋整个乱糟糟的,被太多的忧愁和担心给填满了。他静默不语的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杯红酒,感觉整个人都提不起劲儿,莫名的感到疲累不堪,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李砚的表情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一向讨厌拐弯抹角的他,现在也被自己拖泥带水的方式搞到有些自我嫌弃了。他今天过来找李朗的目的其实很明确,就是为了要把李朗和蟒蛇的事情给搞清楚,同时也想了解李朗到底为什么前几天要去寻死……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李砚其实心里有着很多猜测,可是现在真的跟李朗见着面了,却不知怎的开不了口询问。
就这样,异常沉默又尴尬的氛围持续着,狐狸两兄弟的思绪千旋百转,可是无论谁都没有开口打破沉默。一直到,李朗那放在客厅桌子上的手机发出一阵低沉的振动声响。
李朗微微叹气,这才慢慢地走去客厅。
当看到来电显示是奇宥莉的名字后,李朗就立刻按下通话键。
“怎么了吗?”
—李朗、李朗!李砚他有没有对你怎样?你还好吗?没发生什么事吧?—
李朗闻言下意识地转身瞟了如雕像般站着不动的李砚一眼。
“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李朗,可以让我回家吗?我不放心你跟李砚单独呆在一块儿。—
“宥莉啊,妳既然都出门了,那就跟具申炷好好去玩吧!用不着担心我了。”似乎感觉奇宥莉又要说些什么了,李朗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随口敷衍安抚了奇宥莉几句话后,便马上挂上电话了。
李朗有些疲惫地盯着手机黑屏,同一时间,李砚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了。
“怎么了?你那只小狐狸难不成是在担心我会把你给吃了?”李砚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调侃意味。
李朗又一次叹气,然后态度平静地直接载入正题:“你特地过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蟒蛇的事情吗?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李砚挑了挑眉毛,似乎没想到李朗会这么直接。他有些惊讶地打量着李朗,接着才缓缓说道:“这么爽快?之前软硬兼施的问了你千百遍了,你就是死都不愿意开口。现在怎么突然改变心意了?”
李朗撇撇嘴,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又烦躁。“别说废话了。趁我改变心意之前,你想问什么就快问吧!”
李砚莞尔一笑,但眼神透着一丝认真。“我想问的,都取决于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呢。”
看着那个此刻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李朗,李砚又沉思了片刻,接着也走到的李朗对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李朗也同时陷入了半晌沉默,略显严肃的氛围此刻正包围着他们。
其实李朗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老实说,他也确实做了心理准备,想要把李砚想问的事情都说出去了,也不管自己是否还被那混蛋恩人社长所下的封口令所束缚。既然连死的勇气都有了,那这世间也不存在他所畏惧的东西了。
李朗微微叹息,情绪虽然低落,但也充满着罕见的毅力和决心。尔后,他终于缓缓道来关于蟒蛇和社长他们主仆的所有相关事情,却唯独漏了自己与社长之间的,那破坏秘密协议的后果。尽管李朗婉转的玩起文字猜谜游戏,多数的关键字都凭借着暗示由李砚亲自说出答案。但,这并不能保证些什么。
李砚听了李朗的话后,所有之前还困惑的事情都瞬间想通了。关于蟒蛇是如何解除封印重现人世的,还有些许关于蟒蛇对南智雅的执着,那些李朗所知晓的事情,甚至还有一些来自李朗本身的推断和猜测。
“原来是这样子。”李砚喃喃自语,开始思忖着任何可能性和相关的线索。“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么智雅的父母亲,可能就是因为蟒蛇的力量而变成酸浆果了,对吧!”
“那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因为以我对蟒蛇和社长的了解,他们是不可能会那么轻易就毁掉能威胁你们的把柄和人质的。况且,我跟他们打交道那么久了,确实也没在他们身边发现其他可疑的人类,除了那盆酸浆果。”李朗道。
一提到酸浆果,李砚又开始有些忧心了。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难道说,你也吃了酸浆果了吗?”
李朗浑身一顿,颤着嘴唇欲言又止。
“酸浆果,那些可是一条条珍贵的人命的和灵魂啊!”李砚有些失望的摇摇头,语气里充满责备与告诫。“你真不应该跟他们合伙的。还记得之前我在废弃车回收厂的时候就跟你说过的了。这世上存在着某些人,是我们狐族绝对不能跟他们作交易或打交道的。李朗,你要是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可是会出大事的!要是等到需要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你才来后悔,那时一切就太迟了。”
李朗闻言只是有些自嘲地微微扬起嘴角。“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哼。什么?你会自己看着办吗?真的?”李砚是绝对无法相信李朗说的话的。“自古以来,跟恶人做交易的狐狸,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所以…?”李朗挑眉问道。
“所以说,你当初根本就不应该跟他们做交易的!”一想到李朗参与了蟒蛇的重生过程和李朗这些年来所做的坏事,李砚又忍不住生气了。
李朗面无表情的垂下头,静静地一言不发。
“李朗,趁现在还来得及,立刻收手吧!不要再跟他们打交道了,嗯?”李砚劝道。
李朗闻言只觉得心中一痛。李砚说的话,他又怎么会不晓得呢。自从莫名其妙的被社长用酸浆果救了一命之后,李朗几乎每日每夜都在想着要如何解除契约。但也因为如此,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社长给利用,包括被迫参与了蟒蛇的重生过程。谁能料到最后的结果又会是一个恶性循环,因为那个混蛋社长压根就没打算真的让李朗跟他解除契约关系。
似乎感觉得到李朗在考虑些什么,根本没想答应自己的要求,李砚难掩心中的失望。他说话的口气变得更加严肃了。
“李朗,我很认真的再跟你说最后一次——”
“行了,别说了。”李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才抬头看着李砚的眼睛说道:“我的事情你就别管了。现在既然知道你女人的父母亲很可能就在那盆酸浆果里,你赶紧去处理吧!还有,让蟒蛇重生的事情……虽然并非我本意,但既然事情都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了,你还是赶紧去找三途川的老人家商量对策吧。至于我……我的事情,就不麻烦你了。”
“为什么事情都演变成现在这种地步了,你还是不打算跟他们那群恶人分道扬镳吗?李朗,你难道真的是打算要死了以后下地狱受苦才甘愿吗?是不是只有那样子,你的头脑才可以变得清醒一些?”李砚质问道。
李朗原本有些伤心,但听了李砚的话后却不合时宜的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李砚的眉头都皱紧成一团了。
“死亡……对我这种十恶不赦的恶人来说,这或许才是最好的解脱之道呢。”那样的话,就不用再遵守什么狗屁恩人契约,然后也不用再还什么恩情债了,更用不着一直莫名其妙的被威胁去做李朗自己也厌恶的那些事情。
李砚用一种打量外星生物的眼神盯着李朗瞧。因为此刻的李砚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李朗的思绪轨道会变得如此怪异。
“老实说,我真的已经快要认不得你了。李朗,你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呢?”李砚百思不得其解。“我真的无法理解你到底想要什么?要嘛就老是喜欢作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要不然就是整个人的立场换来换去,一会儿是个恶人模样,一会儿又变成是个缺爱的青春期忧郁少年似的。到底你是在耍我呢?还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李朗闻言只是耸肩笑了笑。“或许,这才是我本来的模样。李砚,你又自以为是的,一厢情愿的认为我该是什么样子的呢?说真的,比起当个好人,我觉得当个恶人挺适合我的。况且,我本来就是个很看心情做事的人。”
“是吗?”李砚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伸手进自己的大衣外套口袋里翻出了一个信封丢给了李朗。
李朗微微一怔。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那你当时写这遗书放在我家门前是打算干什么?”李砚问。
见李朗不搭话,李砚接着追问:“依我看来,你当时并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或许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的了。所以说,你到底为什么又突然要那样做?”
“能为什么?”李朗故作轻松的回应道。“大概就我突然间想通了。你们说得都对,像我这样的人,本来就不该活着的……我告诉过你的,你们一直希望我能回到最初本来的模样,而死亡,那就是我一开始就该走的路……”
“李朗!”李砚有些烦躁的喝了一声。
李朗有些好笑的看着李砚。“也许,就像你无法理解我为什么会这样做一样。说实在的,李砚,我也不懂你为什么要救我……明明你们都那么恨我,那前几天让我就这样跳下山崖一了百了就完事的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去救我呢?”
“都说了,我从来都没有抛弃过你!李朗,就算你真的变坏到非常离谱的地步,但有一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那就是你是我李砚的亲弟弟!我们的血缘关系这点,你永远都无法改变。而我的立场从一开始就很明确,因为你是我弟弟,所以无论你做了什么事情都好,你还是我的弟弟,我这辈子就都不会抛弃你的。知道吗?”
“就算我坏得被全世界唾弃,你也不抛弃我吗?明明你自己也很讨厌我……”李朗自嘲的笑了笑。
李砚微微叹气,道:“是,我承认我对你的有些所作所为,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但就算如此,你还是我的弟弟。”
李朗突然若有所思的安静了下来。
李砚琢磨着要怎么劝说的时候,他的手机却响起了。
“行了,你去找你的女人吧。”李朗善解人意的说:“顺便也把刚才从我这里得知的消息一块儿告诉她,然后你们俩再想看要怎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
李砚犹豫了几秒后,却在接通电话的时候跟南智雅说了几句就匆匆挂上了电话。李朗看得出有些惊讶,他一脸困惑的看着李砚。因为听李砚说电话的口吻,他似乎觉得他此刻要做的事情更加重要紧急。
“干什么呢?为什么不马上去找你的女人?”李朗问。
李砚摊了摊手,故作无奈地反问道:“没办法,谁教我的面前现在就有个青春期的叛逆忧郁少年需要优先处理呢?”
“切。”李朗不齿地冷哼一声。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过的,你的事情,对我来说也一样重要。朗啊,一直以来都没有变过。但是,我必须承认我是个不合格的哥哥……对于你的问题,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李砚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已经够多够好的了。但恐怕对于李朗,李砚必须承认他还是心有愧疚的。
“可是,不管怎样,就算你说你气我为了谈个恋爱还离开山林好了……可是,你这个混蛋,难道就真的以为只有你是受伤的那一方吗?你知道我当时得知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的时候,我的心情有多么的震惊吗?600年前的那一剑,你知道我被迫下手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痛吗?甚至最后故意放跑你,我被婆婆罚了也心甘情愿的。可是,原本还以为能警惕你收敛一些,我卻没想过你之后会变本加厉地越走越偏……”就算是过了那么多年的今天,李砚在说这话时也忍不住觉得心酸委屈。
“你这个臭小子……这么多年以来,你知道我活得有多么自责吗?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只是谈了个恋爱就闹得像世界末日一样了?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委屈吗?本来还以为我像拥有了全世界那般幸福,可是一转眼,初恋死了、弟弟没了、还要被迫跟三途川的老人家签下奴役契约……”说到这里,李砚重重地叹了口气,缓一缓情绪之后才又对着李朗说道:“朗啊,我回去找过你的……不管你信不信。挨过了冥府批下来的惩戒期,我真的回去找过你……可是,见到的只是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山林,却唯独不见你的踪影……”
李朗静静地听着,却听到热泪盈眶。被李砚提及的往事搞得李朗心痛不已。
李砚又接着说道:“我当时心想,你一定很恨我。我也真的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你……所以,只跟三途川的婆婆确认了你还平安无事的活着,那样对我来说就很足够的了。我想,我也确实不敢奢求更多的了。只是,真的,我万万没想过曾经如此心地善良又纯真明朗的你,竟然会变得如此心狠手辣,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了那么多禁忌戒律……”说到这里,李砚失望的情绪明显可见。
“抱歉,有我这样的弟弟让你失望丢脸了。”李朗用平静的声音掩饰着他翻腾的内心。
李砚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慎重地劝说道:“悬崖勒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从现在这一刻开始弃恶从善也来得及的。朗啊,如果还把我当哥哥,就听我的话,不要再跟蟒蛇和那个伪善的社长纠缠不清了。跟那群人渣混在一起久了,迟早会出大事的,你难道真的要等到付出代价的时候才来后悔吗?”
李朗抿唇一笑,依旧是那副看似怎样都无所谓的轻松调调。
“我说过的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看着办的。你就用不着操心了。”
“李朗!”李砚正想发怒,但随即又想到李朗之前毫不犹豫跳下山崖的决绝态度。这让李砚极力压抑自己的脾气,就深怕一不小心就触碰了李朗的敏感神经,导致局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李砚,我很抱歉。我终究没法活成你所期待的模样。所以,就请你接受现在的我吧!或许,这就是我本来的模样。”李朗说。
困惑的李砚问道:“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事情,可是你为什么总是要把事情给搞砸了呢?朗啊,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跟那些人渣划清界限呢?其实我看得出来,你自己明明也不屑不齿他们的做法的。但是,怎么你却又执意要成为他们借刀杀人的傀儡工具人呢?难道说,你真的是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上,所以不得不听命于他们吗?”
李朗有些疲惫地眨了眨眼睛,他低下头凝视着那刚才被自己丢在玻璃桌面上的遗书。原本前几天他还以为自己可以就此跟这世界告别,然而现在……
“所谓契约的绑定,不过是互惠互利的关系而已。我的确受了社长天大的恩惠,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既然受了恩,就该报恩,这就是我们狐狸的生存方式和品格,不是吗?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社长和蟒蛇虽然该死又是混蛋人渣,但是……我和他们之间无论是现在,亦或是未来的日子里,只要我还活在这世上的一天,我跟他们就都不存在划清界限的说法。因为我永远都无法跟他们真正划清界限……”除非我死。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朗弯腰伸手把玻璃桌面上的遗书信封捡起后,又将之递给李砚。李砚十分抗拒接过那封遗书,立刻双手环抱于胸前,用自己的方式抗议道。
“你这是干什么?这样做是什么意思?”李砚看起来烦躁不已。
“拿着吧。做个纪念也好。”李朗作状歪头思考了一番,然后又轻笑着对李砚说道:“其实你真的不需要担心,因为我估计很快就可以跟他们划清界限的了。”
李砚重重地哀叹了一口气,然后一脸不耐烦地瞪着李朗。“呀!你到底又在玩什么把戏?这是什么哑谜吗?怎么一会儿说永远不可能跟他们划清界限,现在又突然说可以了?李朗,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很清楚我自己在说些什么。但只怕,没搞清楚状况的人是你吧!”李朗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盯着李砚。
“可恶!呀,你这小子不要跟我打哑谜了。有话就开门见山的直说啊!我都为了你耽误去见智雅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呢?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两兄弟,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好了!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困难,就老实告诉我啊!让我帮你!”
没想到,李朗卻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表示没兴趣。
“李朗!”李砚真的实在控制不住脾气发火了。
面对这样怒气冲冲的李砚,李朗反而心情舒坦多了。李朗又忍不住笑了笑,看着生气的李砚,他反而觉得熟悉极了。
“没错,就是用这种态度。李砚,继续对我发火对我生气吧!我们之间大概就是要以这种互动方式才叫正常吧!看着你生气的模样,我反而觉得心里舒服多了。”李朗说这话时,语气和口吻都是诚心诚意的,甚至连一丝嘲讽的意味都没有。
李砚这会儿完全懵了。“你的脑子果然不正常啊!是不是跟那些人渣混久了,所以你也被同化成异类了?”
一听到李砚拿自己跟他最恨的社长和蟒蛇作比较,李朗立刻露出犬牙表态,并且咬牙切齿的愤恨威胁道:“李砚,不要拿我跟那些混蛋作比较。我对他们的恨意,可一点都不比你少。”
李砚皱眉微眯着眼睛,似乎又被李朗的态度搞到晕头转向的了。
“你恨他们却又无法跟他们划清界限……?”
沉静了一会儿后,似乎想到什么的李砚开始叫骂道:“呀!你这个混蛋到底是受了他们多少恩惠啊?就算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好了,你怎么就不知道见好就收啊?你和他们究竟做了几次交易?要不然契约的关系不可能那么深的!”
“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事情,你就没必要知道了。还有,李砚,这封信你到底要不要拿走的?如果你不要的话,也无所谓,那就丢了吧。反正东西之前给了你就是你的了,你不要又把他还给我了。”李朗又一次晃了晃手中那装有自己遗书的的信封。
李砚翻了翻白眼,忍不住啧啧反驳道:“都还活得好好的人,干嘛要我收下那种东西?”顿了顿,后来想了想好像不太对劲。李砚禁不住又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性问道:“你这笨蛋该不会还想要玩多一次跳崖吧?”
见李朗没有明确表态,李砚简直气炸了。
“李朗,我可先警告你了!你要是胆敢再作出任何自残或伤害自己的行为,就算你去到了地狱,我也会紧咬着你不放,然后恶狠狠地教训你的,知道吧!”
李朗莞尔一笑。“知道了,那我不那么做就是了。”
“真的?”李砚半信半疑。
李朗这次倒是大方的点点头,坦然的态度也不像是在隐藏什么小心思。可是,这让李砚更觉得不安。因为李朗他从小鬼点子就多,甚至近几百年来李砚也掉进了为数不少李朗所设下的圈套,被坑得遍体鳞伤就是的了。
当然,李砚的直觉是正确的。
因为李朗的心里非常清楚,如果要跟那些恶人划清界限的话,他就难逃一死。而同时,他违反了社长与蟒蛇对他所下的封口指令之一,更别提他身上还带着旧患致命伤。
李朗知道,他迟早都会死的,反正在他面前,本来就没有任何一条活路可走。但就算如此,能像此刻这样如真正的兄弟一样跟李砚一起坐在自己的私人空间里,没有喊打喊杀生死相搏的跟对方怒吼厮杀,这大概已经是上天给李朗最棒的额外恩赐了。
李朗想着想着,不经意的露出满足的笑容。
“你又在笑什么了?”李砚脱口而出,尽管他也没有多期待李朗会说真话。
但是,这一次,李朗卻反常的说了内心话。
“能活着这样跟你说话,挺好,挺幸福的。”他用自己认为最开心的表情笑着,充满喜悦的眼神却同时夹带着不知名的悲伤情绪。
一直到李砚看着李朗笑着流泪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走到李朗的面前半跪下,然后把李朗颤抖地身躯给揽进怀里柔声安抚着。“朗啊,别伤心了,我不是在这里吗?一切有我呢。”
李朗的心中有一道伤痕深渊,那里头隐藏着他所有无法告知其他人的情绪和心底话。其实李朗一直以来都很害怕。他怕痛也怕死,又怕被抛弃,怕得要命。他害怕无法跟别人解释得清楚自己的想法和做法,他怕别人讨厌自己,但同时,他也矛盾地不想让其他人看见他心中的伤痕和他的怯懦。
李朗害怕自己就算跟别人说了,别人也无法理解。他害怕被拒绝,害怕被孤立。因为太害怕了,所以他宁愿选择孤独,然后独自去面对这一切。李朗最后只能独自一人绝望的崩溃,再选择自我放弃,任由自己跌入他内心深处的心痕深渊,选择了一条万劫不复的路。
‘李砚,我就快死了’
李朗在心中疯狂的痛苦呐喊,可是却没有人听得见。
因为现实里的他,只能是笑着说没事,笑着说不痛的人。
“我没事。”当李朗笑着哭,哭着笑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李朗以为自己把心事隐藏得很好。他感觉李砚轻轻的放开了他,然后,他微微抬起哭得红肿的疲惫眼睛看着李砚。
李砚没有搭话,只是似有若无的点点头,然后动作轻柔地摸了摸李朗的头发,就像在对待记忆里那个小时候喜欢赖着身边跟哥哥撒娇的年幼李朗一样。
只是李朗不知道的是,李砚也是有所察觉的。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李朗的不安和悲伤,可是每次当李砚把问题的铒抛出去的时候,李朗总会习惯性的自我伪装和封闭自己,这让李砚每次都无从下手亲近真相。
李砚知道李朗或许真如他遗书里所写的那般活得很痛苦。
只是,李砚真的感到力不从心,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拯救活得如此痛苦的李朗。
“你知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对不对?”李砚说。
李朗没有回应。
李砚接着说:“我知道你心里有事是没有告诉我的。不过,没关系,当你想说的时候,你再告诉我好了。”
李朗想说‘说了也没用的’,可实际上,在李砚眼中的他,依旧是顶着麻木的表情,没有作任何回应。李砚有些在意李朗对自己的无视,可是,最后李砚却决定再给李朗多一些时间和空间。
‘就算说了,也没有人会明白的’李朗的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到最后,都选择了绝对的沉默,尽管他的淌血的心已经在嘶吼。
有些话不说,因为对方会明白;而有些话不必说,因为说了对方也不可能理解。
只是,有些话如果错过了机会说,那就会变成一辈子的遗憾了。
【单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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